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风兰与中皇闹婚变之时，雪瑶在上海又为英寒添了个小儿子倚天，正当甄家上下喜迎麟儿时，月子中的雪瑶竟从丫环取来的报刊上无意发现了杨、施婚变的内幕和一大幅英寒与风兰幽会时的照片，这一切对还蒙在鼓里的雪瑶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打击，面对英寒一次次地欺骗，她再也不能忍受，于一个风雪之晨，收拾好行李，不顾一切地要离开上海。

“雪瑶！”英寒与她拉扯着，喘着气求道：“我和她没什么的。那张照片是她来找我诉说她在杨家的痉时而被人偷拍去的。你想念我，我们绝对不会再有什么的，我求求你，别走！”

“我已经受够了！”雪瑶第一次大声嚷道：“我再也不要你的解释了，我们之关彻底完了！”

“不，我真的是无辜的。”英寒急着道：“你要而耐心听我解释，不要让我说不清楚。”

“你们本来就不清楚，就当你以前和她没什么，可是她现在已为你离了婚，你要我再怎么想念你？难道要让我年喜新厌旧你们在我眼皮底下私奔吗？甄英寒，我是一个现代女性，我决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与其日后看上海着你们卿卿我我，还不如我及早退出！”

“不，不会的、、、、、、”英寒向雪瑶保证证着，可雪瑶根本就不给机会解释，硬是挣脱开他，拎着包急匆匆往门外跑去。但这次她却又没走成，被闻声而出的秦夫人劝慰以及小倚天的哭声再次将她留住。

冰冻黄河非一日之寒，雪瑶虽为了儿子留了下业，但她对丈夫却是彻底死了心，上关于英寒、风兰的花边新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堪入目，为此她唯有打落门牙往肚里吞。而此时她却突然接到了正在加拿大从事革命室传活协的胡光的信，胡光在信中对革命充满了信心，并诗她一起到加拿大为革命事业工作。读了胡光的信，又激励了正为感情纠葛困扰的她那种为革命斗争到底的信念和雄心，决定离开上海这个伤心地，投身到革命之中。

一个拂晓，雪瑶给英寒留下了一封离婚书在亲了三个熟睡的孩子后，默默离开了上海滩。当英寒发现离婚书时，她已经乘上了远渡的轮船、、、、、、

最终，英寒还是与风兰走到了一起。但当他在雪瑶的离婚书上签了字，准备娶风兰时，秦夫人再次出面干涉，以死威逼风兰离开儿子。风兰已经不能再没有英寒了，这个时候，为了爱及和英寒二人永远的幸福，她一改往日柔弱的性情，勇敢地站出来与秦夫人理论，为自己的不幸命运抗争。

那是英寒签字离婚书后半年余，秦夫人在证实雪瑶不会再回到儿子身边后，又忙着张罗要给英寒重新说门亲。而这时英寒却带着风兰登堂入室，郑重地请求母亲成全他们，可秦夫人是个老顽顾，说什么也不答应这门婚事，并在风兰面前拿出剪刀，扬言自杀，逼她离开儿子。

“娘！”英寒见母亲以死相逼，一头扑倒在秦夫人面前苦苦求道：“我和风兰是真心相爱的，您夫人家为什么偏要拆散我们呢？你这不是要让我们痛苦一辈子吗？”

秦失人见了儿子这副窝囊的模样，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地指着儿子愤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竟为了这个女人向我下跪，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快给我起来！”

“娘！”英寒抱着秦夫人的双腿，衰声乞求道：“孩儿求您放下，剪刀成全我们。我是您亲生的儿子，您也不希望我痛苦地活一辈子，如果您执意不肯成全我和风兰，孩儿一辈子都不全快活的。娘，求求您，快放下剪刀吧！”

“痴儿！”秦夫人心伤地道：“世上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偏要娶她？娘告诉你，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让你娶她，否则，娘就死在你们面前！”说着，举起剪刀，并向心口移近，做出要刺心窝的动作。

