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花剧本片段二(接上一篇)
(2008-07-15 18:5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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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荷花木梳果汁煎肉脯陈娟德阳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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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马家大厅 白天 内景
人物:小荷花
小荷花火急火燎地穿过大厅朝院子里走去。镜头由小荷花的背影慢慢切向马家大厅,然后是马家大院。
25.马家大院院门口
人物:小荷花、陈娟、马小虎
小荷花继续朝门口走去。这时,镜头由小荷花的背影摇向马家大院门口。陈娟一手牵着虎虎,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虎镇特产,轻轻从外面推开虚掩的院门。小荷花的目光和陈娟的目光撞在一起(小荷花冰冷的表情和陈娟惊讶的面部表情特写)两个人对望着僵持着,很快,小荷花什么也没说,就从陈娟身边擦身而过。
陈娟:天芙。(陈娟叫住小荷花,回头望着她):你要去哪?先帮我看看有没有忘记买的东西。咱们南京的朋友不少,怕买了不合适的。
小荷花:你自己看着合适就好了。
小荷花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朝外边去了。她现在只想迅速赶到沈家,亲眼看一看沈少奶奶今天穿的到底是件什么样的衣服。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沈少奶奶,她一定得亲眼瞧瞧,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希望那个女人就是沈少奶奶还是不希望她是沈少奶奶,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一直悬着,都快悬到嗓子眼上来了。她只想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是的,她必须弄明白这一切。
陈娟紧紧拉着虎虎的手,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走出院门的小荷花。
26.沈家大院院内
人物:小荷花、沈蓉蓉
穿过曲径通幽的院落,小荷花径直朝沈家大厅走了过去。蓉蓉正在大厅门口踢着毽子,一眼看到小荷花来了,连忙把毽子捏在手里。
沈蓉蓉(面露灿烂笑容地叫着):荷花姐姐来了!
小荷花(伸长脖子朝大厅里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别的人,连忙问蓉蓉):蓉蓉,你爹你娘呢,怎么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沈蓉蓉:我爹带了我两个哥哥去翁先生家看字画去了。翁先生刚才派人过来说搞到一幅明朝唐伯虎的真迹,特地请我爹去的。我娘刚刚从外边回来,说是受了风寒,在房里睡着呢。
小荷花:在房里睡着?
沈蓉蓉:嗯。你要找我娘吗?我带你去找她。
小荷花:不用了,先让她歇着吧。(荷花一把把蓉蓉拉到墙角边,低声问她):蓉,你娘今天出门是不是穿了一件青色的丝袄?
沈蓉蓉(摇着头):我娘出门时我还没起床,她回来时已经在房里睡下了,我还真不知道她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小荷花:噢。(点了点头,拉了拉蓉蓉的手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前两天看到你娘穿过一件青色的丝袄很漂亮,想问她是在哪买的料子。我也想做一件这样的丝袄。”
沈蓉蓉:那我还是带你过去问问我娘吧。
小荷花:不用了,就让你娘好好歇着吧。我还得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回南京了的。”
沈蓉蓉(目光里充满不舍的神情):荷花姐姐明天就要走了吗?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去年你走了大半年,蓉蓉可想念姐姐了。
小荷花:乖,姐姐上完学就会回来的。(伸手在她粉扑扑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等你长大了,姐姐也带你到南京上学好不好?
沈蓉蓉(欢快地):好。姐姐你说话要算话的。
小荷花:姐姐当然说话算话。要不咱们拉勾。(小荷花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勾着蓉蓉右手的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沈蓉蓉: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荷花(着蓉蓉甜甜地笑着,忽地故作神秘地看着她低声说):五伢子哥哥送给你的那条手绢你可不许弄丢了。要不等五伢子哥哥回来我告诉他,他要不高兴了的。
沈蓉蓉:不会弄丢的。(蓉朝她挤了挤眼睛,开心地笑着):我天天都把它放在身边,丢不了的!
27.马家院后荷塘
人物:小荷花、五伢子
紧接上场。小荷花的眼前出现童年时代的自己和五伢子一前一后走在马家后院的荷塘边。荷塘里开了一片艳丽的荷花。
28.沈家大院院内
人物:小荷花、沈蓉蓉、沈少奶奶
蓉蓉抬头盯着出神的小荷花。这时画面里出现了画外音。沈少奶奶的声音从她的卧室里传了出来。
沈少奶奶(大声地):是荷花在外面吗?
