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尸体要回来了吗？”小荷花哭够了，瞟着家仁哽咽着问：“是不是要请和尚来家里做法事超度爹的亡灵？”

“法事当然是要做的。”家仁静静看着她，“岳父大人的尸身暂时寄放在陈先生所在的鼓楼医院的停尸间里，要等岳母大人开了口，我们才好做事。是回虎镇还是留在南京，都得听岳母大人的吩咐。”

“当然是要回虎镇去了。”小荷花伸手拭了拭眼泪，悠忽立起身来，“我去找她说去。不能让我爹总这样停尸在医院里的。”

外屋，陈娟抱着虎虎痛哭涕零，她怎么也没想到马德阳会走得如此突然。她心里本来还是存着侥幸心理的，以为唐荣的朋友真的能救得了马德阳，没想到却是空等待一场，最后人还是没能救得过来。她傻傻地盯着虎虎的脑袋看着，泪水铺天盖地地打在虎虎头上、身上，任由马平和王奉正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收泪。

“该把我爹的尸身送回虎镇去了的。”小荷花从里屋走了出来，像一樽钟笔直地站在陈娟面前，冷冷地盯着她说：“你发话吧，你不发话，他们不知道怎么做的。”

“德阳！德阳！”陈娟盯了小荷花一眼，又抱着虎虎放声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让人听了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人死了就得入土为安的。你这么老哭有什么用？”小荷花悲痛地盯着陈娟，“总不能把我爹的尸身一辈子都放在鼓楼医院里吧？”

陈娟还是号淘大哭着，什么主张也拿不出来。她忽地抬了头盯着小荷花，“我什么都不懂，这事就由你和马平商量着办吧。该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是回虎镇还是在南京就地入葬，我听你们的就是。”话完，又抱着虎虎呜呜咽咽了哭了起来。

“太太！”马平瞅着悲痛欲绝的陈娟，为难地说：“这事……您看，您是太太，这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由您拿个主张才是啊！”

“我不是什么太太，”陈娟抬头望一眼马平，呜咽着说：“要不是德阳走得突然，恐怕我早就被赶了出门的，我哪还有资格拿什么主张的？”

“太太！”马平盯着陈娟，“老爷人都过去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您该拿的主张还得拿出来不是？”

“你跟大小姐和大姑爷商量着办就是了。”陈娟悲泣着说：“我说了，什么都听你们的，求你们，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太太！”

马平还要说什么，小荷花连忙朝他盯了一眼，又瞟着王奉正，平静地说：“这事我也没有经验，全拜托平叔和公爹做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定得风风光光地把我爹的后事办了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