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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城市专栏 |
最近看了韩寒的散文说到,一般人总说北京人比上海人有文化,他却觉得不然。听了陈子善的讲述,觉得上海人的文化是幽蕴在三○年代后现代城市生活里,北京人的文化却是宫廷清朝的遗绪。
先从生活小事看起。上海话「翘辫子」,来自30年代就通行上海大都市的电车,顶上有两支电线,当电线与天空上的电网脱勾了,不能动弹,上海人就嚷着,「电车翘辫子了」,后来却衍生为人过世或事情完蛋了的说法,在台湾我们也说翘辫子,却不知源于上海话。
陈子善出生于上海闸北提篮桥一带,那一带目前还有一座犹太教堂,供做周末礼拜,至今都还有教徒礼拜,我去年曾步行经过提篮桥,还发现上海少见的教会书店,位于不起眼的老房子里,整间书店卖的都是教会书籍。在台北,我们对放着教会圣诗音乐的教会书店司空见惯,到圣诞节时,基督教书店里有很多进口、别处买不到的特别礼品,卡片样式也特别多。虽然不是教徒,也习惯到教会书店买礼品、卡片。
上海的文化本来就带着中西多元文化的特征。殖民时代,大抵南京路是英租界,霞飞路也就是淮海路,是法租界,四川路则是日本租界。如果北京是中华文化,上海就是八国联军混合的文化。
于是,我们惊觉,四川中路过去多是洋人写字楼,英租界福州路有英商正广和汽水公司,法租界陜西南路地铁出口则原来是老大昌西餐厅。陈子善回忆年轻时到老大昌、或是音乐附小对面的天鹅阁吃一次西餐,都还是很风光慎重的事。
有西洋文化的「入侵」,人性中分高档低档的歧视心态,也表露无遗。大致苏州河北面为「下只角」,苏州河以南包括卢湾、徐汇等是「上只角」。上边的人,总是看不起下边的人。就像纽约玛丹娜所居住、中央公园东面上东区的人,总是歧视布鲁克林区的人;而伦敦国王道或是诺丁山区的住民,也瞧不起其它区域的人。
洋派文化让上海人开了眼界,也看不上其它的「乡下人」了。据陈子善说,上海的国际化程度正在降低,他认识一位高龄作家,30年代他在外滩书店可以订到英国当月出版艾略特的新诗集,而且还有艾略特亲笔签名。
难怪还有不少上海「老克拉」,无事会在今天上海街头的咖啡厅,翻着「申报纸」缅怀已逝的流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