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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西湖伞第四部分(2002年作品,04年改编剧本)

(2007-09-27 11:05:56)
标签:

素衣

张家

大宅

一块

费无舟

杭州

分类: 梅里香(殇情系列小说)

31

三天后。白天。

结璘房内。

素衣:我跟她好了。(素衣的脸有些发烫)。

结璘:谁?(结璘一边给兰子穿裤子,一边回过头问)。

素衣:周—天—鹤!

结璘的手一抖,兰子的裤子没系住,陡地落到了脚跟。

结璘:你说什么?(瞪大了双眼盯着素衣,故作轻松地笑着):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他怎么可能?

素衣:是真的。(素衣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在江心洲的宅子里堵住了他。刘若欣不在,他让我陪他喝酒……

结璘:你就陪他喝了?(犹不相信地)。

素衣:喝了,他醉了,说他喜欢我。我也喝上了头,他过来抱我,我就倒在了他怀里……(神情变得自若)。

结璘(歇斯底里地):然后他就脱了你的衣服,也脱了自己的衣服,把你抱上了床,是吗?(结璘彻底崩溃了,内心的委屈与愤恨有如潮水决堤般涌到了嗓子眼):你搂着他又亲又抱,你爱上了他,你要他是吧?

素衣:我是被他勾住了魂。

素衣(“扑通”一声跪在结璘面前):姐,你成全我们吧。他说他爱我,他要跟我结婚,既然他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死守住他呢?

结璘:你骗我,你骗我!(结璘蹲下身,托起素衣的下巴):告诉我你在骗我。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快告诉我啊!

素衣: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执迷不悟吗?姐,我真为你感到不值,周天鹤娶你只是贪图你的美色而已,他何曾真心爱过你?他从来都没爱过你!

结璘:那么他爱你吗?你把自己卖给了他三天他就会真心爱上你吗?

素衣:我不管他是否真心,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有了默契,我只要这种感觉,我从来都不求天长地久的。

结璘:你也会有我这一天的。

结璘站起身,捡起兰子的裤子,继续替他穿着。

素衣:爱是没有错的!他爱我我爱他,你们谁都拆散不了我们!(狠狠瞪着结璘)。

结璘:你疯了,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素衣:我是疯了。姐,为了大家以后都好好的过日子,你就答应跟周天鹤离婚吧。我求你了!

结璘替兰子穿好裤子,拉着儿子便往外走。

结璘:兰子,妈带你去找外公玩,让外公给你钓大鱼。

素衣:姐!(素衣仰天大叫了一声)。

结璘(一只脚刚刚跨出门口,突地转过身,指着素衣歇斯底里地叫道):出去!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滚!

 

32

白天。外面乌云密布。

南京周家大宅门口。

素衣和天鹤结婚的那一天,结璘从张家开在南京的西湖伞铺里装了一拖车的雨伞,迈着艰难的步子推着车径直到了周家大宅门前。

周家一个亲戚的小儿子在门口玩,看到这一车五颜六色、形形色色的雨伞,感到特别奇怪,顽皮的他把一把把伞从车上取下来,一字排开在周家门前的地上,然后欢快地奔进屋里,叫大人们来看他的“杰作”。

 

33

白天。外面开始下起雨。

南京莫愁湖边。

结璘去了莫愁湖。好端端的天居然下起了雨来,幸好手里拿了一把伞,她缓缓地将伞撑开,却又扔将了出去。伞在湖面上飘荡着,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

她要让雨浇灭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然而周天鹤的影子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付堃在她身后撑起了一把伞,她伏在付堃肩头尽情地哭着。

付堃:她终归是你妹妹。

结璘(凝视着付堃,嗫需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告诉我。

付堃:你太痴了。你对什么都太认真,有时认真并不是一桩好事,它只能让自己受到伤害。

结璘:这都是男人移情别恋的借口。因为他们从不认真,所以也不允许别人认真。其实男人都要女人对他们认真,只不过不想听她们说起这两个字眼。

付堃(沉默了一会):还记得长江路上那家盐水鸭铺吗?我请你吃盐水鸭。

结璘:你现在应该赶回杭州陪婉罗吃饭。

结璘钻出付堃的怀抱,淡淡地说。

付堃: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我。走吧,你不是很爱吃那家的盐水鸭吗?

