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漂亮话给父亲听

2023年03月02日

陆琴华

上次回老家，也就是去乡下祭奠母亲，因为那天是母亲去世3周年的日子。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自己做饭吃，也就是快90岁的父亲身体还可以，完全可以自理。不过生活在乡下的大姐还是隔三差五来到父亲身边，给父亲洗洗涮涮，给父亲打扫卫生，只要大姐来到父亲身边，父亲就干净了不少。

我们姐弟8个，三姐身体不好，没来，二弟多年前去世，三弟呢？听三弟媳妇说他请不下来假。那天到场的只有大姐、二姐、四姐、小弟、我，还有一位堂弟，以及二姐的女儿。平时几个姐姐来看父亲，都是在父亲那儿吃的。来乡下祭奠母亲，我们一行就在小弟家吃。当我们从母亲的坟墓那儿回来，小弟媳妇已经把十几个荤菜和素菜做好，一一端到餐桌上了。

我们不约而同围桌而坐，堂弟把桌子底下的瓶装白酒拿出来，按照辈分，以及长幼准备斟酒。我一看，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都是一次性杯子，估计这样的一杯子斟满了酒可能有三四两。我有些惊讶，对堂弟说:“我只要半杯。”堂弟说:“你能喝酒，谁还不知道？”他就说我们这一辈兄弟有近20个，能喝过我的还没有。我对堂弟说:“年轻时还行，现在老了。”堂弟提高嗓门说:“有二大伯（我父亲）在场，我们年龄再大都不能称老。”这时堂弟已经把每人的杯子斟满了酒。父亲正北坐着，我紧挨父亲，举起酒杯对父亲说:“我这做儿子的很多地方没有做到位，你老多多理解和包涵。”因为我常年在千里之外的一所学校工作，身不由己。父亲见到我们早已是笑逐颜开，连连说:“很好很好！”二姐是公务员，虽然退休好几年了，那种习惯似乎还没有褪去，我的话一落口，她当真开始数落我的不是。我有哪些“不是”呢？当时我一句也没有听清，只想借此机会让父亲高兴，还有其他几个姐弟高兴。我见父亲笑吟吟，就用我的杯子碰了一下父亲的杯子。父亲喝了一辈子酒，一天两顿，而每顿都要有两三个下酒菜。记得我小时桌子上的下酒菜是熟花生米、白菜豆腐等。

树大分叉，人大分家。我们兄弟姐妹8个，长大成人了，跟出笼的鸟儿似的呼啦一下各奔东西。一旦一家老小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想到哪说到哪，从不用心斟酌考虑，全凭心头一时所想，平凡琐碎，没有芥蒂，说一些漂亮话，说不定能开启一家人美好的生活。我对二姐说:“给爸爸多说几句漂亮话又不要钱。”

酒足饭饱，我又对父亲说漂亮话:“礼轻义重，您别嫌少。”就塞500块钱给父亲。我见父亲头发有些长了，还找来剪子给父亲理发。这时二姐说:“你不光会说漂亮话，还会做漂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