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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凇岛，清晨六点有雾，松花江东畔，只有我一个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疾走，寒彻心扉。周围黑漆漆，只看见脚下的路，隐约旁边好多树，万籁俱寂。沿着脚印往前走，我知道右手边深黑色的是江，融在黑夜中。为什么流水没有声响，安静得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迎面来了一个黑衣人，走进看是个中年妇女，我问：前面有路吗？她仔细打量我，回：你不是我家的客人。我“啊”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追随得那么急。按摄影指导老师没树的空地上，就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可是我走过了很多没树的空地，雪地上每丛树都长得很好看，恰到好处地植在雪地上，另外一边是深灰色的寒江。

  到小雾凇岛码头的时候，码头什么也没有，连船也没有。左手边的天际泛红了，一道土坡挡住了东边日出的地方，我奋力向土坡上爬去，太阳由半个到整个，完全从土坡上露出来，好像是模拟日出的全过程，只要三分钟，在自我升高中完成了。纯白的空地上只有太阳圆圆地挂着，淡淡的薄云，阳光柔柔晕晕的。眼前没有一棵树，我跑向前面停车的地方，看见四个人乘坐一辆车，扬尘而去，留下的几辆车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一个签狗的男人，我跟着他，他到码头不见了，码头上突然出现的四个人也不见了。还是我一个人在苍茫的雪地中间。巨大的孤独压迫着我的胸口，让我想上洗手间。

   我往回走，阳光已经染红了东边的天空，我看到了它一直跟着我，在树林的缝隙间忽闪忽闪，我伸出手去触摸它，一个指尖就能按住它，它的光却更强地从指边冒出。眼前的雪地和树挂依然很冷，雪是冰蓝色，深蓝色的松花江在白色树枝下流淌着。对面的小雾凇岛忽隐忽现，象月亮上嫦娥的广寒宫，飘飘渺渺。

   雪很白了，我在奔跑中出汗了，我突然想脱了衣服躺在雪地上，让雪把我热热的身体冰冻，也许就可以在这样的地方雪藏起来，待到有人需要我醒来的那一天。终究寒风把脸吹得刺痛了，我继续往回走。雾大了起来，越来越模糊的村庄，咖啡色的小木屋、黑色的柴堆、黑色的树干在白雪中很分明。挂满雾凇的大树一直在头顶上披挂。天边的红色已经被雾晕开了，几乎半个天空都是霞红色。逆光中我一阵晕眩，是梦吗？

  我不知道怎么穿过了一个不认识的村庄，早餐时间，农居上袅袅炊烟，在粉红色的天空下飘着蓝色的烟，深色的木栅栏圈着亮闪闪毛茸茸的草。路上偶然有几个人。不像童话，更象是个梦境。川端康成的《雪国》，肌肤如雪的艺伎和那个东京来的男子，就在象这样的雪国里滋生着爱和欲，那么纯洁和虚幻。

   快到住的码头边的房子了，雾更大，我没法对焦了，索性对着空气茫然得拍下一片苍茫和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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