 

34

白天。

长江路一家盐水鸭铺子里。

旁白:旧地重游,无限感伤。结璘想不到自己还能和付堃一起在南京吃盐水鸭,顿觉人生苦短,确实没有意思。

结璘:那年我喝醉了。(一脸苦笑)。

付堃:我从没见你那么喝酒,那次真把我吓懵了。

结璘:吓懵了你也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学校?你是不想面对我。

付堃:咱们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提那些陈老芝麻做什么?(付堃夹了一块鸭肉放到结璘碗里):来点酒吗?

结璘:来点,不喝酒吃鸭没意思。

付堃买了酒来,各斟了一小杯,干了,又各斟了一杯。

结璘: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你今天能跟我说实话吗?

付堃:吃鸭吧。

结璘:你真爱过素衣吗?

付堃(抬头看了她一眼,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嚼着):我一直当她是自个妹子。

结璘:那只发卡呢?

付堃:什么发卡?”

结璘:为了一只发卡要了一条人命,你别给我装算。

付堃:你想听真话?”

结璘:当然。

付堃:那是买给你的——可我没敢给——”

结璘:为什么?(结璘哀怨地盯着他):如果你给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付堃:注定的,你是仙女,没人可以高攀你,真的。

结璘:仙女?(结璘冷笑着):仙女住在天上,哪会跑下来跟你这个俗人一块吃饭?

付堃:你是谪仙。谁都不能侵犯你的。

结璘:你错了,我是一个俗人,我需要别人侵犯。(结璘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付堃):可是却没人敢要我。(端着酒杯,一仰脖子,喝了进去,伸手又要去拿酒瓶)。

付堃:别喝了。再喝你又要醉了。(付堃伸过手去拿瓶子,却握住了结璘放在瓶子上的手)。

付堃(迅速抽回了手):要喝你就喝吧。

结璘:有什么的?你这么怕我,我手上又没刺。(结璘摸了摸酒瓶子):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张结璘了,我心里只有他。只有他,你懂吗?

结璘一口气喝了四五杯酒,脸已涨得通红。

付堃:都是我的错。(付堃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对着瓶口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我对不起你。

结璘:咱们谁都不欠谁的。(结璘已有些微醉):不过你对不起婉罗。我就是想不通,你怎么也会在外边找女人?

付堃:她长得像你。不过她只是个俗人,是上海滩上一个没落的交际花。

结璘:像我?(结璘震惊地打量着付堃)

画外音:这个答案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原来他心里观念的人还是她张结璘,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让她知道?她不明白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喜悦还是苦涩,人生这杯酒怎么越尝越变味了呢?就像眼前盘子里的盐水鸭。大家都说好吃,她也吃出了味道,而现在吃起来却越来越不是原来那种滋味,这其中的缘故又有谁讲得清楚呢?

付堃:我不爱婉罗,她一点也比不上湘湘,更比不上你。(付堃的眼里渗了泪水,看来他是醉了):我想和婉罗离婚,娶湘湘过门。

结璘:你在骗自己,你是不会跟婉罗离婚的。

付堃:是。我一直在骗自己,我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表情非常痛苦)。

结璘:你爱湘湘吗?

付堃:我不知道。(摇着头)我只知道她长得太像你了。

结璘的双眸湿润了。这话要是早几年听他说也许她会高兴得发疯,而现在她连激动都没有了。她咽了一口酒,开始劝起付堃。

结璘:跟婉罗好好过吧,外面的女人靠不住,只有婉罗才是真对你好。

付堃:那湘湘怎么办?

结璘:忘掉她,别再找她。(盯着付堃的双眼):你会把她忘了的,你不爱她。好好待婉罗,她够不容易的。

付堃:结璘!(付堃悲痛地把酒瓶摔在自己脚下):我他妈是个窝囊废,我是孬种!

结璘:对,你就是孬种!

结璘到柜台上付了帐,扔下付堃一个人走了。她知道这一生自己都不会再对这个男人付出感情,也许对所有男人都不会再付出任何感情。

                         

35

四年后,1930年,杭州。

从钱塘江通往杭州城内的路上。

费无舟:四海,这次生意要做得好,我们可要大发一笔了。(费无舟一下船就预感到这次的生意能发财,拍着跟班的男佣四海的肩头,意气风发地说着)。

四海:这次肯定能赚的。有道是天道酬勤,老天爷这次一定会让大少爷发的。

费无舟(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字条,念了念说):老太太说张家原来住在钱塘江边,这都过去几十年了,从哪找起啊?

四海:不知道那些船上的人说的西湖伞王张孝昆是不是就是大少爷的岳父,要真是他就不难找了。

费无舟:管他是不是呢,说实话,我压根就不想见张家的人。

四海:少奶奶都死了快五年了,大少爷也该跟张家大小姐再续前缘才是正理。

费无舟:你又寻我开心!张家的小姐要是还活着也该有三十多了吧,难不成她还在家做老姑娘?