“不，娘！”英寒忙不迭地爬起身，一把拉住秦夫人的手。在母亲的生死威逼下，他不得不低下头，绝望地向她让步。

眼见英寒在秦夫人面前 泄了气，风兰的心有如被泼了一盆海水，既冰凉而又腌痛，她不明白秦夫人为什么总是不能接纳自己，旭查是为了雪瑶，雪瑶已与英寒正式离婚，如查仍是嫌弃自己以前卑微的身份，现在已是民国十声多年了，门第之见已不再是婚姻的绊脚石，难道夫人是介意她离过婚？可不管怎么说，自己一直真心深爱着英寒，夫人也都是亲眼看见，深深明白的，她就一点都不曾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动吗？何况在离婚再婚的事已是屡见不鲜，她难道就一点都不开通吗？面对秦夫人的阻挠，难道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吭，再次放弃自己的幸福，抑或像英寒一样跪着苦苦哀求她成全吗？不！她不能放弃属于她与英寒的幸福，也不会像英寒一样苦苦乞求，她知道那是没用的。所以，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不能软弱地任人主宰她要问清夫人不接受她的理由，要用理与情说服夫人接纳她，想到这，也不知从哪 儿有了这股勇气，突然走上前一步，冲着秦夫人正钯问道“为什么？夫人，您告诉我，您为什么一直不肯接纳我？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今天我求你什么，我只想向您表白我对英寒始终都是真心一片，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对他的心都永远不会变的。我相信我能给英寒来幸福，快乐，我会成为他的好妻子，您的好儿媳；也相信英寒能够以此快活地生活，和我白头偕老，晕么多年来，您都亲眼看到了英寒与我是真心相爱的，佻当然也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快活，百且非常痉，难道您就忍受看着他为了自己并不满足的婚姻继继痛苦下去吗？我们都昌普普通通的凡人，并没有太高的奢求，只想与自己心胆寒的人快快乐乐地 共度一辈子，为什么这样一件心愿却始终得不到您的体谅和宽容呢？”风兰说着，眼眶里已噙满了泪珠，声情并茂地道：“以前，您是嫌弃我出身卑微，不让英寒娶我，后来，我只求与英寒不要名份地斯守在一起，您又为了少奶奶不让我接近少爷，可现在少奶奶已经与少爷正式离婚，您难道还是嫌弃我的身份吗？……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比以前更难让您接受，因为我毕竟是个曾经多次嫁人的女人，会给甑家带来不好的声誉，可那都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之下才发生的事。我并想发生那些事的！几年中我虽身为人妇，但我的心中只装着少爷，此心可表于天日是，绝无妄言，夫人，不管您接不接纳我，也都无法防敌变我和光爷的真爱，就算两个人相隔天涯海角，我们的心也不会分开的，不过，风兰请您为了少爷的幸福三思面后行，不要草地作出决定，毁了别人一生的快乐，造成千古悲剧。”

“哼，！”秦夫人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道：“你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就想把我感动吗？好！你就给我听清了，什么门第之见，离过婚，嫁了几个男人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我明白地告诉你，在英寒娶了雪瑶后，我也想过成全你们，让你做个妾室，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金枝那个婊子所生的女儿！”秦夫人的语气显得非常那个激愤，怒视着风兰，缴动地嚷道：“二十多年前，我秦淑惠只差一点点就要被金枝臭婊子毒死，你说我能接受一个想害我的女人所生之女做我的儿媳吗？”

英寒与风兰都被秦夫人说出的这番突如其来的话震住了，风兰更是显得惊讶不已，怔怔地望着秦夫人，良久才缓过神来，突口说道：“夫人！您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金枝的女儿，我娘姓申名小凤，不是您所说的什么金枝，她善良娴淑，也不会害人的。”

“申小凤就是金枝，金枝就是申小凤！我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弄的！”秦夫人面含愠色地咆哮着，接着如应如诉地向他们诉说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伤心往事。