沈蓉蓉(大声掉头瞟着沈少奶奶的卧室):是的娘,是荷花姐姐来了!
沈少奶奶(画外音):快让你荷花姐姐进来吧!
沈蓉蓉:走吧。
蓉蓉拉了小荷花的手往沈少奶奶房间走去。小荷花紧紧跟在蓉蓉后边,忽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29.马家大厅内
人物:陈娟、马小虎
陈娟把买好的特产一一搁在大厅的桌上,镜头里出现摆满东西的漆红方桌和陈娟站在桌旁的背影,虎虎的背影也同时出现在陈娟身旁。紧接着,镜头切向陈娟的面部,望着铺了一桌子的东西,陈娟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笑着拉着虎虎的手转过身朝西厢配房走去。
30.沈少奶奶卧室
人物:小荷花、沈蓉蓉、沈少奶奶
沈少奶奶依然斜躺在床上,首先映入小荷花眼帘的就是沈少奶奶露在被子外面一袭白色的衬衣。小荷花盯了沈少奶奶一眼,神情显得有些迟疑。
沈少奶奶(亲切地望着小荷花,脸上挂着微笑):来,过来坐。
小荷花小荷花轻轻走上踏板,在沈少奶奶的床边坐了下来。
沈少奶奶(半躺着身子拉着小荷花的手):明天就要走了吗?
小荷花:嗯。
小荷花点着头,目光却落在踏板一端沈少奶奶用来放衣服的藤椅上。藤椅上放着沈少奶奶刚脱下来的外衣,那是一件枣红色的缎袄,还有一件黑色的缎料棉裤。她目光所及之处压根就没有那件她所看到的背影所穿着的那件青色丝袄。
沈少奶奶:等天气暖了,我打算带着蓉蓉到南京看你去。明天一早我就不去码头送你们了。
小荷花:不用了的。(小荷花回过头盯着沈少奶奶略显憔悴的脸):您身子不好,在家好好歇着吧。明天家仁他们会送我们到码头的。
沈少奶奶:怎么家仁不跟你们一起走吗?
小荷花:他要陪那两个外国来的朋友。本来他说要先送我们到南京的,我想还是让他们在虎镇多呆上几天,然后再直接去上海。反正他们也不是总来,我和家仁的时间还长着的嘛。
沈少奶奶(望着她轻轻笑着):难得有你这么懂事的。你就真的不怨王家先娶左家的闺女进门?
小荷花:我不计较那些的。真的。
31.马家大院西厢配房
人物:马德阳、陈娟、马小虎
马德阳半躲在床上,跟着唱片机哼着小曲,悠闲地跷着二郎腿。陈娟牵着虎虎的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轻轻走了进来。
马德阳(抬头看了陈娟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回来了?(又瞟着虎虎,脸上露出掩饰的兴奋的神情):儿子,快过来,上床上来暖暖。
虎子张开双臂跳上踏板,蹭地爬上了床,马德阳坐起身替他脱了外面穿着的棉袄棉裤,一股恼把他抱起来放进被子里,搓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
马德阳(盯着虎虎的脸):冷不冷?乖儿子,外面冷不冷?
马小虎:冷。(虎虎钻进马德阳的怀里,盯着马德阳的脸):爸爸,妈妈买了很多好吃的,可就是不给我吃。
陈娟(回过头盯着虎虎):小馋猫!”不是给你买了一碗馄饨,还有两串糖葫芦的嘛。
马小虎:我还想吃别的嘛。
陈娟:那些都是买回去送人的,不能吃的。
马小虎:不嘛,我就要吃。(虎虎缠着马德阳):爸爸,我想吃酥儿饼。妈妈买了很多盒,可才给我吃了两个。
马德阳(笑着):已经吃两个了,还要吃?你这个小肚子装不下那么多东西的,咱们今天不吃酥儿饼,等会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晚饭,好不好?
马小虎(撒着娇,搂着马德阳的脖子):我就想吃酥儿饼嘛。爸爸,你跟妈妈说,就让我再吃一个,就吃一个,好不好?