四海:不管怎么说,老太太这次是发了心要找到张家的人。张家小姐到底有没有出阁,我们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费无舟:四海啊,你还是不了解大少爷我啊。我从小跟惜玉青梅竹马,心里也只有惜玉一人,要不……

四海:四海知道大少爷心里只有大少奶奶。要不当年你也不会瞒着老爷、太太带着大少奶奶跑到香港去偷偷结婚,可你也该替老太太想想,因为你毁了张家的婚约,老太太整日里不开心,老觉得作了什么亏心事。现在大少奶奶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安心找个填房了。

费无舟:大少爷也不是不想找,只是没有合适的呀。跑了这么多年生意,大半个中国都走过来了,也没见着比惜玉好的姑娘。

四海:兴许张家小姐才是大少爷要找的人呢。

费无舟:我说了,张家小姐肯定早有人家了,去也是白去。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要去自讨没趣。

四海:就算走走亲戚也该过去看看。

费无舟:就依你,还不快去打听张孝昆家到底在哪?(费无舟无奈地摊了摊手)。

 

36

白天。

张家大宅孝昆元配的灵堂内。

画外音:兴许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费无舟和四海在杭州满世界的打听张孝昆的时候,已在苏州住了将近三年的结璘也在这时候回到了杭州。素衣嫁到周家后一直未能生育,离婚后跟着结璘一块过的兰子最后也被周天鹤抢了回去,结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张孝昆的生意越做越大,钱挣得多了,不如意之事也越过越多。先是秀芸得痨病撒手而去,再是因为湘湘的事与付堃反目,逼得付堃抛下婉罗去了上海。而最头疼的就是偌大的家业后继无人,愁苦日多,也渐渐染上了各种疾病。

孝昆咳嗽着在仪方的灵位前踱来踱去,向她诉说着心中的苦水。仪方已经离世近三十年了,是难产而死,母子俱亡,孝昆心里有事肯定来对仪方诉说。

结璘轻轻推开灵房的门,冲母亲的灵位拜了三拜,眼里噙着泪水。

张孝昆:这次还要回苏州吗?

结璘:我已经把苏州的房子典出去了,下半辈子我就守着爸过。

张孝昆:胡话,你才三十岁,该找个人家的。(凝视着仪方的灵位):你娘就留下了你一个女儿,你要安顿不下来,她在那边也不安心的。

结璘:爸,您别说了,我已是死了心的人了。

张孝昆(语重心长地):我看还是嫁到费家算了。你跟无舟本来就是姻亲,他这次来也挺有诚意的。爸几十年来阅人无数,跟着他你吃不了亏。

结璘:我对他没感觉。

张孝昆:你对姓周的还不死心?听说他又跟那个刘若欣好上了,看来素衣不久就要步你后尘的。无舟虽然娶过亲,但心眼实在,相貌也好。我就喜欢他那副戴着眼镜,又斯文又透着精明的神气劲儿,看着爸心里也欢喜。

结璘:四海说他对原配一往情深,死了五年了,他从没沾过别的女人身子。

张孝昆:你才是他的原配。(孝昆纠正她说):这才叫做有情有意,慢慢来,我女儿才貌双全,嫁了过去还怕他对你不上心?

结璘:他对我也没感觉,跟他聊过几次,总是心不在焉的。他根本就不是真想娶我,倒像是下不来台才……

张孝昆:爸会找他好好谈的。反正无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刚刚在你娘面前替你们卜了一卦,是上好的卦,你娘也喜欢着呢。

结璘:……

张孝昆:还有,无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你要嫁给他,这份家业也就算后继有人了。你答应爸,嫁过去后多生几个儿子,给张家留条香火。爸不甘心张家绝后哇!

画外音:孝昆的话让结璘好生踌躇,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介入任何男女感情世界之中,不想突然间又冒出个费无舟来。本来她是可以断然拒绝父亲的请求的,可一看到日暮徒年的父亲,她又不忍伤他的心,矛盾得很。

 

37

夜里。

张家大宅后院。

月夜之下,各怀心思的无舟与结璘并肩走在了梧桐树下,后面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结璘:快中秋了。(结璘淡淡地说)。

费无舟:嗯,又是一个中秋!(略显伤感)。

结璘:你,真想娶我?(结璘突然发问,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费无舟:我……(费无舟的样子似乎很为难)。

结璘:我知道你不想娶我。(结璘淡然一笑):老实说,我也不想再嫁人了。

费无舟:那你……

结璘:你别为难了。我想了好几天了,如果又要你娘、我爹欢喜,又不能违背了我们自己的意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费无舟:你是说以假充真?

