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八就是年
(2013-01-18 14: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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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秋阳散文 |
明天就是腊八,喝完粥,正式的进入年了。
工作依旧的忙,六点半到场,午间换班吃饭,不休息;晚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有一点稍稍不同,时间延长至九点半,偶尔十一点。好在隔天循环一次,否则,否则无法想象。加班费,午间十元晚间十五,延长至十一二点的那块,加五块,早间的,被免。因此,特想过年。
腊八过后,老娘就开始摊煎饼,鲁南鲁东南,主食就是煎饼,外地人初见,以为纸,可以其想象制作的复杂性。煎饼虽好吃,但,小时,却极其热爱馒头。可,馒头要等到腊月二十五六七的时候,才蒸,出锅了,凉透了,就放在柳条筐里,拴一根绳子,屋梁上一搭,高高在上。也有不这么放的人家,那是他家里没有我般这么馋的小孩子。
平生最不愿意干的是推磨,一根磨棍,三四个人,像蒙了眼的驴一样,一圈圈地转。记得有人说了,推磨就是人生,一个圆一个圆的,不断重复。我们姐弟几个,特不爱重复这节目,唯有母亲,没听过她抱怨。推完磨,一盆盆糊糊放在那儿,都是母亲把它在摊制成煎饼。
过年,煎饼几尺高的样子,放在饭笼子里,缸里,冷的地方,为的是不让它长绿毛毛。之后,母亲就说,玩去吧,都。再不用推磨了,不,过年的前后。
赶集,门前就是,年前的两个集,最热闹,出门就是人,卖鞭炮的就在门口空地里,爷们家,一会一吆喝:放一串,听听!三两声过后,主家一看人多了,挑起一串,砰砰砰,砊砊砊,众人皆喝:好,好,好…好鞭!但是仍然没有掏腰包的,精明的和憨厚的,都想听听别家的鞭咋样,于是,又吆喝:放一串,听听!烟火味,热浪,噪杂声,一会功夫,就蔓延整个集镇。通常,母亲不让我们出去,但每次她的阻止都极其失败。那热闹,是有魔力的。
姐姐买花,母亲买菜,老爹买鱼买肉,虽然没多少钱,但总要买,有钱没钱都要过年,有钱没钱,都要吃饺子。
我们是四九集,小尽年,二十九下午,集就散了。于是,买来的肉,被洗,鱼,被宰。剁馅馅,炸年货。剁馅,姐姐们的,炸年货,母亲的,我们,放炮炸去:拴在在树上,或一个个扔到空中,最恶心的是,扔到厕所里,农村的厕所,都知道啥样子,不提。
三十,除夕,大人守岁,我们负责打瞌睡,时间久了,被他们抱到床上。后来有了电视,有了所谓的春节晚会,生活变了些样子。有人骂春晚,我不,对给我带来过美好的东西,我都不骂。因为,我没理由。
夜里,一般没人敢闹动静,但过年不同。天未明夜正酣,你,可以挑起一串鞭炮,砰砰砰,砊砊砊。雷打不动的,还有敬天,平时可以不听母亲的话,这个时候,必须起床,摆上瓜果,干货居多,水饺,倒上一盅酒,点燃几张草纸,磕上仨头:天,神,祈求你保佑我们明年,还能这么好。当然,好是相对的,但过去,不这么想,真的是感觉,那,很好。
过年,最烦的是拜年,长辈家的,来过我家的,年长一些家里的,都要拜,或回拜。进门磕头,高喊:过年好!抓一把花生或瓜子,急匆匆去赶下一家。村东,村西,村南,村北。放完鞭敬完天,拜完年,太阳就老高,回家倒头就栽倒被窝里,谁还去吃什么大鱼大肉,美美一觉再说。
初一,大戏就开始了。《王汉喜借年》《小姑贤》,大秧歌,年年不变,年年如此,大人看景,我们乱串,不知道找啥,不知道跑啥,跑掉了鞋,跑丢了过年发得压岁钱。“王汉喜”的悲伤,“爱姐”的羞涩,小姑的贤惠,婆婆的凶恶,是大人们欢乐的对象,都与我们无关。不过,秧歌队里的小丑还是蛮可爱的。夜里的电影,最好,只是,有时需要去外村。去得成的话,需要悄悄地,不能让大人知道的,但回来,会挨屁股,不提。
热闹不几天,就到十五了,也就是元宵节,由于一般在十六就开学,所以,不敢疯玩了,还有剩下的作业呢。待在屋子里,板板整整的坐在小板凳上,手拿铅笔,面对作业本,可是,心,还是忍不住飞到元宵节灯会上去了。
本来,已届中年的,都烦过年的:年龄上长了一岁,烦;老的少的要花钱,烦;无序的应酬,烦;喝酒,烦;长胖了,烦。但是,累了,想家了,还是希望年早点到来———歇歇,看看老娘,吃一张老娘烙的煎饼,喝一口老爹酿地葡萄酒,微眯着眼,躺在老娘的床上,轻轻地打着酣。
明天的腊八,快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