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 之一 钗头凤 奈何桥 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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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喝下那杯忘情水的。凡是喝了忘情水的人就会忘却今生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下一世轮回,可是这也预示着她再也不能和务观谋面,她不能,她不能就这样把务观彻底忘掉的。
她站在桥头,两眼茫然地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一袭白衣罗裙像凋零的树叶在寒风中随风摇曳。她苍白的脸,单薄的身子,还有眼里那份若有若无的哀怨都给她那绝世的容颜平添几分凄怜。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都是一样的白色长衣,一样的足不触地。惟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当中有些人垂首而过,有些人不停地回首,有些人健步如飞,有些人脚下却套着沉重的脚链……
“快过去!”鬼差再次举起手中的长矛逼着她朝前走,“除了朝前走你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她无奈地看着那些从她身边飘然而至的过桥人,却在蓦然间发现原来这座叫做“奈何”的桥竟是座只能单向而行的桥,上了桥后就不能再回头,没有任何的后路可退。
“过了桥,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尘世间所有的一切,忘记自己。过去吧,鼓起勇气走过去,前面就是艳阳天。”白无常的话陡然响彻在她耳畔,她默然回头盯着桥畔的白无常,心却碎成了一片一片。务观,难道我们就这样永远分别了吗?她不甘心,虽然这座桥很像她少时和务观同游的映波桥,可她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勇敢地朝前迈上半步。
那日,风和日丽,春意正浓,柳絮在断云石畔悄然飞舞。她和二十岁的务观瞒着家人相约在映波桥下嬉戏玩耍,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完的缠绵。唐琬曲膝跪在飘飞的柳絮下轻轻打开琴匣取出那架心爱的“玉玲珑”古琴,一边抿嘴朝务观笑着,一边拨动琴弦,弹起一首轻松活泼的曲调来。
“琬儿,嫁给我好吗?”务观悄悄站在她的身后,从怀里探出一支凤头钗轻轻插到她如云的发际间,一脸痴情地吻着她的秀发,“今天回家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娘,求她老人家到舅舅家去提亲。”
唐琬的双手突然陡了一下,琴声早已紊乱,一片红云早已爬上她俏丽的面庞。虽然自己和表哥陆游的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乍然听到他向自己求婚,她还是感到相当紧张害羞,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心突突地有如小鹿撞了个满怀跳得厉害。
“琬儿!”陆游把自己的下巴轻轻倚在唐琬肩头,动情地伸过双手,把她两只纤若柔荑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嫁给我,做我们陆府的新夫人,好吗?”
“表哥!”唐琬娇羞地回过头盯了陆游一眼,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曲子还没弹好,你怎么不好好坐在断云石上听我弹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