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谷子强点着头说，“咱们纪委有你这样的纪检干部，还愁会有攻不下的碉堡吗？现在你就说说看，在这最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你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柏向南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的？”

程飞撇撇嘴说：“这次在罗原配合罗原刑警队队长苏明的暗中调查，我们发现牛允陶和路惠明的死因的确存在不少漏洞，可要让我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他们不是正常死亡而是人为他杀，这还需要给我们一段时间容我们继续调查侦破，不过罗原市公安局局长熊平均一直抵触苏明对牛允陶和路惠明的死因翻案再查，所以我和苏明都想通过您打通省公安厅的关节，只要省公厅发了文，苏明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这事好办，我出面去说服公安厅的古厅长就行。不过这两桩命案都有了定论，而且牛允陶的交通意外伤亡案还是由公安厅亲自作出的定性报告，要说服古厅长发文重新调查就必须有立得住脚的旁证才行，苏明手里现在不会什么新的证据都无法提供吧？”

“苏明手里当然已经有了能够说服古厅长发文的佐证，但就是不知道古厅长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还是站在庞书记那一方，如果古厅长和庞书记是一条阵线上的，苏明要得到行文就完全是一种空想，而得不到公安厅的支持，他们的调查取证的困难性也是可想而知的。”

“据我了解，古厅长是个非常正派的人，而且极富有正义感，如果苏明手里真的已经掌握了能够说服他发文重新调查取证的佐证，他一定会鼎力支持我们的工作的。”对于古厅长的为人，谷子强自信还是很了解的，紧紧盯着程飞又问了一句，“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佐证？”

程飞故作神秘地一笑：“您猜一猜。”

“猜？”谷子强摇摇头，“我可猜不出来。他们公安局刑侦方面的手段远比我们省纪委的要多，到底是什么，你赶紧说出来，就别卖那个关子了。”

“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的根本还是落在牛允陶留下的那盘录像光盘上。”

“你报告上不是说没有找到光盘的备份文件吗？”谷子强伸手点了点面前的报告文件不假思索地问，“怎么回事？你是怕何书记看到，所以没在正式的报告中列举出来？”

“问题是那盘录像光盘我们根本就没找到。”程飞叹口气说，“不过苏明已经通过罗原市移动公司调出了牛允陶出事前的通话记录，记录里……”

“什么什么？”谷子强立即打断程飞的话，“你们调出了牛允陶生前的通话记录？案发时不是没在现场找到他的手机吗？而且之后我们要求罗原市移动公司提供牛允陶的通话记录时不是发现他往省纪委打进电话的那个手机号只用了一次吗？”

“那是因为他其它的通话记录都被人为地做了手脚给故意删除掉了。”程飞打了个响指说，“当时我们谁也没有在意，都以为牛允陶是故意换了个新手机号给省纪委打的电话，这次我们在暗中调查牛允陶真正的死因时，苏明突发奇想，又秘密去了罗原市移动公司两趟，并从北京找来了掌握最先进恢复数据技术的专家共同侦破，结果发现牛允陶往省纪委打进电话的那个号的确是新换的，而且只打过两次，一次是给我们，另一次是给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程飞点着头继续说：“是曹惜蕊。”

“曹惜蕊？”谷子强更加震惊了，“牛允陶出事前还给曹惜蕊打过电话？”

“嗯。就在他发现有人跟踪他之后。通过技术恢复，我们获得了牛允陶生前所打的最后一个电话的通话记录数据，他在电话里告诉曹惜蕊说只有她能拯救肖云浦，并明确地提示她说能够证明柏向南受贿的录像证据共有三份，一份在他身上，另一份，他让曹惜蕊去野鹅湖找，还有一份他还没来得说就……”

“太好了！你们这个发现对我们破获柏向南违纪案是个很大的突破！”谷子强镇定自若地盯着程飞，“牛允陶有没有说让曹惜蕊去野鹅湖哪儿找那份备份光盘？”

“没有，从录音效果来听，当时牛允陶应该已经随车翻下了山沟，说话断断续续的，而且听不太清，他只是说了一个花字，但我们都没猜透这个花字到底指向什么。是某种花？还是某个姓花的人？或者是某个含有花字的代号？苏明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我们都认为破案的关键在曹惜蕊身上，找到她，或许我们内心纠结的大部分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你认为曹惜蕊和这桩案子有关？”

“严格来说是有牵连。牛允陶在电话里明确说只有她才能够救肖云浦，我琢磨着会不会是柏向南想对肖云浦动手，牛允陶临死前良心发现，所以打电话通知曹惜蕊给她通风报信？”程飞紧紧盯着谷子强说，“或者牛允陶认为肖云浦也参与了进来，和柏向南一起谋害他？”

“接着说。”谷子强正色盯着他，一边点着头，一边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我们就调取了曹惜蕊在罗原的通话记录，发现路惠明在临死之前也给她打过电话，说有一份重要证据要交给她，就在这几个小时之后，路惠明就被人发现在景泰旅社自杀了。而据苏明当时出警调查路惠明死因的记录显示，景泰旅社的老板娘反映说，那天的确有个女人去过他们旅社找路惠明，但她去的时候路惠明已经死在房间里的床上了。当时苏明办案时没有在路惠明自杀的房间里找到任何通讯设备，而他公开使用的全球通手机号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任何人通过话，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路惠明临死前和曹惜蕊通过话，也不知道景泰旅社老板娘说的那个来找路惠明的女人是谁，据老板娘说，那个女人发现路惠明死后就急匆匆跑了，她企图拽住她，可她却坚称自己说错了找人的房间号，当时她还拉着一只行李箱，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出远门？曹惜蕊不是一直都跟肖云浦在一起吗？她怎么会跟牛允陶、路惠明牵扯到一块去了？”谷子强疑惑地问，“曹惜蕊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