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中与穆尔西姑娘、女士。）

（两位穆尔西女士，一位下唇带着木盘）
    埃塞俄比亚南部有个穆尔西族，生活在高山峡谷之间，交通不便，水源短缺，妇女结婚之前，要在下唇割一个洞，钦入一个小木盘，以后逐渐将木盘换大、换大、再换大，越大越美，就像我国妇女的脚，曾经越小越美一样。把那木盘摘下来时，那下唇看起来像个大肉套儿，据说有的妇女那肉套儿很大时，可以翻过头顶，套在她自己的脖子上，但跃中没见过那么大的，只是听说而已。

自行车走那埃塞的南部不很太平，有时会遇到些小状况，每个村庄追汽车讨要一个比尔和空瓶子的孩子们也有麻烦。

金卡小镇上常常能见到穆尔西人，镇中心约二百米见方一个广场，是这里集市之所在，广场周围都是商家、餐店、旅店，视野开阔处捡个座位，茶、咖啡与茶和咖啡的混合杯都是一个比尔。

凡到这里的外国人，都是朝着穆尔西人来的，当地人却见惯不以为奇，或许穆尔西人更穷困、落后的缘故，常见到当地人大声哈斥，而穆尔西人不言不语。那天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推车人，以很大的声音高叫着：穆尔西，闪开闪开！那穆尔西人身材长大，相对气度轩昂，手执一人多高赶牛的木杖，急急躲闪到路边。跃中开玩笑，示意穆尔西人用木杖打那推车的，逗得穆尔西人和市场上众人发笑。

还有一次我为几个穆尔西人拍一张照片，事前讲好付5个比尔，拍照后他们围过来每人要5个比尔，几个当地人冲过去，大声哈斥，把他们赶跑了。

由金卡租吉普车到穆尔西人的村落去旅行，早晨8点钟出发，下午3点返回，租车费用500比尔，经过马戈野生动物园，门票100比尔，进入穆尔西人村落，入村费100比尔，拍照片另计价。

话说那天跃中带了食品和3瓶水离开金卡，十几公里来到马戈野生动物园门前，凭了讲地谈天之口，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免了门票。那大门穆尔西和当地人是随便出入的，跃中既然骑了自行车，也就有了与当地人相同之处,外国游客都是乘吉普车来的。

上坡下坡，山路起伏，午后约60公里，来到马戈公园另一侧的出口。这个时间，游客的吉普车都已在归途了，这里大多数等着被拍照而收费的人们都已回家了，还有一部分横躺竖卧在几棵大树下，回家也是无事可做，见到我的到来，人们全都跳了起来，纷纷要求拍照，我便故意说拍一张要收费5个比尔，要他们给跃中钱，这样他们也就以为跃中不是游客了。

闲聊一阵，继续往前走，十来公里过马戈河桥，桥长五、六十米，过河后见几个男人路边大树下闲坐，见我而呼，应声草棚里奔出两个女人，赤裸着上身，要求拍照。

再往前走，陆陆续续遇到一些穆尔西人，全都要拍照。5公里遇到村落，蛋式长圆形草屋，各开一直径约二尺圆形洞门，

供人爬入爬出。当给上图这位女士付费拍照时，远处她身后的妇女们赶快逃跑，因为没有收费被排在照片里等于是吃了大亏，被人拍了照片一定要收费。与我们的风俗有所不同。我们的女人被人看见胸才是吃亏。

村头大树下几个男人在乘凉，闲谈之时，发现一个戴厚帽子的人前额上方裂了道寸来长的口子，往下淌着黄水，他之所以大热的天戴帽子，大概是怕苍蝇在伤口上下蛆，那厚厚的帽子浸了伤口里流出的液体散发着臭气。我以前在索马里兰旅行时右腿上曾被人打过一石头，医院开的药，估计是消炎止痛的，很见效，还剩有几片，送了那伤者，人家顺理成章，吃药呀，要我的矿泉水，递给他一瓶，咚咚咚，他一人报销了半瓶儿，他又顺手把水递给别人，一整瓶水没了。

我还剩下一瓶稍多一点。心想这里是村庄，可以讨来井水或河水，料也无妨。不错，人家免费允许我和树下几个人拍了张合照。

和他们闲聊时发现，人们在身后悄悄用手捏我的衣袋，想探讨里面是何物品。天晚了，一名壮汉邀我住到他家里去，没人的高草，曲曲弯弯来到一荒僻所在，只有一架草棚，地上铺一张生牛皮，那壮汉、厚帽子和我坐在上面，，地上一大块倾斜的，像是磨刀石，壮汉的婆娘赤裸着上身，双手抓住一块石头，把好象