当时，秦夫人的丈夫甑俨平在四川做官，秦夫人和儿子留在扬州家里生活。在英寒五岁那年，俨平因病不能理事，提前告老还乡，临行前一他给夫人寄了亲笔信，让她在家收拾好一间厢房，好让他回家养病，得知俨平就要回乡后，秦夫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盼到与丈夫团圆的一天，忧的是丈夫孱弱的身体，不知他可否经受得住这千里迢迢的颠簸，怕他在路上出个什么好歹，遂天天烧高香乞求菩萨保佑俨平早日平安归来。并为他打扫收拾干净一间厢房，就等星星，盼月亮地守候着他回来，到算着他快到空的那几天，她理是天天跑到官道上去等候，每天都精心准备了丰富可口的饭菜，随进等着他回来吃。

一天夜里，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大厅里一边绣花，一边等候着丈夫回来，只要大门稍稍一响 ，她便喜不自胜地出去开门，可却让她扑了几次空。

真是，我这么紧张做什么？秦夫人把狗撞墙碰倒门边物件的声响，误以为是敲门声忙不近地出去开门，却发现自己又搞错了。便边将门关上，喃喃自语的说看顾，一边无奈地往回走去。可才走到厅内，那门却又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显得很急促，听到门响 声，秦夫人正在疑惑，继而又传来了一个宏亮的叫门声，高声喊着：“夫人，快开门那！老爷回来了！”

“是甄楠！”她立即听出叫门的声音是俨平的仆人甄楠的声音，心知是俨平回来了，心用手胡乱地整理了一下鬃发和衣衫，喜出望外地飞跑向门边，迅速拉开了门栓，见了甄楠，也顾不得与他寒嘘，便探头找寻着俨平，可门外除了甄楠，却不见一个人影，连心惊问道：“老爷呢？老爷呢？”

“老爷的马车已到了城外，叫我跑回来通知夫人，让下人们找点好解放前饭，他们脚下就到的。”

“噢，你先休息去吧，我这就叫人热饭支。”秦夫人听了甄楠这番话，心才掉了一来，心叫唤起佣仆，一起下厨心去了。

大约半袋烟的功夫，门外忽然传来了马鸣声，秦夫人知道是丈夫回来了，慌忙丢下手中的活，一口气中餐 到六外迎候俨平。那俨平的马车果然已到了门前，她心让马夫把车赶进来，迫不及待地官运亨通在车门边凡等着俨平下车了。

此刻的她心情异常欢愉而又激动，自以她生下儿子后，丈夫已有五年没有回家和自己见过面了这时候也不知他变成什么样了，是否会变得认不出来了，她正想看，马车的门已经开了接着便以车厢中缓缓直下一人，正与夫人打照面。可这一下秦夫人却傻了眼，原来下车的并不是俨平，却是一个打扮得异常妖冶的少妇，她感到很惊讶，刚要问马夫是怎么回事，车厢中却传出一陈激烈的咳嗽，接着又听到里面伟出一个吵哑的声音道：“金枝、、、、、、、快、、、、、、快让甄楠扶我下来。”

甄楠早就守在车前，听到车里的叫唤声，迅速爬上车，不一会就以车里扶下来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中年汉子来。

   “俨平，你回来了！”秦夫人见甄楠扶下的人便是自己日思夜盼的丈夫，喜不自胜地走上前去便拉着俨平左看右瞧，可到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心中不觉一陈酸痛，忍不住落下泪来，呜呜咽咽地望着他道：“看你中，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是多次跟你说，要多保重身子的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

“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俨平低声安慰了她一 句，接着又断续地咳了起来，秦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没再说什么，忙与甄楠搀着他走进内厅，瞬即便让佣仆们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替他接风洗尘。

