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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故事 No.1

(2014-02-16 10:14:48)
标签:

校园

夜火

文化

分类: 中短篇小说

这是《夜火》早期版本中以女主林惜视角讲述的一段校园往事,出版时因担心拖慢故事节奏做了较大幅度删减,看到有留言说喜欢虐文,我就想起这个故事来了,特贴出来给爱虐文的朋友看看。


已读过《夜火》的可将它当作正文的番外来看,没读过的也可当作一个独立的故事阅读——作为林惜学生生涯的经历,它基本上算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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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翟亮相识于初三,在那之前,我的生活简单平和,不知烦恼为何物。

初三第一学期刚开学,班主任就把作为留级生的翟亮硬塞给我,成为我的同桌,美其名曰“互帮互助”。

与翟亮一同留级进我们班的还有两个男生,据说家里都有钱,父母赞助了学校一笔资金,由此被安排进快班。

翟亮和他们情形不同,是老师之间打的招呼,但不管这三个人是怎么进我们班的,他们不见得都享受这种安排,当然,我们也一样。

我平白添了个累赘,甩都甩不脱,心情可想而知。

更令我难堪的是,不久就有谣言盛传,说翟亮暗恋我,我恨得牙根痒痒,又不便在他面前兴师问罪,想了几日,终于得了个好主意。

不管什么样的谣言,流传速度总是飞快,我成功地用一个自制的谣言覆盖掉那个“制我”的谣言,暗地里自鸣得意,不过这种把戏除了艾青,我不敢告诉别人。

我和艾青做了两年同桌,关系很亲密,如今冷不防被拆开,自然同仇敌忾,只恨要再坐回原来的位置遥遥无期。


周四我做值日,五点半,最后一堂自习课结束,同学们作鸟兽散,艾青还留在位子上等我打扫完毕一同回家。

我匆匆扫完地,拣起盛满垃圾的簸箕,扭头对艾青嚷了句:“你收书包吧,我倒完垃圾就走!”便冲出教室。

初三所有班级都在三楼,垃圾筒则设在建筑楼侧的大操场旁,我急于回家,举着簸箕一路飞奔,耳畔隐约能听到附近火车鸣笛的声响。

在操场旁倒完垃圾,我刚要转身回去,眼角余光瞥到斜对面看台上似有两人,在半明半昧的暮色里并坐于台阶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但足够暧昧。

我脑筋转了几转,刚才在教室里的确没看到翟亮和郭怡君,想不到是跑看台上帮我印证“谣言”去了。

我冷哼两声,把簸箕在垃圾筒侧壁用力敲了几敲,心里没来由涌上一股酸意。

那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事后我作自我分析,可能是因为翟亮从来都很“听”话所致,他平时话不多,但只要我说什么,他都会尽力去做,也许是怕我到老师那里告状——与他同桌的第二周,我即搜集了他所有细枝末节的缺点,作为想跟他分开坐的理由一股脑儿倒给班主任,其结果是,班主任找他关起门来聊了两个小时,事后,原来的安排照旧。

我灰了心,对他态度更加恶劣。他脾气却好得出奇,凡事以大局为重,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我们的情形就好比小媳妇遭遇恶婆婆,当然了,那个恶婆婆是我。

只是我没想到他连我为他造的“谣言”都会不折不扣去实践成真,如今看在我眼里,却有种被人讥讽的刺痛感。还有,如果他真是因为听我的话而跟郭怡君走近,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谣言是我散布出去的?

我站在垃圾筒旁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艾青在三楼阳台里对我大嚷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再见到翟亮,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整个上午,他对我而言和透明的空气没什么区别。

下午的自习课上,他先忍不住,用手肘碰碰我胳膊,低声问:“哎,帮我看看,这道题该怎么做?”

连捅三次后,我回眸瞪他一眼,“自己想!”

教室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同学们憋得都很辛苦,我心中更是羞恼交加——中午吃饭时,艾青告诉我,我制造的谣言成了先前那个谣言的连续剧,我已由女主角沦落为悲惨女配了,我听得脑袋都快炸裂。

我当然不是在乎主角与配角的差别,而是根本不想参演这种低级无聊的戏码,这太伤我自尊,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奈何不得。

翟亮碰了一鼻子灰,不再纠缠我,我目不斜视地做题目,听到身旁传来稀里哗啦翻书的声音。

下了课,郭怡君旁若无人地走到我们这一桌,把一本本子递给翟亮,“喏,给你参考下。”

我抬眸冷冷瞟她一眼,她面颊微红,但丝毫不怵。我知道她也没能耐自己做题,但我们班成绩最好的男生就坐她后面,对她有求必应。

一教室的人都热烈地看我们这边的好戏,我低头继续做题,远离谣言最好的方法是不参与,也不撇清。

郭怡君大胆的示好没有得到翟亮的感激,他把本子还给她,歉然说:“不用了,我觉得自己想比较好。”

回家路上,艾青咯咯笑着打趣我,“还是大班长技高一筹,一句吼就把男主角镇住了,这下郭怡君又成配角了。”

我骑在车上,扯过车篓子里的雨衣作势要砸她,“连你也取笑我!”

