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大聚会吃饭喝酒主要是混个脸熟,消除掉24年来的光阴的隔阂,然后考察在社会中混迹多年的酒量如何,当然一试就见分晓了。接下来的KTV欢唱无疑又将欢乐的气氛推向高潮,之前我预想会有人借着酒劲释放出心中的激情,然后有麦霸级的人物控制全场,期间穿插和女生的深情对唱,然后也可以翩翩起舞或者群魔乱舞一下,总而言之,热闹非凡。但是我喝晕了,所以只好此处省略2000字。)
如果说喝酒聚会,会后欢唱特别显得浓墨重彩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相聚的日子就很小清新了,让我们在历经人世沧桑看够尘世繁华之后,再重温一次山野烂漫吧。
大巴车载着25个男女同学向深山处进发,车窗外是逶迤的青山,天空也是那么的透亮,无数次看到这类似的窗外风光,但是这次却是这么地不同。任何一次的旅行都将会加深彼此的情感,思绪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们正青春年少,一切都可以向往和期待的美好时代。记得高一那年我们班级去岳纺秋游的那次,那是一个芳草萋萋的秋天,我们背着锅碗瓢盆在一个湖边野炊,各自分工,煮饭炒菜,分成好几组玩着家家乐,青春的少男少女有着那朦胧的却又羞涩的情感,那时候越是喜欢谁便越是不敢面对面说话吧,只能偷偷看几眼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吧。高二那年那次春游,全班骑着自行车,穿过一片梨花开满的山坡,梨花飘落的时候有花瓣掉在我们的红扑扑的脸上吧?有男生带着自己的喜欢的女生在后座上,一组组你追我赶,一路上只有最纯净的清亮的欢歌笑语。我想起这样的画面,铭刻在我脑海深处,那个时候,多么年轻,那个年代,多么美好,心无旁骛的喜欢一些人,现在想起过去只能微笑,曾经那么青春过,想到就欣慰。
来回6个小时的大巴是无比欢乐的过程,琼妞提议玩踩地雷的游戏,就是写下一个数字,然后依照座位顺序猜大小,谁猜中就是踩到地雷,要上来讲述自己这24年来的人生概况,同时回应同学们的任意提问,必须说真话。琼妞这个狮子座的女子,真是十分大气,语调热情话语机智着装风情曼妙,真是一个让人抵挡不了的魅力姑娘,和她这样的姑娘在一起生活总是充满激情绝不枯燥的吧,那个谁娶到这样的姑娘那实在是太幸福了。她主持的游戏迅速打开了一路的局面,很多同学都大方的上前,于是在极短的时候内,男女同学的半生历程就这么被简短地慨括了一遍,在真话大冒险环节,虽然有一些遮遮掩掩,欲语还休,但是还有很多小暗恋的故事浮出了水面。24年间横隔在我们之间的陌生和不知,在一路的欢歌笑语中,很快地被抛到身后。那些时候有趣的事儿啊,还有那些我们曾经暗恋过的人啊,今天回想,其实只有甜蜜,那种小秘密带来的愉悦,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妙的感受?庆幸被人喜欢过,庆幸喜欢过他人,庆幸趁着年轻说过一些激烈的话或者干过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莽撞的事儿被人记得,青春年少时代的印迹其实就已经不是空白的了。
一路的景色很美丽,巍峨的青山,茂密的丛林,大巴一路将我们带上半山腰上的一个水库,这是起漂点位置,漂流全程高差299米,据说是全球第一落差的相当激烈的峡谷,水库放出一股强大的水流,轰隆着冲下山崖。我们穿戴好安全保护装备,然后在那里排队等待坐上漂流船,排队的过程并不乏味,迷离的水雾润湿了我们的脸,显得一切都是朦朦胧胧地富有意境。我们一边缓缓移动,一边在那里东拉西扯说着漫无边际的话题,比如大男剩女男人气概等等,我们这样的年龄和阶段,这种随意的心境就更是十分地云淡风清。高兴其实不在乎说的是什么内容,而是对象是谁,比如和身边毫无压力的同学们在一起,内心知道,此情此景此时,以后也未必会再有,青山绿水的美景配合着好心情,这一切于我记忆就是一幅定格的画面。
终于坐上了漂流船,我和曙同学在一条船上,以前我们坐前后桌,而此时我们终于坐了同一条船了。这个沱龙峡漂流真是相当的凶猛激烈而艰险,惊险指数绝对超5星!一开始就N个几米落差的下降,溅起的巨大水花迅速将我们全身打得湿透,一瞬间我想起泰坦尼克号中的罗斯和杰克掉在海里的感觉,冰寒彻骨,冷得只哆嗦,虽然在37度的气温下。好在漂流过程设计得很人性,激流之后将会立马就是一个浅滩供人喘息,漂流筏缓缓地飘在水面上,就那么惬意地舒展着,趁机可以晒个太阳,又觉得是暖暖的了。就这样漂啊漂啊,一路地漂,不知道过了多少惊叫的激流,开始我们以为某处就已经是高潮,没想到几米落差的水流只是热身,中途以后数个10米以上的落差才是考验体力结合勇气的时刻!为了不被非常激烈的高坡度强劲水流抛出皮筏,你不得不双手紧紧握住筏上的固定绳索,同时将双脚紧紧踢住筏底的固定横档。每次遇到高落差的水流,我便一路啊啊啊啊啊啊地尖叫,一直尖叫到缓滩上,在尖叫声中不仅仅缓和了刺激指数,也增加了无限的趣味性。有一次我尖叫的时候,猛然地吓到了边上漂流的五毛同学,他抹掉脸上的水珠,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可是在这样刺激的运动项目中,声音的配合显得多么有气氛,我不能理解男生们只咬紧牙关英勇不屈的安静状态呀!