结璘:对。我跟你结婚,不过只能是名义上的。

费无舟:这,这好像不……

结璘:这是我的意思,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费无舟:没有别的好法子?(费无舟盯着结璘):再容我想想,婚姻大事不是我们闹着玩的。

结璘:说说你妻子的故事,好吗?(不知为什么,结璘突然想知道有关惜玉的事):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般痴情。

费无舟(抬头看着明月):惜玉是个好老婆,我们从小玩到大,日久生情,所以在我二十岁那年,一切都不顾地带着她去香港偷着结了婚。她跟我四处流荡,吃了不少苦。在外飘了差不多三年我才带她回到福州,那些年茶叶生意又不好做,差不多把在外边赚的钱全赔了,可她一句怨言也没有。眼看着生意好了,不想她……

结璘:想不到你们夫妻这么情深。(结璘不无感伤地举头望月):都说月圆人圆,我们俩到好,月圆人缺。唉,还是不提这些事的好!(结璘的眼前瞬间闪过周天鹤的身影):走,我们喝茶去,你还不知道,我烹制桂花茶可是一绝,尝尝我的手艺,给挑挑刺。我已有年头没喝这玩意了。

 

38

夜里。

张家大宅厨房。

旁白:说起来,这桂花茶的烹制手艺结璘还是从秀芸那儿学来的。秀芸娘家在没落之前也是做茶生意的,所以秀芸那一手烹茶的绝活孝昆历来是赞不绝口的。结璘因为与秀芸母女向来不是很融洽,并没有得到秀芸的真传,倒是素衣学了一身烹茶的本领,可惜天鹤从不喝茶,没有用武之地。

结璘(一边烹着茶,一边自我解嘲):其实都是跟我二娘学的,她娘家原本也是个大茶商,后来生意赔了,爹妈都投水死了,只好到人家做烧水丫头。我妈死后,她缠上了我爸,我爸当时还很落魄,为了娶她,费了很大一番周张。

费无舟:她对你不好?

结璘:不,她对我不错,可我总跟她过不到一块去,六岁那年她就教我烹茶,我压根就不愿跟她呆在一块,就连这烹制桂花茶都是歪打正着学会的。不过,我妹妹素衣得了她的真传,喝什么茶用什么杯子她都分得清清楚楚。(结璘把烹好的茶倒在两个古陶杯里,把一个杯子推到费无舟面前):尝尝。

费无舟:真香啊。(费无舟咂了一口):不错,果然好手艺,惜玉生前也好这手。

结璘看了费无舟一眼,没有吱声。

费无舟:不过你的手艺要比惜玉好,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结璘:你别笑话我。要是素衣在,包管你真叫好。

费无舟:我从不说假话。(费无舟又咂了一口):这茶烹得真好,我跑茶生意也快有十个年头了,就是没喝过今天这样的好茶。

结璘:你骗人。

费无舟:我说过我从不说假话。

结璘笑了,很开心地笑。

费无舟:看得出你爸身体不好,你当女儿的多劝劝他,别太劳累,把摊子交给下边的人看着,老人家就别什么都要操心了。

结璘:我爸那人谁的话都不听,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半句。

费无舟:谁?你二娘?

结璘(摇着头):是付堃,我爸的徒弟,也是义子。只是现在两个人闹翻了,谁也不见谁。偌大一个家业,又没个儿子担着,你说老人家能不事事操心吗?我爸倒是对你赞不绝口,把你说得比神仙还好。说是我要真嫁了你,这个家业他也就不怕没人继承了。他哪儿懂得我们的心思!

画外音:结璘的话,费无舟不是不懂。说实在的,结璘的美貌与高贵的气质不是没有令他怦然心动过,甚至还为自己当年的冲动生出一丝淡淡的后悔。他的思想已经有了动摇,他在选择,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回福州之前作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39

1933年年底。

福州。费家大宅。

旁白:费无舟回福州的时候,运走了一批杭州出产的好茶,也带走了结璘。费老太太见了这么标致的媳妇儿,心里乐开了花,当下就找阴阳先生看皇历,替他们挑选成亲的好日子。结璘与老太太倒算投缘,两个人天天坐在一块拉家常。结璘给老太太讲近来杭州发生的事,老太太就给她讲三十多年前在杭州的见闻,从没红过一次脸。

