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2015-05-12 12:12:55)
标签:

佛学

三毛

三毛祖居

小沙镇

丁香

分类: 文心(读书观影雕文)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2013年5月30日,一个毫不起眼也毫无浪漫可言的日子。晨起,拉开窗帘,没有看到期待中的阳光,天是阴的,对面房子屋顶的黑瓦上隐约泛着闪烁的潮湿,想必夜里是下过雨了。从小就不喜欢阴雨天,望向窗外那那抹阴郁的天空,失落立即填满整个胸腔,看来天公不作美,接下来的“三毛祖居”探访之旅想必也会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然而还是毫不犹豫地收拾起行囊,背上双肩包迅速离开了旅馆,以一种欢快的心情走上了那条细雨流光的街巷,顶着零星小雨,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公交站,守候片刻,便坐上了前往小沙镇的公交车。

定海的公交车可以用破旧二字来形容,不过赶早出门的当地人不是很多,小小的公交车倒也不显得拥挤,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欣赏着窗外淅沥的雨景,一边想象着三毛祖居该是如何的宽敞亮堂、古色古香,心里溢起的却是满满的欢喜与愉悦。兴许是太想亲眼看一看三毛先人的居住地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吧,整个行程都没有因为阴雨天而产生任何懊恼的情绪,相反,内心充满了期待与各种古灵精怪的想法,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沾上三毛的灵气,回去后就能写出比从前更洒脱更活泼更灵动的好文字来。

三毛,也就是陈平,那个几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台湾著名女作家,也是我最崇拜的女作家之一。说实在的,上学的时候我对三毛并不感冒,甚至对同学们对她的热烈追捧感到嗤之以鼻,而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无知的我几乎已经把她和《三毛流浪记》中那个三毛划上了等号。那个时候,我感兴趣的是金庸、古龙的小说,父亲每次从工会借回他们的小说,我都会背着他和母亲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偷偷捧着书看,想必后来落下近视眼的毛病就是从那会开始的,但那时居然非常幼稚地特别羡慕戴眼镜的人,觉得有型又帅气,或许躲被窝打着电筒看武侠小说也有想变成近视眼的这层动机。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除了热衷阅读武侠小说,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各种各样的古装电视剧,内地的,香港的,台湾的,或是合拍剧,印象最深刻的剧包括傅艺伟主演的《封神榜》《唐太宗李世民》、何晴主演的《戏说慈禧》《人面桃花》、赵雅芝主演的《戏说乾隆》《新白娘子传奇》、龚慈恩主演的《雪山飞狐》、施思主演的《珍珠传奇》等,常常是第一天晚上还沉浸在剧情中陪着剧中人一起伤春悲秋,第二天在学校里便能把各种主题曲、片尾曲、插曲唱得缠绵悱恻、耳熟能详。并且,还把那个时代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女主角们拿出来在心中做比较,久而久之便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四大美女”——傅艺伟、何晴、陈红、茹萍,只要有她们参演的剧,必看无疑。

偏偏,没把三毛和三毛的书放在眼里,对她的经历更是一无所知,只隐约地知道她是一个来自台湾的女作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的籍贯,不知道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写过什么书什么文章,更不知道早在我们疯狂追看《雪山飞狐》时她便已经作古。1992年在内地首播的台湾电视连续剧《雪山飞狐》是一部在我心中永远也无法被其它电视剧超越的经典剧集,通过它,知道了龚慈恩,知道了伍宇娟,知道了王璐瑶,也唱熟了两首好听的主题曲——杨庆煌的《雪中情》和凤飞飞的《追梦人》。高中时班里第一次组织联欢会便唱了这两首歌,后来到鲁迅文学院学习时唱的也是这两首歌,参加工作后和同事去唱KTV,首选的歌曲依然还是它们,哪怕到今天,20多年过去了,每次出去唱歌,必点的肯定错不了这两首经典金曲。当时并不知道《追梦人》与三毛的渊源,直到我写三毛传记,在查阅资料的时候才发现这段公案,而那一瞬间,心竟没来由地痛得厉害。