我们一路打闹着回家,我第一次没有再为谣言感到生气,甚至还隐约有点得意。


周末,艾青打电话来约我看电影《天脉传奇》,她负责买票,我一口答应了。

爸爸加班,家里就我和妈妈在,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妈,把两本参考资料塞进背包,装模作样地出了门。

艾青家跟我家相距不远,隔一条护城河,我出了家门直走五分钟,翻过拱桥,穿过马路拐进车水弄,再走个七八分钟即到。

她家附近有家电影院,所以她对最新的电影资讯总是摸得门儿清。

我从拱桥上下来,低头便看见翟亮吃力地拽着一辆三轮车往拱桥上爬,车子里堆满油盐酱醋,车后一个年近六十,衣着朴素的妇女在用力推车,身子几乎和地面呈平行状。我急忙蹦下去帮忙。

翟亮看见我,初时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住这附近啊!”我不以为然地白他一眼,又瞅瞅身旁眼露感激的妇女,吃不准跟他什么关系。

他大约从我眸中读出好奇,主动坦白,语气平淡,“这是我妈。”

又对他妈解释,“这是我同学。”

他妈懵懵然笑着对我点头,我倒是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妈这样苍老。

我们一齐把车推过拱桥,他妈从翟亮手里抢过车把手,蹬上去踩了就走,身手矫健,大声对儿子嚷,“你跟同学好好说说话!”

我瞠目盯着他妈的背影,“你妈妈真厉害!”又转眸看他,“你们这是干什么,给人送货吗?”

翟亮神色不太自然,两只手上仿佛有不尽的灰尘,拍了又拍,“她给弄堂里的烟酒店送点东西,今天我休息,顺便帮她一把……我妈年纪大了,还老伤筋动骨的。”

他不太愿意谈自己,反过来问我,“你呢,上哪儿去?”

我没好意思说去看电影,掂掂肩上的书包,“去艾青家,咳,做功课。”

他对我笑笑,“那快去吧。我还得给我妈卸货去。”

电影还不错,但我总是难以专注,看到一半时,忍不住凑向艾青对她嘟哝,“翟亮其实也不算太坏,还知道帮他妈干活儿。”

艾青完全沉浸在电影情节中,不知所谓地反问我,“你说什么呢!”

她已经把我刚才告诉她看见翟亮的事彻底给忘了。


如果不是因为刘凯恶作剧,我跟翟亮的关系在那次拱桥相会后差不多就能好转了。

刘凯就是三个留级生之一。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郭怡君,她有张带回家做的数学测试卷不及格,卷子是我帮数学老师改的,有道大题一看就知道她是抄别人的,但过程没抄对,答案却是正确的,我素来厌恶有人抄袭,那道题的二十分被我扣得一分不剩。

自习课上卷子发下去,坐在我斜侧的郭怡君就发出挑衅般的唠叨,大意是我公报私仇,左一句右一句,啰啰唆唆全落在我耳朵里,我怒从心头起,站起来大声对她直言,“我跟你没私仇!你喜欢跟留级生做同桌,大可以找赵老师去要求,别在背后嘀嘀咕咕!”

我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这番话把几个留级生都得罪了,刘凯第一个跳出来叫嚣,“班长就了不起吗!班长就可以随便看不起人啊!”

我拍着桌子命令他坐回去,但局面已无法掌控,刘凯的左邻右舍都出来为留级生鸣不平,指责我说话过分,郭怡君之流见状更加得意,口没遮拦向我开炮, 其他同学见有热闹看,欢喜得都撂下作业围拢过来。一堂自习课瞬间成了一锅粥。

这天是周二,下午老师们都开调研会去了,我只能靠自己来维持秩序,另有几名班干部也站起来帮我,但没什么效果。我们站在靠近讲台的位置,刘凯等人则倚傍教室后面的黑板报站着,完全不听指挥,说一句,顶三句。

这时,我才注意到翟亮也位列刘凯一伙,阴着脸,懒洋洋靠在墙报上,我摔下教鞭走过去,看热闹的同学自觉给我让路,我在翟亮面前停下,“你起什么哄!赶紧坐回去!”