大户人家的规距多，下人是不能和主子坐在一块吃的，秦夫人便只在厅内桌上摆了一双碗筷给俨平，让甄楠招哦其他人到厨房啊餐，可就这当会，却引起了一俱的不快，便是与俨平同车而回的那个女人，只见她拉长了一张本算美艳的脸，争步勿勿地走到俨平面前，很不高兴地盯了他一眼，撒娇声恨道：“俨平，人家怎么能到厨房吃饭呢？我不干！”

秦夫人正坐在俨平身边陪他，眼见这个女人意用如此口吻和丈夫说话，不禁又起了对她的注意。刚想开口问丈夫她是谁，俨平却把头转向她，先开口：‘淑惠，金枝不是外人，快叫下人们把她的碗筷塑性送到厅里来，’说着，又扭头望着那个叫金枝的女人，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见了丈夫刚才的言行举止，凭着女人的敏感，秦淑惠开始意识到一桩可怕无情的事实心里七上八下地直敲鼓，也忘了叫人添上碗筷。

“淑惠，你在想什么那？你不快吩咐他们取碗筷来？”俨平望着夫人，似是向 她解释道：“这此日子我病得厉害，多亏了金枝照顾，我才能活着回来见你。她可是咱们的恩人那！”边说边冲金枝道：“这就是夫人，你还不快拜见了大姐！”

金枝听了，果然起身拜了淑惠，并从头上拔下一枝珠钗赠给淑惠，遂又坐回原位支了。

“大姐？”淑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俨平，脱口问道：“俨平，她？她到底……”

“淑惠！”俨平打断她的问话，指着金枝冲他道：“你看我病得，倒忘了给你介绍了，半年前我在成都和金枝相识，当进我需要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便纳了她为妾室，由于办得匆忙，也没来得及通告你一声、、、、、、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好好生活吧。”

俨平的话证实了淑惠的怀疑。虽然当时官户人家三妻四妾并不足为怪，但淑惠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突然来临的事实，心里憋了一肚子苦水，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座席，回自己房中去了。也没招呼下人给金枝准备碗筷。

回到房中淑惠抱着被子痛哭了一场，她恨俨平对自己的薄情，居然瞒着自己在外讨小事后也不支会自己一声，根本就是不把自己放在心里，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想起过去他对自己的溻，想起过去他对自己无话不说，从不隐瞒自己什么，想起新婚之夜他向自己许诺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也只爱她一人的誓言，淑惠内心更加难过，辛酸的泪水沾得被上到处都是，也就是这一夜，俨平用完饭后竟没回房安睡，而是让侍女进来通报她，不用等他回房睡了，自己却携眷金枝一起住到厢房中黄温鸳枕去了……

自从俨平带回金枝后，淑惠就没过上舒心的日子，除了吃饭时能跟俨平一块进餐，其余的时间俨平就等于被金枝包了，也从没进过淑惠的房间一步，就这样一淑惠也不知和泪度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可她也不和金枝争，依然黙守陈规地操持着家业，精心抚育着幼子。但不久，金枝竟然干涉起家业，和她争夺起家权，逼着俨平让淑惠把甄家所有财产交给她打理，由于俨平护金枝，淑惠不得不把家业交给她料理，可金枝才掌了一个月家，家中财就被她挥霍掉一小半，天天不是买珠玉首饰，便是翻着花样的做新衣；还时不时地花大价请各种戏班喝堂会，任意赏戏子钱财，简直挥金如土，把钱财当作水花。淑惠实在看不下去，让俨平节制金枝，哪 知金枝知道后，竟毫不把她当作夫人看待，对她任情辱骂，甚至拿笤帚掷她，还想出各种方法捉弄虐待小英寒，闹得整个甄府鸡犬不宁，人人自危。