真正开始关注三毛并喜欢上三毛,是来北京参加工作很多年之后。第一次看她的书就如获至宝,收获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与震撼。原来这就是三毛!原来这就是当年同学们一起疯狂追捧的三毛!原来这就是工作中打过几次交道的女文青嘴里经常提到的三毛!原来这就是杂志报刊中经常报道的那个在撒哈拉沙漠中收获了一段唯美痴爱的三毛!我捧着书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纸张上的每一个字眼,在感受着三毛的悲欢离合时,心里也在为自己这么晚才接触到三毛的书感到惭愧,感到惋惜。为什么现在才走到了三毛的故事里?为什么现在才企图走近三毛的世界去窥探她的经历?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关注她仰慕她?作为一个自诩文字工作者也写过大量小说的作者,却在走出校园很多年后才开始了解三毛,难道不是一桩可耻可笑的事?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其实,早在校园时代,我就应该了解并喜欢上三毛的,不是吗?如果那个时候就看过三毛的书,那么我就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分享更多来自她书中的快乐与欢喜,而不是整天追着他们看我涂鸦的小说;就可以在参加工作后每当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三毛时,不用再把话题岔过去,告诉他们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苏童和张爱玲,而是和他们坐在一起,开心地聊聊三毛,聊聊荷西,聊聊撒哈拉沙漠,聊聊流浪,聊聊人生。遗憾的是,少年时代的我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与三毛擦肩而过了,她的故事也未曾打动过并不了解她的我,我还是日复一日地写着我的小说,照旧追着同学们看我的小说,并乐此不疲地根据我编排的故事情节,很认真地出试题给他们做,以满足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在收获认同的时候给自己一份明媚的欢喜。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走进三毛的世界,我想自己在走上社会后的那些日子里,在面对人生中的一些事时就会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选择,但如果永远都是假设,很不幸的,我没能过早地结识三毛,也未能从她的文字中感受到人生的真谛,所以无数次撞上南墙也不肯选择回头,这一点,恰恰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偏执,癫狂,甚至歇斯底里。

开始看三毛的作品后,就觉得她是我的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我可以看到自己真实的面目——忧伤、固执、自我、偏颇、清高、我行我素,或许这便是我最初喜欢她的缘由,亦或许偶像之所以成为偶像,就是因为彼此有着太多的相似。从《撒哈拉的故事》开始,到《雨季不再来》,等等,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看完了三毛所有的作品,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阅读起了别人写她的各种书籍。我太欣赏她了,或许是欣赏我自己的影子,总之,我开始四处寻找关于三毛的各种典籍,在别人讲述她的故事里,一次又一次地体会着她张扬自我的人生,再也无法作罢,于是决定写她,写我从她自己的文字和别人写她的文字里看到的她,写我理解的她,写我能够揣摩得详尽的她,写一个别人没有看到过的她,写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她,写一个和我一同走在路上的她。不是神,不是传奇,不是偶像,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只与爱有关的女人。

从2011年开始,我就一直在构思三毛传记的创作,期间也写过几个小篇章,但总是走不进她的心里,每次都是刚写个千八百字便再也难以下笔。是我和三毛的缘分还没到吗?我和她的相遇本就是一次迟到的重逢,为什么兜兜转转后,当我肯沉下心来为她写些什么的时候却又总是文思枯竭?是三毛觉得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够,不愿意让我这支并不生花的笔去玷污她的圣洁吗?我不敢想象,但在我搁笔的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要么不写,要么就写出最有水准的三毛传记,而动笔,也一定要在出现丰富的创作灵感时。这样一拖,就到了2012年年末,当时去淮安度假,呆了差不多一个月,走的时候,带着笔记本电脑和关于三毛的各种资料,打算在淮安开笔,没曾想,还是一点灵感也没有,于是怎么去的又怎么回到了北京,然后在2013年春节期间去三亚过节时又把笔记本电脑和资料一起带上了路,依然呆了一个多月,可还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地回北京了。一下子懵了神,为什么我这么想写三毛却总是无法顺利进入创作情绪,是我还不够虔诚?