在我印象里,他一次也没违背过我的意志,我以为只要把他制服,其他人的气焰无疑都会减弱,但这次我显然估算错误。

他仿佛没听见,后背抵在板报横杆上,两手的大拇指勾住裤兜边沿使劲往外扯,歪头望着我,似笑非笑,“你先道歉。”

我第一次见识他这样玩世不恭的神色,艾青曾说,学校里有不少女孩为翟亮这种酷酷的气质着迷,而我只觉得反感,怒目瞪住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果然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眼里有凛冽的冷漠,令我倏然间觉得陌生。

刘凯乐得像打了鸡血,摩拳擦掌助威,“翟亮说得没错!林惜你先道歉,道完歉咱们再谈别的!”

我只听到窃窃的附和声和事不关己的笑声,忽生被孤立的感觉,我后退几步,与他们错开距离,笑了两声,语气还算镇定,“我为什么要道歉?”

教室里骤然安静下来。

我直视翟亮,目光中一定充满轻蔑,“你应该明白,我从来没高兴过跟你做同桌!你以为我愿意每天浪费时间给你讲解题目?还给你检查作业?你凭什么呀!”

他闲适的表情消失了,脸色逐渐泛青,而我感到痛快极了,这些话我压在心头已经很久,“你自己不肯好好学,凭什么要牺牲别人的时间来给你补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当留级生很光彩?!还有,既然已经留级,就正视现实,不要一听到这三个字就一蹦三尺高!早知道今天,早干嘛去了?”

我在新一轮窃窃议论中华丽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到翟亮阴沉沉地唤了我一声,“林惜!”

我回过身去,戏剧性地发现一只鞋底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与我的面庞距离不超过五公分,是翟亮的,他比我高半个头,伸长的腿只需稍稍上扬,就能达到这个效果。

此时,他脸上受伤的神色已经被戏谑替代。

我已知他用意,没有闪避,冷冷地说:“有种你就踹!”

刘凯爆笑着嚷,“踹!翟亮快踹!你平时就是太给她面子,她才会蹬鼻子上脸踩到你头上!”

我傲然静立原地,料定他没这胆量,他的脚想必举得有点酸,微微晃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迟疑,我以为他打算收脚了,孰料站他身后的刘凯猛地往他身上一撞,那只肮脏的球鞋底就结结实实朝我脸庞印了上来!

在三四秒的静止后,教室里爆发出能掀掉天花板那样强烈的笑声,几个近前的女生都不忍看我,咬着唇低下头去。

翟亮表情呆呆的,他是那群男生里唯一没笑的一个,但这阻止不了我对他的恨意。

我冲出教室,恍惚中听到艾青的呼叫,我置若罔闻,一口气跑到操场北角,那里有露天的冲洗龙头,我掬水把脸上的污渍洗掉,甩着手上的水转到看台背后,找了块草皮席地坐下。

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哭,但心里像被划了一刀,我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自取其辱”的涵义。

不记得发了多久的呆,艾青才辗转找到我,喘着气给我报告班里的情形:我走没多会儿,赵老师就闻讯赶回来了,带头闹事的几个人都被骂了一顿,赵老师又让艾青出来找我,“她让你去她办公室呢!如果问你,你就狠狠治他们,别心软!”

这一切究竟怎么发生的,我已经全不在意了,唯一记得的就是翟亮踹在我脸上的一脚,像个可耻的记号,表明他从前对我俯首帖耳的姿态全是装出来的。

我垂头丧气走进办公室,幸好只有赵老师一个,她让我讲事情经过,我暗忖自己脸上无光,草草几句完事,但再次要求换位子,口气无比坚决。

赵老师蹙眉说:“换位子不是不可以,但是林惜你想过没有,你是班长,如果你遇到麻烦光想着逃避,你在班上怎么树立威信?”

我低头不语。

“今天的事,刘凯和翟亮确实不对,但你作为班长,言行也有失妥的地方,你跟同学说话怎么能那么偏激呢!”

赵老师给我作了半小时的思想工作,随后与我一起回到教室又训了半小时话,一场闹剧就此收梢。

 

我和翟亮仍坐一凳,但已形同陌路,他几次想跟我搭讪,都被我冰冷的态度遏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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