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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民营话剧团体创作漫议
(2008-04-20 21:17:36)
http://news.xinhuanet.com/ent/2007-09/10/xin_3420904100911453200958.jpg近年来,北京的民间剧团(即依靠民间的经济力量组建的演出团体)非常活跃,一是演出团体越来越多。几年前有林兆华戏剧工作室、孟京辉戏剧工作室、李六乙戏剧工作室、田沁鑫戏剧工作室等,近年来又增加了戏逍堂、盟邦戏剧工坊、大鬼创作兵团、红·剧坊等,还有一些临时组团演出的团体;二是创作的话剧剧目和演出活动也越来越多。每年创作的剧目大约有20多台,演出多在小剧场进行。每个剧目的演出场次不等,有演出十几场的,有演出一个月的,有演出两、三个月的。有的戏还到上海等地演出;三是演出的经济收入也非常可观,有相当一批戏不仅能保本,还能赚钱。在今天的北京话剧演出市场中,民间剧团的话剧创作与演出已经占了50%左右,已成为一支不可小视的戏剧力量。
一、娱乐中有思考
民间剧团的话剧创作,剧目不少,演出活跃,剧目内容多选择自己身边、且与观众的生活有关系的内容。比如城市里白领生活、婚恋生活、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等,很少历史题材或比较重大的事件。其特点是:
其一,讲述普通人的生活,表达他们的喜怒哀乐。如《晃晃悠悠》、《我不是李白》、《一个民工的美丽期待》等。《晃晃悠悠》是戏逍堂2005年演出的作品,描写青年学生的校园学习生活和情感活动,有些情节写得比较细腻,人物的感情也比较浓烈。如描写毕业前同学、朋友之间离别时的惆怅,写相恋的情人分别时的恋恋不舍等。剧中所表现的私人化内容与婆婆妈妈式的情感尽管琐碎,却适应了一些青年观众的口味,演员在表演时的随意性也使得这些戏与观众的情感容易沟通,因此获得了相当一部分青年观众。《我不是李白》(编剧白泊、黄凯,导演黄凯,盟邦戏剧工坊演出)是一部生活喜剧。李响为躲债而误入精神病院,由于哥哥的出卖,卷走了全部财产,他从“装疯”变成了真疯,从李响变成“李白”。为了挽救李响,精神病院的美丽护士和精神病人们想出各种奇怪的办法。由此,正常人、精神病人、假精神病人在一起闹出了很多笑话。在众人的“帮助”下,李响感受到了一种真情的温暖,他不再假扮“李白”,开始重新面对生活。《一个民工的美丽期待》(北京市协作者文化传播中心出品)是北京的打工者根据自己的生活集体创作,参加演出的全是打工者,演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情感生活。他们以“用我们的眼睛关注我们,用我们的方式表达我们”为出发点,写出了农民工进城打工的期望,在打工中遇到的困难和矛盾,以及来自方方面面的检验与考验,最终他们采取了积极面对生活的选择,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改善和丰富自己的生活,从心底喊出了他们共同的期望:“生命中最宝贵的是我们一起走;生命中最宝贵的是希望、生命、爱情”。舞台上没有华丽的布景和道具,演员的演技也说不上高超,据说他们排练这出戏都是利用打工之余的时间进行的。但真实的生活,农民工的充满激情、朴实无华的表演却感动了每一位观众。
其二,描写青年人的婚恋生活,表达他们的复杂情感。如《有多少爱可以胡来》、《我要成名》、《长梦》等。《有多少爱可以胡来》(编剧田晓威,导演李伯男,戏逍堂话剧工坊出品)写一个男人与三个女人的故事,探讨爱情与事业的关系。剧中男主人公丁一白,与初恋女友郭小丹相恋三年,终因大学毕业后残酷的现实和物质的诱惑,郭小丹离开丁一白投入另一个能够满足她物质需求的男人怀抱。丁一白从此对爱情、女人失去了信心。他发愤工作,丰富自己的物质生活,买了房和车,但初恋女友对他的伤害始终无法愈合,他开始对感情胡来。后来,年轻奔放的女孩真真表达了对他的爱慕之情,鼓励他从过去感情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他的心中又燃起爱情的火光。然而,当他向真真求婚时,却被拒绝了。他又一次失望了……。该剧的演员多是戏剧院校的学生,表演比较有激情,对人物性格的把握比较有分寸。《我要成名》(编剧郭雷、雁秋风,导演李伯男、孙晓潇,北京情戏天地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演出)描写的是一群北漂人的生活与爱情。女演员肖六六和编剧吴可耐的两颗心因为“非典”而走到了一起。肖六六的家里突然有人得了重病,治疗费需要100万。为筹措治疗费,肖六六和女朋友翘翘在贾岛的鼓励下,加入了影视大鳄刘老板策划的全国性的大型选秀“我要成名”的活动,吴可耐也拿出了呕心创作的剧本,企望他的剧作和肖六六都能拿下选秀的最高奖金100万元来应对肖六六家人治病的急需。然而,当他们如愿以偿之时,他们却无可奈何地分手了。观众从剧中人物的情感变化中看到了生活的沉重。