时间如流水,又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费老太太和张孝昆相继去世,按照张孝昆生前的遗嘱,费无舟继承了张家的家业与大宗生意,所以无舟比以前更加忙活,一年到头东西南北地走,夫妻两个难得见上一面。不过这些对结璘来说倒不算什么,三年了,她从没和无舟圆过房,两个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更像兄妹。

1933年年底,周天鹤因贪污大宗公款下了国民政府的大狱。没过多久又有人告发他勾结日寇出卖国家机密,得到了枪毙的下场,周家家产也被没收充公,张素衣在走投无路之下,带着兰子到福州投靠了结璘。

结璘: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姐姐?(斜睨着日见憔悴的素衣):听说他当了国民党的官,干嘛放着官太太不做跑来投奔我这穷婆子?

素衣:他都被枪毙了,你还在这儿寒碜我!就算我对不起你,可这些年我也没亏待兰子,你看他长得多胖。

结璘:周天鹤有的是钱,自然瘦不了他儿子。(璘从橱柜中取出一个红木小漆柜,掏出随身带的钥匙拧开小漆柜的锁,轻轻从里边捏出一张银票来,扔在桌上):这是一千两银票,你赶快拿着它离开这儿,永远都不要再来。

素衣(抓起银票,看了又看,随即扔到地上,躲着脚踩了又踩):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为钱来的吗?我可是你妹妹刚来一会,凳子还没坐热,你就写了逐客令了?

结璘:不错。(冷冷地):这儿不欢迎你。

素衣:你让我去哪?杭州的大宅也被你卖了,你倒说,我该去哪?

结璘:你去哪我管不着。一千两银票我给你了,你不要我不勉强。(捡起银票就要收起来)。

素衣:张结璘,你太过分了!杭州大宅也有我张素衣一份,你把它卖了我一句都没吭声,难不成你就把我当傻瓜了?爸爸的家产岂止十万百万,你拿出一千两就想把我打发了,也欺人太甚了吧!

结璘:怎么,你这次是要跟我清算总帐来了?告诉你爸爸的家业是他自愿交给无舟的,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你也不是没见过。至于大宅,那是爸给他未来的外孙的,你要有本事,生出儿子来再跟我争也不迟!

素衣:你!

结璘:我好得很,要换了别人,别说一千两,能给你十两就算你的造化。一千两,省着花,后半辈子都不愁吃穿的。

素衣:好!(从结璘手里捏过那张银票,恶狠狠地指着她):好,你等着瞧!

 

40

白天。

费家大宅内。

画外音:张素衣说话算话。为了给张结璘颜色看,她拿着那一千两银票兑了银子,在福州城里开起了伞铺、茶坊,誓跟费家对着干,要把他们的生意搞垮。没曾想,轰轰烈烈地干了一年多,伞铺跟茶坊都相继垮了,而正在这个时候,素衣又染上了大烟瘾,只好再次找上了费家的门。

结璘对这个妹妹失望透了,也把她恨到了极点,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她钱。

素衣:你给不给?(素衣疯了一样,举起房里的花瓶就砸):你不给我就把你的房子烧了!给不给?我说到做到!

结璘:你烧啊。有本事你连我也一块烧了,烧了也就清静了。

素衣:别以为我不敢!我可不是吓唬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我跟你们一块死!

结璘:好!你烧,你烧!(结璘猛一拍桌子):要不要我给你点火?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这一次我就陪你玩到底!(说着,找来一支蜡烛,颤抖着将它点燃,一把塞到素衣手里):你要不知道怎么烧,我教你。你只要把它扔到我床上就行了,我保证决不叫人救火,你烧啊!”

素衣:(素衣怕了,举着蜡烛歇斯底里地叫着):你别装神弄鬼的,我不怕你,三十多年了,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结璘:我知道你不怕我,也没打算让你怕我。(冷笑着,一屁股坐到床上,狠狠盯着素衣):来啊,烧啊。

  结璘正襟危坐着,她料定张素衣还不敢这么做。这个妹妹她真是太了解了,她是软硬都不吃的主,可还没到要杀人放火的地步。她就是自幼被宠坏了,太任性了,什么都不服,谁的帐也不买,嘴比心厉害,倒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素衣:你真不给?

结璘:你就是把费家大宅烧成了灰烬我也不给。

素衣:你!你不给,我找姐夫要去!他侵吞了张家的产业,看他怎么安置我这个小姨子!素衣将蜡烛重重摔在地上,一扭头,摇摇摆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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