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是一场硬仗，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每走一步都得认真思量，不能让对方了解掌握我们的动向，更不能消极应付。”谷子强又猛了吸了一口烟，“不过这张光盘已经让我们看到清理罗原官场腐败分子的曙光了，这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有了它，谷丰、杨慕雪那些人就是我们手里掌握的棋子了，不过这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咱们先观望观望，看苏明能不能从畅通投资公司和罗原劳保局勾结在一起挪用社保基金的问题上打开突破口，找到能够帮助我们调查罗原官场的证据，只要苏明那边有了进展，这事就容易多了，到时我们就拿着这张光盘结合社保案的问题向中纪委汇报，相信中纪委掌握了这么多情节恶劣的罪证后，他们一定会亲自组织工作组到罗原调查柏向南的。”

“您的意思是尽量争取让中纪委亲自出动力量到罗原调查柏向南等人的腐败问题？”

谷子强点点头叹口气说：“如果东华省省纪委每办一件案子都不受省委的羁绊，我又何苦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但中纪委不一样，如果让他们意识到问题已经重大到他们不得不亲自出面调查的时候，庞瑞华那些人是拦不住他们的，但要让中纪委亲自到罗原调查就必须先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在社会上造成的不可弥合的恶劣后果，而社保案涉及到罗原八百万市民的根本利益，一旦事情闹大，中纪委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程飞认真听着谷子强的分析，愁眉紧锁的面庞涟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谷子强的确比他冷静清醒得多，在重大问题上也比他想得多看得远，这不由得不让他对这位可敬的老领导更加衍生出一份敬意和爱戴之情。

正说着，程飞案头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谷子强轻轻瞥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接听电话。程飞抓起话筒，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声问候语，苏明就在电话那头急切地按捺不住喜悦地向他通报了一个惊天喜讯。

“什么？破获了？”程飞整张面庞立即荡漾起春风般的和煦，“真的……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苏明，不，苏队长，恭喜你，真的，祝贺你……这太令人振奋了，苏明，这简直就是……”

程飞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挂断苏明打来的电话，他几乎是跳着从办公椅边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踱到谷子强身边，伸过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异常地向他汇报着一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杨兰的命案终于破获了！谷哥，杨兰……”程飞的眼眶里情不自禁地噙出了泪花，“太好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可他们，他们居然真的破获了这桩命案，他们……”

“怎么回事？”谷子强嚯地从沙发边站起身紧紧盯着程飞瞪大眼睛问。

“苏明他们在野鹅湖继续调查孙芳芳的线索时，无意中在白天鹅度假村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发现了一盘录像带，那盘录像带完整地记录下了当年杨兰在野鹅湖边被人推入水中溺死的详细过程……”

“杀死杨兰的真凶是谁？”谷子强目光炯炯地瞪着他问。

“是马小明！”程飞激动得无法让自己变得镇静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以为已经无法破获真相的陈案居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这不得不让他连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马……马小明……”

“马小明？”谷子强紧紧蹙着眉头，“柏向南的专车司机？”

程飞点着头：“就是他！”

“那就说明杨兰的死根本就不是一场情杀案了！”谷子强嗫嚅着嘴唇说。

“是的。真凶已经找到了，这就说明当初被认定是杀人凶手的肖云浦的妻子戴小惠的确是代人受过，杨兰的死根本就和戴小惠没有任何关系。”

“真正的凶手太狡猾了！”谷子强紧紧攥着拳头，举起来又落下，“看来戴小惠的自杀事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如果我猜得没错，戴小惠很可能也是被他们谋杀的，他们急需找到一个替罪羊，所以戴小惠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又一场角逐的牺牲品。”

“嗯。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戴小惠是替人受过已经毫无疑异了，可单单一个马小明或还是不能够让真正的大鱼落网。”程飞不无忧虑地说，“孙芳芳还没找到，从她那里取走柏向南受贿录像的漂亮女人还是个谜，对牛允陶、路惠明死亡真相的调查也毫无进展，摆在我们眼前的困局还有很多，要彻底从党内清除出柏向南那只大蛀虫，我们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

“任重道远哪！”谷子强拍拍他的肩，“和苏明时刻保持联系，密切关注罗原官场的动向，特别是路桥公司老员工跟畅通公司的纠纷，社保案是我们打开这一混乱局面最好的切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