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悟水浒之二:潘金莲,一场无法摆脱的男人梦魇
(2012-10-09 23:2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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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水浒传》武松宋体武大文化 |
分类: 诗歌鉴赏指导 |
潘金莲之所以能够在《水浒传》众多的小三、出轨者中“脱颖而出”,名臭万古,兰陵笑笑生脱不了干系。在《金品梅》里,潘金莲不仅杀死了武大、李瓶儿等一干人,即使连西门庆也死于她的纵欲。这并不表明《水浒传》中的潘金莲是无辜的。我们要看到潘金莲的遗臭万年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毕竟,仅仅凭借她谋杀武大就足以该用生命抵偿了。更何况其他。
当她天生丽质的容颜与无法自主的命运结合在一起,已经注定了她悲剧的必然性。而生命中遭遇到四个男人共同为她演绎一场梦魇,就注定她必将走上“荡妇”的位置。
有人说,她的不幸源于武大,其实不然。她的不幸源于她的主人张大户。张大户带给他的梦魇至少是双重的,一是企图霸占带来的伤害,二是霸占不成嫁于逼嫁给武大的伤害继续。
从文字的表述我们可以知道,她是一个出身寒微、父母早逝的丫环,天生美丽不是她的错。她并没有灰姑娘遇到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当然这并不影响她无数次勾勒自己的爱情与婚姻。我们相信,她心目中的男子应该是高大和英俊的,家境,如果略有薄产当然不错,如果像她一样什么都没有,她也是能够接受的。嫁给一个糟老头做妾,或者做小三,那是少女的她最为耻辱的事情。
有人说,权力是最强的春药,如果再与财富结合呢?当潘金莲编织着少女的春梦时,一双眼睛正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年老力衰的张大户赤裸裸地、用一种霸王硬上弓的方式告诉她:小妞,我吃定你了,你是我手中的玩物,你就是我的小三。这个,你是没有选择的。
少女的羞愧和一种人伦的本性竟然使她忘却了害怕,她竟然选择了反抗,而且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于是下面的事情就很简单。恼羞成怒的张大户想到了一条毒计:我得不到你,我也不让你安生。于是武大出现在潘金莲的生活里,让她的梦魇继续。
出嫁前的她应该是偷着乐的,毕竟能够逃离那个魔窟,何况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的少女的梦在此时稍微有些破裂。她知道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与自己的梦中情人相去甚远。他会很老,像张大户一样,他会很丑,像张大户一样。或者比张大户还老还丑……但是无论如何,都会比张大户好。当盖头揭开的一刹那,她出离了她的想象。即使她已经将自己的丈夫想到了极丑,但是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丑。三寸丁谷皮,这样猥琐的人竟然也能够被称为男人,而且还将是她的丈夫。她长叹一声,从此死去。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潘金莲甫见武松,就流露类似出粉丝对偶像的喜爱来,然后便飞蛾扑火般地飞上去。这真实所谓的淫荡的本性使然吗?当然不是。我们知道,在武松出现之前,潘金莲的生命出现过两个重要的男人。一个是张大户,带给她的是禽兽和耻辱的记忆,一个是武大,那是耻辱的继续。因为有了这两个男人作为参照物,所以她的梦中情人的形象就逐渐清晰起来。高大、威猛、年轻。参照这个标准,武松自然就是最佳的人选。如果不曾遇见武松,潘金莲可以一辈子维持心如死灰的状态,而遇到武松,让潘金莲所有的细胞都活了,那是一把任何力量都不可浇灭的火把。问题的悲剧在于,武松浑然不觉,在武松看来,潘金莲那是如母的长嫂,他的所有情感都以此为出发点。
作者的残忍在于,他依然不放过潘金莲,让潘金莲的梦想继续燃烧,而不是熄灭。他以一种才子佳人的方式让西门庆与潘金莲相遇,那种相遇是温情的。但是对于潘金莲来说,那种相遇也只是路人甲乙的方式,是过眼云烟。但是淫荡成性的西门庆扑了上来,从外形上,他不差于武松,而且更帅。何况他还有财富、还有哄女人的手段。西门庆尽管觊觎的仅仅是潘金莲的肉体和姣好的容颜,但是在表面上,他是一个比武松更好的梦中情人,是武松的最佳发挥和延续。这与潘金莲期待的灵与肉的完美结合是能够协调一致的。于是,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驱使下,潘金莲加速自己的燃烧,一步步沉沦,然后给武大灌下砒霜。她最终以一种世俗鄙视的方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完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追寻之路。
如果问,是谁让死去的潘金莲活了,是武松。是谁把她送上了死路,这却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要在《水浒传》中为潘金莲选择一位郎君,唯有浪子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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