既然始终没有灵感,那就不必勉强自己去写,否则写出来的文字肯定不会是我想要的,也不会得到三毛的认同,那么接下来唯一能做的便是一个等字。2013年5月,我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浙江之行,从杭州去绍兴,去舟山,去普陀山,去嘉兴,其中最重要的一站就包括位于舟山市定海区小沙镇上的三毛祖居。我觉得时候到了,或许三毛祖居会带给我不一样的灵感,会让我正式开启一段全新的心灵之旅,所以就算时间不够,别的地方可以被从行走计划中划掉,但三毛祖居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三毛的出生地不在这,成长地不在这,在她有生之年也只不过回来过一次,而且仅仅呆了短暂的几天就又匆匆地走了,说是祭祖,那排场却像是《红楼梦》里的元春回贾府省亲,面子、热闹、悲伤、欢喜,什么都有了,唯独少了一份自在的心绪,而那肯定不是三毛真正喜欢的,所以去这么一个地方寻访三毛的踪迹,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些文艺青年的矫情与自以为是。可我没得选择,台湾、西班牙、撒哈拉、大加纳利岛,这些三毛走过的路径都离得我太过遥远,因为荷包局促,所以目下唯一能去的地方只能是那幢曾经留下过她最后身影的祖居。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我想,虽然位于定海小沙镇的三毛祖居她自己也只回去过一次,但那里毕竟是她的根,是陈氏先人默默耕耘过的地方,如果没有它,也就不会有三毛,不会有三毛与荷西的生死绝恋,不会有《撒哈拉的故事》,更不会有我这次的探访之旅。冥冥之中,总是觉得自己与三毛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或许我和她前世便已相识,或曾一起喝过酒,或曾一起吟过诗,或曾一起赏过花,或曾一起猜过谜,或曾一起观过灯,总之,我对她不应该是陌生的,所以当我穿过千里之遥来舟山看她之际,她的灵魂是否也会暂时停下对荷西的追逐,欢喜着来赶赴这一场与我的千秋之约?我猜她会来的,即便我们前世无缘相识,今生无份相见,天堂里的她也会想着要看一看那个想写一写她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吧?三毛,回来吧,回到你的祖宅,让我们进行一次穿越时空的对话,让我尽量以一颗平常心来感悟你的人生并把它们写成一段段缠绵悱恻的文字吧!

去三毛祖居的前一天,我刚从普陀山拜完观音回到定海,下午逛了逛竹山公园和老城,一下子便被这里淳朴的风光吸引住了,但由于前些天的前程安排得太过紧凑,实在累得扛不住了,也没逛更多的地方,就想把所有体力都积攒着去拜访三毛祖居。网上搜索到的资料显示,三毛祖居是三毛的祖父陈宗绪于1921年建造的,而今五间正房被辟为三毛纪念室,以“充满传奇的一生”、“风靡世界的三毛作品”、“万水千山走遍”、“亲情、爱情、友情、乡情”、“想念你!三毛”等为主题,分别陈列三毛的遗物、各个版本的作品、各个时期的照片,以及中外人士缅怀三毛的文章,展室中所展出的许多珍贵展品均系三毛胞弟陈杰从台湾邮寄而来,每件展品都洋溢着三毛浓浓的思乡情和爱国情;北厢房则设有“三毛故乡行”录像室、茶座等。我在做攻略的时候,曾经竭尽所能地想象着三毛祖居的模样,三毛的父亲和伯父都是大名鼎鼎的律师,解放前手头积蓄也很是不少,所以她的祖宅即便不会像大观园那么金碧辉煌,至少也是几深几进的有着无数回廊亭榭的大院吧,带着这样的想象,在公交车经过小沙镇时我下了车,随便找路人问了路,便朝着三毛祖居的方向欢喜着走了过去。