马德阳(瞟着陈娟):跟你妈要去。你妈让你吃我就让。要不就给他一个。
陈娟(白了马德阳一眼):这孩子都是被你宠成这样的。不许吃了就是不许吃。(瞪一眼虎虎):要再闹晚上的晚饭也不给你吃了。今天晚上妈妈可是要做果汁煎肉脯的。
陈娟一边说一边脱了身上的金丝夹袄,扔在梳妆台边的椅子上,走到橱柜跟前拿了一件灰色的布袄,对着镜子比划着。
陈娟(一边换上布袄,一边回头望着虎虎问):是要吃果汁煎肉脯还是酥儿饼?
马小虎(噘着嘴瞅着陈娟大声叫着):我要吃果汁煎肉脯!
马德阳(在虎虎脸上亲了一口):好来儿子!等回南京,爸爸再给你酥儿饼吃,好不好?
马小虎(脆脆地叫了一声):好!
陈娟:小馋猫!
32.沈少奶奶卧室
人物:小荷花、沈蓉蓉、沈少奶奶
小荷花的目光还在房里四下搜寻着那个青色丝袄的踪迹,可怎么也看不到它的影子,心里不禁疑惑着,难道真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另有其人?
沈少奶奶(端详着她):想什么呢?不会又跟陈娟讴气了吧?
小荷花:没有。
沈蓉蓉(突然插嘴):娘,您今天没穿那个青色的丝袄吧?荷花姐姐刚才还问,说也要做一件娘那件相同的丝袄呢。
沈少奶奶:是吗?(沈少奶奶望着小荷花淡然地笑着):你喜欢我那件青色丝袄的样式?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那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就穿了三四回,不是很喜欢穿的,早就压箱子底下了。(边说边指着床对面的衣箱):就压在那里面呢,你要喜欢,我让如意找出来,按那样式给你做一件不就行了。
小荷花:不是的,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小荷花怔怔盯着沈少奶奶,却看不出她脸上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与不安。她不禁暗自纳闷着,莫非真是自己多疑了?
沈少奶奶(轻轻一笑):对了,荷花。刚才我从外面回来,给你送了酥儿饼和丝绸过去,你都看到了吗?
小荷花:刚才您去过我家?(小荷花不觉警惕起来,正正地望着沈少奶奶):您去给我送过东西?
沈少奶奶(仍然平静地笑着):嗯。也不知道你爹在家里做什么,把院门都关得死死的。我敲了半天他才来给我开门,他说你不在家,我就把丝绸和酥儿饼塞到他手里就回来了。那几块丝绸都是王夫人托朱妈送给我的,我的衣服多,也不缺那几块绸子,所以就想给你得了,到了南京后找个好裁缝好好做几件像样的衣服穿着,那可都是上等的好丝绸。唉,你看我,这着了凉都是为了替你等酥儿饼闹的。我怕他们偷工减料,一直在店里面守着他们,瞧,头现在都有些晕乎乎的。
小荷花(忙伸手在沈少奶奶的额上试了一下):哎呀,还真有些烫,您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沈少奶奶(轻轻笑着):我没那么娇贵的。吃点药片也就好了。(故意瞟着衣箱那边):也不知道你爹在家做什么?大白天也把院门关得死死的,差点没把我喊破喉咙!
小荷花:他是在家听唱片,也许声开得大,没听到您喊门。
沈少奶奶(漫不经心地):你爹就是那个样!打年轻时就是这么过来的。也就陈娟能受得了他那副臭脾气,换了别人早不干了!
小荷花(赔着笑):陈娟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天挂着念珠充慈悲,还不就是冲了我们马家的家业来的?不过现在马家破败了,除了那幢老宅子和一些字画古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这就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沈少奶奶:别这么说人家。(笑着摸着小荷花的手):陈娟人还是不错的,以后别那么刻薄地说她。好歹她也是你的后妈,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小荷花:谁要跟她过一辈子?我迟早是要嫁进王家去的,马家的事情与我有何相干?