发展到最后，金枝居然想入非非，要霸夺夫人的名份，天天缠着俨平要他休妻，俨平虽疼爱金妾，可毕竟与淑惠是多年的结发夫妻，二人的感情又很好，所以他始终都没有答应金枝过份的要求，也就在这个时候，淑惠竟从甄楠口中得知金枝过去是妓女出身，弄清这桩实情后，面对金枝的欺凌，淑惠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第一次拿出夫人的尊严，当看祖宗的灵牌用家法责罚了金枝，也泄了她长久压抑在心中的那股悲怨。自从被她打后，金枝的确收敛了很多，但心里却把她恨了个透，把所有气都出在病中的俨平身上，日日夜夜与他吵闹，给他脸色看，也不再好好侍他，甚至连药都不按时给他吃，有时就干脆不给他吃，而俨平的一切生活起居，金枝又不让淑惠插手，所以淑惠他无从知晓，就这样，俨平的病情逐渐加巨；并很快恶化，当淑惠发现后，他已经终日卧床不起，病入膏肓了。

在俨平最后生命的日子里，淑惠终日守候在他的床边侍奉着他，而金枝从此却很少顾问僕平，只是忙着逼他在生前分清财产，并利用自己发财的便当大肆把甄家的钱财往自己腰包里装。面对娴淑的妻子，病榻上的俨平愧疚万分，悔恨自己在最后的时日里没有好好地对待她，同时他也看清了金枝的真正面目，立即收夺了她的掌财大权。并立下遗嘱，他死后只留给金枝郊外一座小宅，让她搬出去住 ；另给其十亩田地，分几户田农替她耕种，田上的收成之租就由她吃穿之用，其余甄房的所有财产都留给淑惠与儿子。

俨平的病有延续了个把月，终于还是走了。葬礼上，金枝因不满足与遗嘱分发她的产业，字灵堂上撒泼撒子，哭闹着不让人把俨平的棺木抬出去下葬，泣斥淑惠昧了良心，假立遗嘱，要将她扫地出门。不过，尽管她闹的厉害，还是有甄家的同族出面给了她个下马威，俨平的葬礼才没被延误。丧期过后，金枝本该搬出甄家大宅，可她死活赖着不肯走，淑惠见她也属可怜，不觉动了怜悯之心，索性便将她留在了大宅。暗想丈夫已死，她也没了靠山，也不会再闹出什么花样了。可没想到，淑惠留下的竟是只要吃人的母老虎，不久，金枝竟勾搭上了在 甄家为佣的甄荣，为了谋夺甄家财产，他们竟在背地暗中策划谋害淑惠的计谋，悄悄在她的饭菜里下了毒药。

    结果，吃了有毒饭菜的淑惠经大夫及时抢救，总算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真相揭露后，金枝自知在甄家再也无法立足，便带着自己多年的积蓄，和甄荣一起逃离了扬州……

    秦夫人讲到这里，已是声泪俱下，面容惨淡。她用着一股敌视的眼光怒瞧着眼前的风兰，且悲且愤地向她吼到：“你娘那么恶毒，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俨平的命就断送在这个婊子手里，难道我还让她的女儿继续害我儿子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娘不是金枝！不是！”风兰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是秦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阴险卑鄙，毒辣贪婪的女人。在她的记忆里，娘是一个温柔善良的贤妻良母既不贪财也不贪物，是位勤劳朴实而又不羡虚荣的普通农妇，怎么也不可能是秦夫人说的金枝。

    “她是！”秦夫人坚决地道：“她就是你娘申小凤！那年她和甄荣逃走后，几年内都没有她的下落。可后来我才听人说他们去了苏州，并且还成了家，可好景不长，贪慕虚荣的她很快花掉了带出的所有积蓄。她无法再跟着没钱没势的甄荣身边过苦日子，所以她又狠心地撇开甄荣，又进了窑子当起婊子，靠着卖肉吃饭，简直丢进了我们甄家祖宗的脸！几年后，一位姓施的穷秀才被一帮酒肉朋友拖进了窑子取乐，使他得以结识了金枝，并像以前的俨平一样沉迷在了她的温柔乡里。但没有料到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也真对施秀才起了真情，拿着自己几年来卖身攒下的钱给了施秀才，让他用这笔钱把自己赎了出去，从此他们两个便做了一对夫妻。可是施秀才的亲戚朋友都竭力反对他们的结合，取笑他们，讥讽他们，还故意羞辱他们，使他们无法在苏州立足。无奈之下，金枝只好该名为申小凤，和施秀才离开苏州，过起了陷姓埋名的生活，历经几番周折，她却又跟着施秀才辗转回到了扬州欸乃下住下，以后施秀才在那儿当起私塾先生，他们也就在那儿安顿了下业一听说他们两个还一直生活得很幸福，并生有一女一子，那个女孩便是你风兰。秦夫人说着，正视着风兰继续说道：“也许是她过去做错了许多事，后来良心发现，所以她才能够本本份份地陪着你爹一直活到死去，但是她对我们甄家的伤害却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她的罪孽也是永远无法洗清的！你明白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在骗人！”风兰异常激动地叫道：“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不让英寒娶我这样地来中伤污辱我娘？为什么？”