是高粱米样的粮食磨成粉，这样的劳动在非洲我拍到过很多，我只注意那嘴唇上戴的木盘；他们见我不感兴趣，便催我拍照片，讲好2个比尔，拍后要5个比尔，给了3个比尔。我相信，那些没有多少见识的欧洲游客，会对这些感兴趣，拍个不停。我发现那壮汉又在身后悄悄捏我上衣下面的两个口袋，这个所在太偏僻，我又返回了先前村头的大树下。

我自己带的食品晚餐时，一位中年人说：饿，送了他一个小面包。晚上附近一群孩子在那里跺着脚，咿咿呀呀的唱，我过去用手电照了一下儿，瞬间由几个方向同时窜来几名壮汉，厉声爆喝：“你在干什么！”见只是一只手电筒时，几名壮汉瞬间消失，看来那咿咿呀呀的唱是朝我来的，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双警惕的眼睛在严密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若刚才那一闪亮是闪光灯拍了照片的话，人们或许会排了长队，到我这儿来，每人要求领取5个比尔。

支开帐篷露营一夜。

    第二天早晨，那片蛋式棚屋间走一走，付钱拍了几张照片，又有妇女用石头磨粮食，就是这些了。见到那厚帽子，催他吃药，顺理成章，又要我的矿泉水，我只剩下一瓶了，咚咚咚，人家又干了半瓶。我拿出两个空瓶子，要他灌两瓶水给我，他指着那些草棚子，叫我自己去要，到了第三家，人才肯灌给我一瓶水，颜色太深，简直是泥浆，昨天下午我曾见那马戈河水也没有这么浑呀。还要了我10个比尔，我只灌了一瓶。

当我和众人说再见时，以那厚帽子为首，众人抓住自行车不放，说要交200比尔。为什么？说不明白，这一带的小旅店也不过20比尔呀？我想是不是要收我的入村费？真是那样的话100比尔也够了，正在相持不下，有游客的吉普车开来了，厚帽子等人便围过去，看样子好像是问那黑人司机兼导游该怎么办，之后便说：“一百就一百吧”。

当时我本来计划往前走60公里，到穆尔西人的首府——哈纳（Hana），这时发现后车胎被人扎入一寸多长一根硬刺，补胎时发现内胎被穿成两个洞，而且两个空水瓶子也被人偷走了，只剩下了大半瓶的那泥浆水，前路是山从人面起，若60公里穆尔西村寨人人如此的话，水的问题很严重，不该让穆尔西人随便喝了我的一瓶半矿泉水。最后决定往回走。

这上午往回走的路上，人特别的多，全都高喊：照片、照片！那意思是让你给她们拍照片，当然是要钱的。过马戈河时，我见那河水分明比我瓶中水要透亮的多，只是不知河里有没有鳄鱼，不敢贸然打水。来到马戈公园门前，人比昨日多了很多，也有些游客。

这两日观来，每天约有三四辆游人的吉普车，可这等拍照的人有一二百，横竖他们是无事可做的，只当是路边耍子。我也拍了几张照片，与穆尔西人讨水，人们指向远方草木深处，那里才是他们的窝铺之所在。

归途只觉四肢无力，天也越来越热，这一路啃干粮，尤其是今天早晨的泥浆水······。不好，远远望去，土路上四只鬣狗一字排开，竖起8只大而圆的耳朵，岿然不动。我车上有一条马赛人赶牛的木杖，那木仗的功能也就是赶牛人打算让牛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一下儿前进的方向和速度而已，赶牛人绝不很仇恨自己的牛，所以他们做的木杖都比较单细。如果现在转身逃跑，那四个狗东西肯定会追来，反倒不好对付。人怎么能怕狗呢？狗是怕人的啊，干脆加速向狗冲了过去，二百米、一百五、一百米，当距离还有七八十米的时候，四只鬣狗齐齐的掉头逃跑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稍后，后面开来一辆游客的吉普车，人家主动停下问我要不要搭车，因为缺水的缘故，我搭了那车，开到马戈公园大门，人家认出了我，说昨天没收入园费不对，今天要补收，不但人一百比尔，自行车也要10个比尔。

2009年8月10日，返回金卡，离开金卡，穆尔西之旅结束，去了班纳与汉玛尔族人的区域。

         2010年10月25日

              结稿于 努瓦克肖特

             （稍后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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