沈少奶奶:既然马家的事与你没有相干,那你就更犯不着跟她讴气了。(沈少奶奶抚着她的长发):孩子,听萍姨一句话,你爹也不容易,就算他有千错万错,也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不是?他永远都还是你的爹,陈娟也永远是你的后妈,何必非要自个跟自个过不去,伤神又伤身呢?
小荷花: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他都是逼死我娘的凶手,那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想取代我娘在马家的位置,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别想得逞!
沈少奶奶(拿她没撤地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吧,别把该带的东西忘了。
小荷花(站起身,盯了沈少奶奶一眼):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歇着,别忘了让如意给您拿药吃。
沈少奶奶:知道的。(吩咐着蓉蓉):蓉蓉,带你荷花姐姐出去吧。帮娘把房门带上,别让下人们进来吵我。
蓉蓉应了一声,随即拉了小荷花的手走了出去。沈少奶奶坐直身子,倾耳聆听着外边的声响,待确认小荷花走了后,才从被子里扯出那件青丝袄子,拍了拍心口,忙不迭地赤着脚走下床,把青丝袄子胡乱塞到了衣箱底下。
29.马家大院西厢房
人物:陈娟、马德阳、马小虎
陈娟笑着,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又照,看到头发又被风吹乱了,顺手拿起木梳就要对着镜子梳理起来。忽地,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把木梳上,明明今天早上刚刚清理干净了的木梳上怎么会缠着几根女人的长头发呢?她连忙低下头往梳妆台的桌面上瞧去,这下让她更震惊了,早上刚擦得一尘不染的台面上居然也落了几根长头发,她不禁伸手轻轻捏了一根头发,对比着梳子上残留的头发仔细看了起来。都是乌黑油亮的头发,再伸手扯了自己的头发看了看,是有些发黄的,也不油腻,跟梳子上和桌面上的头发完全不一样,拿着梳子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滑了下去,木梳“噼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马小虎:怎么了,妈妈?(虎虎听到响声,回过头盯着陈娟问着。)
陈娟慢慢蹲下身,从地上拣起木梳,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向踏板,举着梳子冷冷地盯着正对着床里面搔着儿子胳子窝的马德阳,一甩手,把梳子朝他脸上重重地扔了过去。
马德阳:你干什么?(被梳子击中额头,连忙放开虎虎,回过头瞪着陈娟叫着):你扔的什么东西?
陈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问你自己!(她腾地扑上床,从被子上摸到那把梳子,紧紧捏着手里,举在马德阳面前,愤怒地叫着):马德阳,你看清楚了,看清楚这上边的头发是谁的?你给我看清楚了!
马德阳(睃着陈娟):发神经了吧?什么头发,不是你自己的吗?
陈娟(愤怒地盯着马德阳):你给我起来!
陈娟一手举着木梳,一手使劲拖着马德阳,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一直拖到梳妆台边,从台面上拣起一根乌黑油亮的长发举在马德阳眼前。
陈娟(瞪着马德阳大声问着):你看清楚了,这是谁的头发?你再看看我的头发,和这上面的头发是一样的吗?你看啊你!
马德阳(故作镇定地,不屑地盯着陈娟):你在说什么?有病吧!
陈娟(愤愤地盯着马德阳):我有病?对,我是有病!有病才会嫁了你这样的男人!马德阳,今天你得给我说清楚了,这梳子上台面上的头发是哪个野女人的?你不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
马德阳伸手朝梳妆台桌面上一掸,把上面的头发都掸到地上。
马德阳(漫不经心地瞟着陈娟):不就是你的头发吗?发什么神经!
陈娟(紧紧捏着梳子,高高举在手里):你这是毁灭罪证!这上边也有!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说清楚了!
马德阳:你疯了吧!说什么说清楚了!
陈娟:你说,她是谁?她是哪家的婊子?(目光直直地盯着马德阳,忽地揪着他的衣领,从他脖子上扯过一根长头发,放在眼皮底下瞧了又瞧,疯了似地掴了马德阳一巴掌):马德阳,这可是在你身上发现的,你还想抵赖吗?
马德阳(捂着被打痛的脸,盯着陈娟气得煞白的脸):我抵赖什么?那不就是你自己的头发吗?你这是没事找事!