“我没骗你，这一切者是真的！你要不信可以回扬州问甄家老宅看守甄楠叔。这些年来，他看在老爷的份上，一直瞒着我偷偷接济你们，要不是后来他不忍心再瞒我把实情说出来，也许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秦夫人说着，看着风兰身边正发呆的英寒，指了指风兰冲他大声道：“都唣 清楚了吧？娘说什么也不会让金枝的女儿再来害你，你就彻底死了这份心吧！    否则你爹的下场就、、、、、、”

“不会的，娘。”英寒打断她的话，黯然神伤地低道：“风兰不会害我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因为这样您才阴挠我们在一起，那么娘您似乎有此偏 激了。风兰只是风兰，并不是金枝，她这么真心对我，怎么会害了我呢？”上一代的恩怨并不应该由我们来偿还的……

    “啪！”英寒话未说完，脸上早就挨了夫人一记巴掌。只见秦夫人哀怨地瞪看儿子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想让娘刺死在你面前而后快吗？每当她就是对你再好，也还是金枝的女儿，我看到她就会想起金枝，有其母也必有其女，我绝对不会让金枝的影子进甄门半步的！”

    秦夫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刺在风兰心上。她不愿再留下听秦夫人对母亲那样任意的诽谤和侮辱，就在秦夫人痛斥儿子时，她负荷着沉重的心痛，悄悄离开了甄家。那她到底又该向去何从呢？她和甄英寒还会走到一起吗？

九

秦夫人的话使风兰度过了几个不眠之着人先鞭。她虽不肯相信夫人的话，但以夫人诉说往事时那悲痛的神情中，她又不完全否认夫人的话。况且，秦夫人说得没错，甄楠的确接济过他们家，于是怀着种种疑惑的她为了找到真正的答案，只身回到了气话。

甄府大宅内，甄楠的话再次无情地证实了秦夫人的话全是真的，这令风兰眼目瞪口呆了。回到上海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为了替娘赎罪，她决定离开英寒，削发为尼，可她毕竟太爱英寒，并说了诈多令英寒莫名奇妙的话。

当时秦夫人正托人给英寒说媒，替他找了位姓白的好人家姑娘，已等着谈婚论嫁了。所以这些日子她特别注意儿子行踪，令人暗中监视和他，不许再和风装填 住来。所以风兰来见英寒的事又被夫人得知，当即就操起一把剪刀，怒气冲冲地找上风兰的门，一扬言要与她拼合命，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妖精，你到底还想怎么么样？”秦夫人闯进风兰家中，一见风兰，二话不说，便死着她的衣襟，边骂边扭打着。

    “别，夫人！我知道过去都是我娘的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去找英寒了！”风兰用手挡着身体，边说边躲闪着。

   “你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看我今天不跟你拼了！”秦夫人愤怒一说着，用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持着剪刀在她头上胡乱剪着。而风兰也只有退让的份，丝毫不敢还手。‘

    “把你剪成个秃驴做尼姑去，看你还迷不迷人？”