来小沙镇之前,用手机上的爱帮公交软件查询到从我住的地方到达目的地需要八十分钟,而真正抵达只花了半个小时,所以时间还早,我便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慢慢朝着三毛祖居的方向走去。可喜的是,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虽然天空依然是阴沉的,但雨后的空气清新扑鼻,令置身其中的我顿时感觉到浑身都变得轻盈舒爽起来。路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也开满了形形色色的花,白色的丁香在诱人的香气中尽情绽放着幽韵的风情,让我无法不去揣测,是不是三毛活着的时候也如它一般的清灵、一般的惆怅。我见过照片里的三毛,无论如何,都与戴望舒笔下的江南美女沾不上边,但还是觉得她就是《雨巷》里那个结着怨愁的女子,也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轻轻走上一步,便能舞起一袖的尘香,只是,经年之后,我还能在这隐匿于尘世之中的小镇里找回她那刹那之间的惊艳回眸吗?我知道,她早已裏挟着一身的馥郁淡雅,离开了这个世界,此生此世,哪怕清露染衣惹泪溅,也不会再看到她长发飘飘流浪着走过千山万水的身影,但我依然相信,她那冰清玉洁的魂魄正在前方不远处的三毛祖居等着我,尽管眉眼间依然还笼着凄婉惆怅和漫步雨巷时染上的忧伤与彷徨,可嘴角扬起的却是欢喜的满足的笑容。

五月丁香幽,缘起三毛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她,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欢喜,一头招牌式的长发,正站在古色古香的宅门前默默守候着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丁香花忧郁的味道。在我眼里,她就是戴望舒笔下,那个缓缓走过雨巷的丁香般的女子,撑一柄油纸伞,在丁香树的树荫下若隐若现,如梦如幻,而那种摄人心魄的美自始至终都带着一股不真实的气息,让人无法真正走近她靠近她,只能在隔着一树花影的墙角下默默偷窥,但看到的又只是满眼的凄婉与惆怅,当她转身而过时,留下的唯有满树迷离的丁香,还有随同零星雨丝一起被花影掩盖的回忆与遐想。她终究还是远去了我目光所及的世界,渐渐消失在我探访的每一个角落里,然而她眼中泄露的惆怅与忧伤依然紧紧攫着我一颗易感的心,于是我便加快了脚步,火急火燎地朝着三毛祖居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从下车的地方,到路人指引的三毛祖居的方位,这一路的距离并不若我想象中的那么短,大概走了几十分钟才最终抵达。宽阔的马路上鲜少见到行人,也很少有车辆通过,一眼望过去,除了广阔无垠的农田,便是裸露在旷野之中的莽莽青山,说它是另一处世外桃源也不为过。事实上,三毛祖居并不在人烟密集的小沙镇上,而是座落在镇下面的陈家村里,所以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怡人的农家景象,唯一令人感到喧嚣的便是那开得甚是热闹的丁香花。穿街过巷,我在四处都飘散着丁香惆怅的晨曦中追寻着三毛的足迹,合着花香在雨后营造出的诗意中,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三毛当年回乡祭祖的心情,却不知道那时的她,心中盛放的到底是一份悼念的悲伤还是一份回归的欢喜。我只憧憬着,在某一处幽深的小巷,丁香花在墙角下优雅地绽放,沉静逸香,而那撑着油纸伞的她便随着“吱嘎”一声门响,不期然地出现在我面前,长发飘飘,满眼的迷离与无限的向往。终于,在经人指引,穿过几条泥泞的小土巷后,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出现在了那曾经令我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三毛祖居面前,只是,它并非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也不是什么深宅大院,站在紧闭的院门外,便可以窥见整个院子的格局,其实就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居,甚至用局促来形容它也不为过。