陈娟:我没事找事?好,你给我说清楚啊!马德阳,怪不得你一早就支使我跟虎虎出去买东西,原来是要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幽会!你还抵赖,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抵赖什么?(陈娟再次把木梳重重地朝马德阳脸上掷过去,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嚷着):马德阳,你今天要不把这事说清楚了,咱们就离婚!
马德阳:你疯了。
陈娟:你不说是不是?好,你不说也行,我现在就带虎虎走,我们回苏州去!
陈娟说着,跳上踏板,从被子里抱起惊慌失措的虎虎,一边替他穿着衣服,一边抱着他从床上下来,拉开橱柜又换上金丝夹袄,收拾了衣服,一手拉着虎虎,一手拉着箱子就往门外冲了过去。
马德阳:陈娟!
马德阳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追到陈娟身边,从她手里抱过虎虎。
马德阳:你这是干什么?一会马平他们都要回来了,你这样像什么话,不怕别人笑话吗?
陈娟:我又没偷人又没养汉子,我怕谁笑话?(不甘示弱地瞪着马德阳):把虎虎还给我!把虎虎还给我!
马德阳:不还!虎虎得跟着我回南京!
陈娟(冷冷地瞪着马德阳):不还是吗?不还我就找那个婊子要去!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谁!
马德阳(立即拉住陈娟的衣袖):你要做什么?你是吃饱子撑着是吗?
陈娟(愤地挣脱开马德阳):就当是吧!我知道她是谁!不要脸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敢来别人家偷汉子!我找沈同舟说去!
马德阳:真疯了吧你!(马德阳放下虎虎,死死拽住陈娟的胳膊):你真想闹?
陈娟(眼里噙着泪水):我没有闹。我只是想问问沈同舟,我们家木梳上的长头发是不是他老婆的!行吗,马德阳?这样总可以了吧?
马德阳:你不要胡说八道!咱们吵归吵,你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陈娟(忿然地):谁是不相干的人?柳湘萍吗?你敢说我不在家的时候跟你上床的女人不是柳湘萍吗?(马德阳抬起手来,“噼啪”一声给了陈娟响响一记耳光。)
陈娟:你打我?(抚着被马德阳打了的半边脸,含了热泪地盯着马德阳):你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我?打你的老婆,你儿子的亲妈?
马德阳:“不,陈娟。我……”(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僵住了,他皱着眉看着那只打了陈娟的手,后悔地看着陈娟):陈娟,我,我不是要打你的。我……
陈娟(泪如雨下地盯着他):我什么我?马德阳,你有种!你有本事!你打女人,你了不起了!
陈娟蹲下身,拽了虎虎的手,拉着皮箱,头也不回地朝着院外跑了出去。
30.马家大院院门口
人物:小荷花、陈娟、马小虎
从沈少奶奶那里回来的小荷花正巧和拉着虎虎的陈娟撞了个满怀。小荷花抬起头看着泪眼惺忪的陈娟和被吓得呜呜大哭的虎虎,又抬眼看了看呆呆僵立在院里的马德阳,心里已然明白了什么,径直朝院里走了过去。
马小虎:姐姐!(虎虎突然哭着拉着小荷花的手,拽着她呜咽着说):姐姐,我要吃酥儿饼!我要吃酥儿饼!
陈娟:走!(陈娟使劲拽着虎虎的胳膊):要吃酥儿饼,妈妈到街上给你买去!
马小虎:我不要,我要吃家里的酥儿饼!(虎虎一边哭着一边嚷着,紧紧拉着小荷花的手不放松。)
陈娟:虎虎!(狠狠瞪着虎虎):你跟不跟妈妈走?你不走妈妈一个人走!
马小虎:不!我不要妈妈走!我不要!我要妈妈跟爸爸一起走!
陈娟一狠心,狠劲拽着虎虎,连同小荷花都一个踉跄往前倒了过去。
小荷花(立即站稳脚跟,轻轻拉着虎虎的手,没好声气地盯着陈娟):你这么拽着虎虎干什么?不怕把他胳膊拉断了吗?
陈娟(委屈地盯着小荷花):我的儿子拉断了也跟你们马家不相干!从现在开始,我和虎虎都不是马家的人,我们的死活跟你们马家没有任何关系!(一把抱起虎虎,瞥一眼小荷花):我让位,让给你的湘萍姨!以后她就是你的亲娘!