全程将近2小时,这是一个相当惊险而充满趣味的漂流旅程,我无端地觉得在中国大地这样强度的漂流圣地可能是绝无仅有,有过这样的漂流经历,其他地理位置的漂流可能只是小儿科。全程中曙同学都相当关照我,比如高坡度漂流的时候他会努力调转方向能让我坐上正漂位置,因为逆向的位置是第一个被撞击而被巨大水花覆盖住的;比如在漂流筏撞击到岩璧甚至搁浅的时候,他总是跳下来自己拉,阻止我下船帮忙;或者我说水实在有点冷的时候,他便提议在浅滩上多晒一会太阳而不去赶进度;比如事后他默默地买来了我们漂流时候的合影,并一直问我要不要喝点姜茶来暖暖。说实话,在24年前,我只感觉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憨厚淳朴的男同学,而在24年后,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满敢于担当并会照顾女生的大男人,窥一斑而见全豹吧,我想他家的那个人应该是满幸福的。我当时心里很有些默默地感动和开心,因为一段旅程,一个好的同伴当然大大地增加了过程的欢乐指数。而我们因为配合相当默契,不仅仅没有落下水或者翻船,也是完成漫长全程惊险漂流不多的同学对子,这点也是非常圆满。当然我也知道,因为这是最心无芥蒂的同学,彼此就是最亲的兄弟姐妹了,换了其他男生同行,结果也会是这样让人愉悦的。而漂流的这个瞬间,因为那张照片而被定格,而那个过程,因为我的文字也将在我的记忆中长存。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高潮旅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不仅仅见识到了惊险,感受到了刺激,同时也愉悦了心境。随便想想,漂浮在清清水流中,两岸边的高山秀美无比,蓝天白云正在头顶,心无旁骛地享受此刻的情境,这就是诗歌一样的意境。人一生中,能体会这样的机会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所以有的时候便不要错过,因为任何机会,下次都不知道会在何时,我们把握的有且只有现在的此刻。
晚上,住在半山腰的一个度假村,面对着青山,夜晚也只有虫儿鸣叫的声音,那个地方,仿佛只有我们这一群人来享受这夏夜的宁静。晚饭后,我们开始玩这几年很流行的天黑请闭眼的杀人游戏,蓝姑娘作为法官主持,其他人抽签决定谁是杀手、警察和平民,然后根据规则一轮轮排除和确认。这是一个很适合群体玩的游戏,因为无论多少人都可以有效地被圈定在这个游戏中。我们在院子里围着一个圈儿坐着,远处能看到黑暗的山体的曲折的轮廓,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照射着我们每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在蓝姑娘说天黑请闭眼的时候,各自垂下头伏在自己膝盖上。长发垂落下来,我看着自己的脚尖,总想象着贞子夜晚会不会从电视里爬出来,有一种有趣的漫想。蓝姑娘说天亮请睁眼的时候,我看到对面的那几个姑娘,在夜色中更美,五官柔和肤色光洁,而我周围的这些男生,在夜色中也完全模糊了他们社会中的各种角色,此刻就仿佛尽心沉浸在游戏中的一个个可爱的小男生,那时刻我们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只觉得自己或许还只是16岁,正玩着彼时的游戏。这样的适合夜送秋波,适合漫漫联想,你曾经喜欢过谁,你现在喜欢着谁,在这个夜色中,你尽可能悄悄地回味着,开点小差,你还能想起那些单纯有趣的一些时刻吗?喜欢的人你就留在后面慢慢地“杀”吧!若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还是一出手就先把他“干”掉吧。我们玩着这个心理和逻辑双重的游戏,室外的温度正正舒服,夜色又是这么温柔,没有繁杂,没有喧嚣,时间仿佛静止在此时,一切都是缓缓的、漫漫的、淡淡的。
这一路多亏有蓝姑娘相随,科班出生的她,俏皮而又风趣,她说话的时候不仅表情很丰富,尤其那张标志性的性感大嘴,让人着迷,配以丰富的肢体语言,无论她说起什么来都让人兴味盎然。那些本来他人说起来可能会有点琐屑的日常话题被她一绘声绘色的描述竟然也变得趣味横生起来,我无端觉得这姑娘是有将平凡化为神奇的超强功力的。她主持第一晚的大聚餐的时候,方方面面人情事务都囊括其中,落落大方,合情合理,第二晚主持杀人游戏的时候,又是时而俏皮,时而严肃,让人觉得既有趣而又不失去该有的游戏气氛。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们的姑娘都这么棒?和你们在一起怎么这么好?
夜晚已经很深沉,但是我们都不想睡去,因为都知道明天将是新的一天,我们或将各奔东西,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忘记了时间,那么就欢喜地聊着吧,并不忧伤,因为我们都知道某处有人亮着灯在等着我们。说着我们24年来的点点滴滴,难忘的人儿事儿、人生中的重大时刻等等。我们一路走来,或许每一步在别人那里看来都未必顺理成章,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性情是天生注定,这一切其实都是水到渠成。也或许,我们没有能成为别人想像中的某个标准版本,但是,令我们欣慰的是正是如今这样的自己,有着丰富的经历和成熟的魅力,在这个年龄这个阶段,毫无疑问已经有效地掌控了生活,我们控制了它的进度,也控制了的它的程度,虽然也会有些曲曲折折,但正是人生的多重滋味让我们显得饱满而富有沉淀的韵味,所以其实我们也享受其中,这所有的拥有着一切都让我们甚为心安。在这个年龄,这种心境,一切都是正当时。
重逢,使我们开心,离别,却不使我们伤感。因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知道,只要永远保留那颗生机勃勃的心,生活的美好,终将一直都在。
(see you l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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