“夫人，你剪吧。反正我也铁了心要当尼姑的，剪了也省的日后再剪。”风兰望着满头的秀发的被剪落在地，心里倒好象顿时少了许多牵挂，索性也不躲闪，由着她剪。心想若这样能夫人泄恨，也算是替母赎过。

没想到秦夫人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是愤恨。忽然发了疯似地拿着剪刀便要往风兰颈上戳去。

“不要啊！太太快闪开！”这时候一丫鬟兰苔听到吵闹声，闻声寻来，正发现秦夫人要杀风兰，连忙呼叫着，并忙脱下自己的鞋子向秦夫人砸去，使风兰得以走脱。可最后风兰还是让秦夫人追住，一个持着剪刀乱舞，一个左躲右闪；一个执意用剪刀刺入，一个上前夺剪刀渐渐扭在一起，争夺的不可开交。

“夫人，您冷静点。放开剪刀，放下它。”风兰渐渐从夫人手里拽过剪柄，并耐心地劝她放下剪刀，心平气和地说着，生怕惹怒了她。

“不可能的，我今天非杀了你这个祸害不可！”秦夫人狠狠地瞪着风兰，倾身上剪，非要把她抓着剪柄的手拉开不可。可由于用力过猛，导致她身体大副倾斜，那把剪刀竟然刺中了她的心窝，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秦夫人在风兰面前迅速到下。望着地上倒去的夫人，望着自己手中握着带血的剪刀和自己身上沾满地血迹，风兰颤抖地发出了一声惊叫。而这是时，英寒因为听了她那些英妙的话，心中担心她，便赶来控视；不料竟让他看见了这可怕面又让他无法接受的一切。

“是我，是我杀了她。”风兰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痴痴地望着剪刀，不停地念叨着。

英寒没去管风兰，径自扑到秦夫人身边，起母亲便往附近的医院赶去，可还未到医院门口，秦夫人就死在了儿子的怀里。悲痛欲绝的英寒又抱着母亲的尸体回到了凤兰的大院，只见凤兰还是傻傻地握着那把带血的剪刀立在原地，兰苔正小心地打扫着血迹。

“扫什么扫，还不快去报警！”英寒把母亲放回原地，冲兰苔怒吼着，吓得她连忙躲开。 “你是！是你杀了我娘！”英寒悲怆地盯着风兰发出歇斯 底里呐喊声，突然辨别问他失支理智扑向她，过了那把带血的剪刀……

随即倒下的人却是英寒。目睹着英寒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已身边，风兰终于从浑带中清醒过来，连心唤过兰苔；一起将英寒送去了医院。一直到医生告诉她英寒已脱离危险时，她才默默地离开医院，向，警署的路上走去。

经历了风风雨，坎坎坷风兰对生活完全失支了希望。面对秦夫人的死，她分自现，此刻的她万念俱灰，决定将自己的生命就此交给法庭来判决，却始终没说秦夫人是被自已误伤而死，这件事很快又在上海滩传遍，并很快传入杨中皇耳里。中皇知道此中内情必有踩跷，去警署探望风兰，可她仍什么也没说，直到兰苔上门求助，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径医院请求英寒出面洗清风兰的事，但仍氿缅于母死痛苦之中的英寒却不置一词。

杨中皇在奔走各处，为风兰辩解之时，法庭也如期开始了对风兰的检控审讯，面对法官的问话，风兰一丝也没有辩驳，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可正当法官交对已心如死水的她宣布判刑之际，兰苔竟用轮椅推着英寒进了法庭。当着法官和众人的面，英寒讲诉了自己与风兰那段如泣如诉的爱情悲剧；同时也澄清了是秦夫人要用剪刀刺死网兰，风兰为了自保才与夫人争抢起剪刀，结果秦夫人却误撞剪刀身亡的事实。风兰也由此得以被当庭释放。

不过经过了这场悲剧之后，英寒与风兰彼此都不能面对和接受对方，一对有情人最终成为陌路之人。不久，风兰就瞒着兰苔和弟弟卨赜，悄悄离开了上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