陈娟话完,一跺脚,拖着皮箱扬长而去。
31.马家大院内
人物:小荷花、马德阳
紧接上场。小荷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缓走进院里,抬眼盯马德阳一眼。
小荷花(盯着马德阳冷冷地问):那个女人发什么疯?是为了那个穿着青丝袄子的女人吗?
马德阳怔怔地看着小荷花,没有说话。他故意掉过头去,看着皂角树,默默叹着气。
小荷花:你是不是又想起我娘来了?(小荷花踱到马德阳面前,冷冷盯着他):爹,她们惹你生起气来你就要想起我娘的好来,是吗?(她回头瞟了一眼院中的皂角树):可惜啊,我娘死了,是被你逼死的。就吊在这棵皂角树上。
马德阳(痛苦地双手捂着脸):别说了,天芙。我求你了。
小荷花(睃着他苦笑着):你求我?求我宽恕你逼死了我娘,还是求我忘掉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沈少奶奶刚才来过,是吗?
马德阳(声音有些打颤):她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小荷花(仍然盯着他):你怕了是吗?我倒是希望那个女人就是沈少奶奶,可惜不是。我不知道该是为这件事庆幸呢还是为你感到悲哀?到底是什么样的烂女人,你也会把她们弄到门上来?你就不怕奶奶显灵,揪着你的头发打吗?不过这也好,至少说明你并不是那么爱陈娟的,你不爱她不珍惜她,她也就永远没法取代我娘在马家的地位,她永远都只是个续弦,一个得不到丈夫真爱的女人。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觉得最好的是我娘,对不对?我娘也不是死得早,一定也能替你生个儿子,比虎虎的年岁还要大一些的。你说呢?
马德阳:天芙,求求你,不要说了。
小荷花(瞪着马德阳):我为什么不说?所有的悲剧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还要堵着别人的嘴不让说的吗?我娘死得多可怜,她是被你逼死的!是你,是你把皮带扔在她面前,是你让她拿了皮带去上吊的!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马德阳(抱着头,悲痛欲绝地):对!是我!都是我!我是罪魁祸首,我该死,行了吧?
小荷花:不行!你是该死,可是我娘呢?她还能活过来吗?她活不过来了!她死了,她永远也回不来了!(小荷花摇着头,失望地盯着马德阳,浑身哆嗦着嚷着):就算你死上一百回一千回,我娘也不会回来了!我也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我娘了!你是刽子手!你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马德阳(面部剧烈抽搐着,他盯着小荷花,双手紧紧抚着脸):好,我是魔鬼!我是魔鬼,好不好?天芙,你说我要怎么做?你说,真的要我死了你们才开心吗?那好,我就学了你爷爷,我也吃了老鼠药到地下见你奶奶去!
小荷花(冷冷地):你还是留着这条命去找那些青楼妓馆的烂女人们风流快活去吧!
小荷花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里去了。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剩下马德阳一个人,伴随他的惟有西厢房里的唱片机发出的悠扬的乐调和甜美的上海滩女歌手的嗓音。一阵凄厉的冷风吹过,唱片机里发出的乐调戛然而止,马德阳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整个身子紧紧挨在那棵古老而高大的皂角树上。
32.虎镇运河码头边
人物:小荷花、王家仁、马德阳、斯蒂夫、彩凤、马平、保娘及若干上船的群众演员
码头边,停泊着一只小船。镜头由通过甲板往船上走的旅客切向岸边的小荷花与家仁,他们的身体挨得很近,从镜头里看似乎在亲密地交流着什么。家仁披了一件黑色西式长风衣,看上去更显得英俊矍铄。旁边,斯蒂夫和彩凤正忙着帮马平和保娘把马德阳和小荷花的行李往船上搬着。马德阳则靠在码头边的一棵杨树下皱着眉抽着香烟,小荷花站在王家仁对面偷偷瞟了马德阳一眼,觉得他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王家仁:等陪了斯蒂夫和彩凤到杭州过后,我就抽空到南京去看你。(亲怜蜜爱地盯着小荷花因为疲惫而显得略为黯淡的眼睛低声说着):一个人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跟同学使小性子。
小荷花(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家仁):知道了。都说几十遍了。你可不许看上彩凤的。
王家仁(轻轻笑着):又来了。你知道,不可能的。
小荷花(噘着嘴,偏着脑袋睃着家仁):谁知道!人是会变的。
王家仁(轻轻拉着她的手):可我不会变。一辈子也不会变。
小荷花(坏坏笑着盯着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就信你这一次。”家义没事吧?王家仁(奇怪地)家义?他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小荷花:被小瑜用砖头砸脑袋的事你不知道吗?(怔地看着家仁的眼睛):昨天中午前的事。
王家仁(吃惊地)他被小瑜用砖头砸脑袋了?怪不得他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我娘问他怎么弄的,他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原来是小瑜,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荷花:你还是回去问他自己,要不问一问温姨娘也行。
王家仁:你知道我跟温姨娘没什么话说的。家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跟我讴气,我问他他也不会说的,还是你告诉我吧。
小荷花:那你可不许告诉你爹和你娘。
王家仁(点着头,盯着她的眼睛):好。我不告诉。到底怎么了?
