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4月3日《东海日报》发《清明时节忆母亲》
(2025-04-05 21:37:23)
清明时节忆母亲
陆琴华
鸡年正月初二晚上，听侄子陆翔说您咳嗽得很厉害，我就在正月初三把您从乡下带到县医院体检，当CT出来了，医生轻松的脸上一下子严肃起来。医生说：“先住下来吧。”我问：“妈妈的病如何？”医生就附着我的耳朵说：“应该是不好的病。”什么不好的病呢？医生就把您安排到肿瘤住院部住了下来。
到了肿瘤住院部住下来了，也就是第二天，住院部医生把对您身体的诊断结果拿给我看。那上面分明打印这样一行字：“右肺癌纵膈淋巴结转移和急性支气管炎。”难道您得了癌症？我当即否定医生前面的那个结论。当时我是怎么说的呢？一是您咳嗽一个多月了，应该是天冷感冒引起的，因为以前咳嗽时不停地流鼻涕。二是您八十四岁了，咳嗽久了做 ct肺部有阴影也是正常的，至多是肺气肿或者肺炎。三是您上一代没有这个肺癌的病史，不发烧不疼痛，心电图也正常。四是众多类似于您的这些老人绝大多数都是因长期咳嗽引起的肺气肿或者肺炎。五是您第一天挂完六瓶头孢方面的消炎药水后，食欲增强，能吃不少饭，比如早上六七个水饺，中午一次性盒饭的米饭能吃掉一半或者一半多，精神状态很好，跟我聊天，一两个小时都不嫌累。最后一点，猴年国庆我带您来县医院做一次体检什么也没有，短短三个月怎么会是癌症呢？我当着一个医生的面否定他们的第一个诊断结果，我当着第二个医生的面，第三个医生的面也是坚决否定他们的第一个诊断结果。
当然，我否定医生的诊断结果还有另外原因。 妈妈，您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到了耄耋之年还种地，每一次我从外地回到乡下见到您，您总是手脚不闲，不是在地里种菜，就是在院子里把几天前在外面拾来的柴火剁成一小节码起来。我劝您不要干活了，该享享清福了，您就抹去脸上的汗水，笑着说：“能干活是福。”感叹自己要是有一天不能干活了，身子肯定不行了。而一个热爱体力劳动的人怎么会得癌症呢？可是现实粉碎了我的一厢情愿。您还是得了癌症。在您住院的日子里，您化疗过后，精神状态一点儿不好，更没有胃口，，吃什么都想呕吐，我们就逼您吃东西。您没吃几口就咽不下去了。我们听人说，大对虾对化疗后的人滋补身子效果好。那时一斤大对虾要五六十块钱。我一口气买了好几斤。开始你也能吃一两只。可是当我们再把剥掉壳子的大对虾，送到您的嘴边时，您摇头，怎么也不愿意张口，再吃下去。我说:“吃了，身体恢复过来了，我们就出院。”那个时候，您还牵挂在家的父亲，还担心伴您生活的狗儿和猫儿，还想着那几分自留地里的菜蔬，再不吃就老了。等等。我的话一落口，您又开始勉强把那只对虾吃下肚了。过后，就再也不吃任何东西了。床头上有大姐二姐她们买来的各种各样的水果，您看着没有一点胃口。我指着火龙果说:“这是什么果子？”您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病就怕火龙果，因为火龙果里的火能把病毒烧死。”我就哄您吃火龙果。您听了我的话笑了，我趁势把那已经剥好皮的火龙果递到您的嘴边。您咬了一口，我问:“好吃不？”您点点头。可是一个火龙果还没有吃掉四分之一，您再也不吃了。不知因为什么，有一天您咳嗦得很厉害，过后就再也没有减轻过。瞧着您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我们叫来护士和医生。护士和医生离开了，您额头上的汗已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脊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也就是说，您的病越来越重了。您气喘流汗，咳嗦流汗，我们哭了，却不敢当着您的面流下一滴眼泪。扶着您的身子，只能无声无息地把眼泪咽到肚里去。有一天，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也就是十个月后，来到家里的第二天，您被癌症夺取了生命，我们才放声大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妈妈，如今您已经离开我们五年了，您的音容笑貌还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个时候的我就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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