那一瞬,心中还是充满了失望的,这样不起眼的民宅怎么能配得上名震四海的三毛?然而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刘禹锡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嘛,这宅子虽小,但毕竟是三毛的祖宅,又怎能随意以貌取人?于是又变得满心欢喜起来,可就在我抬步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紧闭的红门上贴着一张白色的字条,说明周四全天闭馆,而我去的那天正是周四,这也就意味着我很可能要与三毛失之交臂了。这怎么行呢,三毛还在里面等着我呢,于是立马按照字条上留下的手机号给联系人陈小姐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早上刚从小沙回到定海,让我明天再来,可我已经定了晚上从宁波去嘉兴的火车票,下午就必须从舟山前往宁波,又哪里更改得了行程?莫非,是我和三毛的缘分还未到吗?我忍不住在心里诅咒这不靠谱的闭馆条例,也诅咒着旅游攻略的不靠谱,怎么不写清楚周四闭馆让我提前知道,也好在行程上作出相应调整,这下可好,满怀期待而来,竟和三顾茅庐的刘备一样吃了个闭门羹,而何年何月才能再度前来探访还是个未知数,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和陈小姐沟通无果后,也明确地知道当天是无法进入三毛祖居参观了,可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于是灵机一动,爬上了祖宅东墙外种满月季花的水泥花台,趴在墙头上瞻仰起了这幢令我心仪了许久的宅子。看上去,这座院子和我见过的所有江南院落都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大众化的坐北朝南,围墙里面从南到北分别是前屋、正屋、后屋和厢房,虽然建造于1921年,但保存相当完好。由于院门和房门都无一例外地紧闭着,所以我只能看到院内的天井,和坐西朝东的一溜五间正房门楣上悬挂着的一块写着“三毛故居”的黑色匾额,却无缘看到屋内的任何陈设和位于东部的任何建筑,只能通过网上搜索到的非常有限的资料进行充分的想象,想象那用八根桁穿斗的五间正屋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气宇轩昂,想象正屋对面墙上绘着的那幅巨大的三毛画像是何等的不羁何等的浪漫。

 

看有幸进去参观过的游人写到,东墙画像上的三毛背挎布包,脚穿凉鞋,潇洒地走在一望无际的金色大沙漠上,风尘仆仆中却又透着坚毅秀美,与我想象中的她倒也很是吻合。三毛就是那样的,一直在行走着,从故乡到异乡,从台湾岛到撒哈拉大沙漠,然而行走中的我却无缘进入她的祖居,遗憾之余,我只能依依不舍地趴在墙头,尽可能地多看它一眼,多体会一份三毛的心绪。屋檐的瓦楞下还残留着雨后饱满潮湿的珠光,我便那样痴痴地趴在墙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紧闭的房门,在丁香与月季交揉的花香中揣摩着三毛的心思,任想象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写下最美好而又最隆重的回忆,久久不愿离去。我知道我在等待三毛,等待奇迹的发生,而这长久的等待中,既没有热切的盼望,也没有强烈的失落,有的只是心间泛起的淡淡的温暖,还有一份若有若无的思念。

看来,无论如何,那一天我都是进不去了,那紧闭的大门也不会为我开启,更不会盛情迎接我的到来。然而我并不后悔这一次的探访,既然只能与它擦肩而过,那么我就必须学会以一颗坦然的心境接受那些无法达到完美的事,或许下次再来的时候,它就会肆意敞开怀抱,盛情接纳我的来访也未为可知,所以当下我所能做的事便是拿出手机和相机,尽量多地把它通过镜头保存下来,并彻底摄入我的记忆中。终于,还是走了,带着些许的遗憾离开了三毛祖居,离开了清静雅致的小沙镇,虽然没能看到各种珍贵的文字与图片资料,却在行走中与三毛进行了一次不拘一格的心灵对话,而这对我来说已然足够。

我知道,那一天,其实她一直都与我同在。和她一起打马走过丁香花开的天涯,我们便又分道扬镳,踏上各自的征途,她继续游荡在雨巷中找寻她的荷西,我继续马不停蹄地开启下一段旅程的游历。离开舟山后,我去了嘉兴,去朱生豪故居缅怀了朱生豪与宋清如那一对令我景仰的才子佳人,便又匆匆赶回了北京。然而,还是无法下笔写她,直到2013年年末,干涸已久的灵感才终于来了,于是果断举起笔来写她,用了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把她的一生写了个淋漓尽致。2014年年初,《我笑,便如春花:三毛传》终于顺利完成,可我仍然意犹未尽,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罗大佑特地为她改写的《追梦人》,一次又一次地惦念着她,唯盼身在另一个空间的她不再走得孤单,也不再寂寞彷徨,或许,而今多了凤飞飞在天堂的陪伴,她会笑得更加恣意洒脱吧!

 

2015512于北京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