小荷花:家义看上小瑜了。小瑜不肯,所以就拿砖头砸他了。
王家仁:这种事?(盯着小荷花,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地笑着):家义看上了小瑜那个丫头?不可能吧,他才刚刚跟左碧灵订亲?
小荷花:你要不信就当我没说。不过要是家义真的喜欢小瑜,倒不妨把她收了做小,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王家仁(认真地):你瞎说什么?他跟左碧灵还没成亲,哪有再提收小的道理?我看家义跟左碧灵处得还行,怎么又会看上小瑜了呢?
小荷花(瞟着家仁,哧之以鼻地):你们男人,还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都是你爹传下来的!
王家仁(嘿嘿笑着):那也没我的份。我可是一心一意只对你好。
小荷花(故意气他):那可不好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心里也喜欢上家里哪个丫环呢!可别像家义一样,让丫环拿砖头砸了脑袋。
王家仁(信誓旦旦地盯着小荷花):我可不会!我要有这种事,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小荷花(连忙伸手捂住家仁的嘴):谁让你发毒誓了?不许你再说不吉利的话!
王家仁(轻轻抓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怎么,舍不得让我死?你故意气我让我急是不是?
小荷花(不屑地盯了他一眼):谁气你让你急?就算你现在就跟了彩凤跑了,我也不希罕的。
王家仁(指着小荷花的鼻子打趣着):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跟他们一起去英国了,再也不回来了!
小荷花(笑着):不回来就不回来。不回来还好呢,省得天天来烦我。烦得我头都大了。
王家仁:你说真的?
小荷花:还会有假的吗?(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拉了拉家仁的风衣,小心翼翼地抹平了上面的褶子,挑着眉毛冲他说):你看你,衣服脱下来也不知道放平整了,一条褶一条褶的。多好的料子穿在你身上也不像是好货。
王家仁:你不也一样?(伸手拉了拉小荷花身上穿着的素色袄子,也替她抹了抹上面的褶子):好了,该上船了,快上去吧。
小荷花:那我走了。(依依不舍地盯着家仁):别忘了给我写信。
33.虎镇运河码头边小船甲板上
人物:小荷花、王家仁、马德阳
紧接上场。小荷花一边说一边转身朝甲板上走着。王家仁依依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缓缓走上甲板。
马德阳这时也扔了烟头,叹了口气,紧紧跟着小荷花上了甲板。
马德阳(紧挨着小荷花身后催着她):快走吧,船就要开了。
小荷花回过头盯了马德阳一眼,朝着岸边上的家仁挥着手。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不情愿离开家仁,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可心里却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隐隐的,她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无形中要将她和家仁的距离拉开,但那是什么,她抓不着,也摸不着,只是一直感到它的存在(通过小荷花含义深刻的面部特写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34.岸边/小船上
人物:小荷花、斯蒂夫、彩凤
岸边,斯蒂夫和彩凤站在家仁身边,脸上挂着依依不舍的表情,朝着船上的小荷花挥手告别。小荷花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彩凤身上,彩凤也正盯着她,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小荷花的目光在彩凤和家仁的身上游移,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内心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