《长梦》(编剧王亚娜,导演周乔、马艳萍)描写一男一女两个无法适应社会生活的人来到精神病院治疗。男的爱做梦,而且做梦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所梦的内容一次比一次复杂;女的是双重人格——能干的女强人和敏感脆弱的女诗人——始终在互相打架,一个总想“吃”掉另一个。他们(指男和女)怀着尽快治愈的信心入院治疗,但随着治疗的进展和两人的接触,他们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最终他们都没能实现入院时的愿望。该剧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梦”境反映了人在现代化的社会环境中的生存状态、情感焦虑和生活中的困惑与烦恼。该剧的演出从一个侧面提醒观众,如何有效地释放自己的情感,及时地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以适应飞速发展、多变的社会,使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当生活中的困惑、情绪上的烦恼转变为精神疾病时,是任何高明的医术都难以治疗的。该剧的演出体现着青年人对社会的敏感及对生活思考的敏锐。
其三,反映社会现实,直击人性的劣根性。如《玩偶》、《圆明园》、《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像唐吉诃德一样》等。《玩偶》(编剧、导演:程博峰,出品人:王辛怡、傅维伯、王珏)是音乐舞台剧,故事发生在一个虚构的时间和空间中,在一个神秘的雨夜,穷小子TOTO捡到了一个玩偶,回到家后玩偶却“活”了。玩偶不断“教”给TOTO如何控制别人——就如木偶被人控制那样——的办法,以及如何夺取权力、升官发财的道理。在玩偶的诱惑下,TOTO的欲望不断膨胀,玩偶的身体也随着TOTO欲望的膨胀而逐渐长大——从套手木偶到提线木偶,最后变成人偶。TOTO就像天平支架上一个不停滚动的球,在玩偶(即欲望)的诱惑下,这个曾经是纯白色的球也逐渐被染上人性的灰色。该剧的演出有很强的寓意性,它通过木偶的复仇——学着人类控制它们的方法去报复人类——这样一个虚构的故事,暴露了人类的缺陷。也就是说,不是玩偶有控制人类的方法和能量,而是人类自身的缺陷——对欲望无止境地追求,给了玩偶以可乘之机,致使自身失去了免疫的功能而遭到了毁坏。该剧的演员均来自专业院校的在校学生,整个演出集歌、舞、偶于一台,青春、活泼,形式多样,情趣盎然。《圆明园》(编剧、导演:张广天)从环保的角度切入,从历史上的内奸破坏圆明园起,到八国联军烧毁圆明园,到今天的“贴膜”事件,批判了某些人身上的民族劣根性,引发了观众的思考。《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导演孟京辉,陈明昊、刘晓烨主演)描写了两只狗离开家乡来到城市,希望寻找幸福的生活和伟大的理想。然而,城里的世界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们曾经为了填饱肚子而卖艺乞讨,也曾经被抓锒铛入狱,又当过小区的保安,参加过明星选秀,还经历过流浪在街头的遭遇……他们对城市生活又爱又恨,他们的梦想被现实撞得支离破碎,他们牢骚满腹,意见多多,但依然高歌着理想……该剧以即兴搞笑的手法,通过“两只狗”的“意见”反映了一些社会现实。《像唐吉诃德一样》(编剧杨磊,导演石展)写年轻的电台主持人李响总觉得周围的人无法理解他,异常地苦闷。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沉睡四百多年的游侠骑士堂·吉诃德居然复活。在堂·吉诃德的指挥下,李响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于是他不再对现实无奈,不再被生活所左右,而是像中世纪的游侠骑士那样,拿起武器,到处冒险,行侠仗义,为自由而战……。该剧借助堂·吉诃德的外衣,对现实社会中一些不正当、不道德的人和事进行讽刺,颇能引起观众的思考。
这些戏中虽然存在着一些故意搞笑和闹剧的情节,但因为其主要故事情节有一定的生活基础,仍能给人以某种启示和对生活的认识与思考。
二、缺乏艺术性的“娱乐快餐”
民间剧团的出现及其演出活动,对激活话剧演出市场、丰富话剧创作起到了促进作用。但是,就今天的话剧演出市场而言,仍然是不成熟的,至多还只是市场化的最初阶段。一个突出的问题是,话剧市场开放了,但艺术质量并没有相应地得到提高,甚至出现了下降的趋势。就民间剧团演出的戏剧作品而言,虽然演出的剧目不少,演出看上去也很热闹。但是,除本文上面提到的几个戏外,其它作品的质量并不高,有的甚至很庸俗。其突出的表现为:
其一,以赚钱为目的,以“恶搞”为手段的戏剧“娱乐快餐”。有些民间剧团的戏剧活动,因为是自筹资金创作、演出话剧,所以,他们必须通过演戏赚钱,来保证创作与演出的正常进行。为此,他们的演出首先要得到观众的认可。所以,他们在创作之初首先想到的就是观众的需求,正像有的制作人所说的,观众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从理论上说,演戏为观众、戏剧创作想着观众的需要,是不错的。但是,如果一味地迎合观众,就必然会丢掉创作者自身的特点与艺术追求,艺术质量也很难提高。更何况,有的戏为了迎合观众达到赚钱的目的,用解构的方式,对经典的东西进行颠覆,拿着历史人物开玩笑,甚至无厘头地嘲讽崇高,就破坏了戏剧作为艺术的审美作用。
其二,粗制滥造,以多取胜,以短平快为手段占领演出市场。民间剧团的创作力量有限,剧本写的匆忙,为招徕观众又要经常换戏,没有对剧本精雕细刻的时间,也是剧本创作质量难以提高的原因。长此以往,就很难避免简单化、概念化和口号式的毛病,有的戏甚至讲不好一个故事,写不好一个人物,只靠几句顺口溜或对现实发牢骚来赢得观众的掌声。而那些故意以低级趣味来招徕观众,在创作上胡编乱造,或者违背生活真实而搞笑的剧作,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其三,创作上缺乏严肃的态度。民间剧团的演出力量薄弱。一个剧团基本是那几个人,因为资金的限制,不可能请更多的演员,不论演什么戏都是那几个人做主力,久而久之,创造力必然受到局限,演出水平也难以提高。而那些在表演上随随便便,缺乏艺术创造的严肃性,以耍贫嘴逗笑,以无知冒充高雅的做法,只要有观众笑声就忘乎所以的心态,更显得浅薄与无知。严格地说,这样创作出来的话剧,即使得到一部分观众的掌声也不能说明它的艺术质量就是高的,如《翠花,上酸菜》、《开心麻花2006》等。我认为,话剧的市场化(或商业化)与艺术质量的提高并不是矛盾的,而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并行不悖的。因为只有创作出高质量的优秀话剧作品,才能赢得观众的认可,才能占领演出市场,否则就会被淘汰。在这方面,国外的一些剧团已经取得了很多经验,如美国的百老汇,如日本的四季剧团等在走市场过程中就积累了很多经验。
三、创作者和观众都需要“升级”
对于近年来民间戏剧的创作与演出,业内人士不满意,但却被相当的观众所接受,尤其是青年观众比较多。你说他粗糙也好,浅薄也好,胡闹也罢,可是有观众喜欢,他们花钱买票看戏,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我认为大概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一是反映现实生活的好戏太少,不能满足广大观众的艺术欣赏需要。就现在的话剧舞台演出现状而言,原创的戏剧太少,演出也太少。一些国家艺术院团,在原创剧目缺乏时,便排演外国剧目,或恢复演出剧院保留的经典优秀剧目,这无可厚非,也可以满足一部分观众的需要,但是有些观众却不满足了。他们说,“国家话剧院团演出的戏很经典,制作也很精致,演出很有艺术性,但是,却看不到观众所关心的生活。有时在民间剧团演出的戏中倒能看到一些,尽管他们写的也比较简单。”
二是剧目风格单调,内容缺少娱乐性。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发展,人们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他们进剧场就是想放松一下,或者来找“乐”来了。但是,话剧创作却没有相应地为他们提供这方面的娱乐内容,他们只能把目光集中到民间剧团演出的小剧场戏剧,即使是一句俏皮话能够让他笑一下,他就满足了。多数人根本就没考虑这个情节、这句话为什么值得发笑的原因。
三是票价太高。现在一般大剧场演出的戏的票价多在150——280之间,而这个价位的票还多是靠后和靠边的位置,学生票很少。一般的观众买不起,青年学生更不敢问津。而民间剧团在小剧场演出的戏票,价位多在50——150元左右,买100元的票就可以得到比较好的位置,学生还可以买50元的票。
实际上,这些观众未必不喜欢看大剧场的戏。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调整创作者和观众的这一“供”与“求”的关系。我认为,就今天的戏剧创作而言,创作者和观众都存在着一个“升级”的问题。这里的创作者主要指国家艺术院团。其一是话剧创作和演出风格要多样化,既需要演出经典的优秀剧目和外国的优秀剧目,以培养观众的审美趣味;也要多创作一些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剧目,以沟通戏剧与观众的感情。内容上哪怕是浅显一些也没关系,因为可以吸引一些青年观众走进剧场。像北京人艺演出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出的《WWW.COM》、《和我的前妻谈恋爱》等,都取得了比较好的艺术效果。观众对话剧有了兴趣,他们才能逐步走进经典剧目的演出剧场。(作者:刘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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