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排列这辈子最想见到而还没有见到的人,我觉得Y应该排在前三位,另外2位也许是凯文科斯特纳和费翔吧。我之所以被打动,是因为他们的眼神,若眼神内容丰富,便很难叫人轻易忘却。
我甚至没有把大学的某个当年要生要死的那个初恋给排上位,当然有很多机会可以联系甚至见面,但是终究没有联系,更没有见面,因为其实深想起来没有什么可再续的。如果按照现在的成熟心智来进行分析,有些人之所以被你迷恋,是原始的本能的初浅的吸引;而有些人之所以被你迷恋,是精神的灵魂的深度吸引。当年我们还幼小的时候,只知道无法自拔的迷恋,并不知道是哪种那类。然而今日,对于这样的人际关系和实质,实在是一目了然。前者的吸引随着时间很快便淡忘且消失,而后者的吸引,就像一壶老酒,时光越久便越散发出醇香的味道。我们需要的,永远都是好的那种因子,带给人愉悦和快乐,而不只是怅然和悔恨。
其实我只喜欢一种人:那就是自身有足够的魅力,又喜欢我欣赏我的人。如果我成为今天的我,绝对不是因为有人一直批评我鞭策我鄙薄我的原因,如果只是后者,我无法想象我现今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那种因为被否定而更加奋起反击证明自己的那类人,而我只能是给予我阳光和雨露,我健康成长的那类人。我遇到的前面这种很多,足够让我前行。内心从不间歇地感谢这一路上让我成长,得到自信的那些人,最多的当然是我的家人,然后就是一路上的一些朋友,包括Y.
我印象中的Y,是在大学时期给予我最多肯定和欣赏的一位,一直到今天我内心都存在着深深的感激,在他的眼里,我与同时期的女生明显不同,我成熟而且独到,让人欣赏令人愉快。当然,我同时期也犯了那时候的一些小女生经常会犯的脾气,比如有时候骄纵、不太独立、不善解人意等等。当然今日我回想起来,也觉得并不惭愧和遗憾:谁能在小小年纪性情就毫无欠缺?这就是成长必然经历的过程。
我们聊过的内容太多,在大学时期未有任何一个朋友谈过这么多类的话题,且程度如此之深,很多涉及到人性、理想之类,那种深度现在可以拿来和一个成熟中年人聊天也完全不肤浅。Y是一个自信干练极有抱负的人,我当年就能从他的气质中看到这一点,那种很典型男人的模型(当年那时候我只能认为他是一个男孩)让人摹地产生他很高大的感觉,而且充满力量,需要仰视,虽然他那时候细细瘦瘦的。当然那时候因为我的个性,也很强硬,不希望被他鄙视,所以很多次谈论话题的时候都很激烈。其实他到现在不知道的是,我当年为了和他聊天的时候有话题,稍微能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有深度,我偷偷看了很多书,才敢出来和他华山论剑一番,虽然论剑的那个地点总是在学校的食堂。
无论如何,虽然在论剑的时候我不是常能有优势,好的时候我能处于一个基本能应付的阶段,但是能遇到一个人指点你肯定你鼓励你,更多的时候是互相欣赏,那是一件多么让人充实而愉悦的事情。他的肯定,出现在人生最迷惘的阶段: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而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个性和见识都让你不会过得很差,一定会过得好。
我记得班毕业实习的时候在武汉长江的解放大道熙熙攘攘、我记得长江边的堤岸水波翻腾、我记得武汉工业学院的校园花坛、我记得四面山什么谭的夏日暴雨几个人的奋力划船、我还记得徒步穿越原始丛林的一天的疲惫和快乐、我还记得那个山林炊烟袅袅的风景、我还记得一些傻傻的但是非常真诚的话语;我还记得3教学校书桌前的那个窗户,外面是一堵墙,上面爬满了绿绿的爬山虎,生机盎然;还有那学校大树下的冰粉摊子上,5毛一碗的夜宵。。。
其实大学的时期很长,前面几年均在漫无目的地修行,对于我来说人生最有价值的浓度却在那么短短的最后半年,这种浓度一直让我今日难忘而且怀念,怀念那时候的青春勃发的自己,怀念那时候陪伴一起渡过的友人。如果没有那最后半年的浓度,我的大学时期的美好记忆要大打折扣。诚然,我们或许会记得那些可有可无的口水和过人,那时候的浮躁和青春的伤痛,但是有些人,你记得,不是TA是一块你最想吃的糖,而是因为TA是你最想要的那盏灯。
对,这就是Y给予我的意义,他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也许觉得当年某些说法和做法会对于我有些不利的影响,让我难以消除。而其实,我是一个很容易看到好的那一面的本性积极而乐观的人,很容易理解当时大家所做出的相关选择方向,我当时所有的想法就是:我要过得很好,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你将不会为我而失望。
但是,即使就在同一片国土上,再次见面已经是十七年以后。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时光汩汩向前,真的是一刻不待。即使当年想起17年这个数字,一定会觉得惊悚,长得等于永世不会再见面,这就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会伤心痛哭之原因,我们之知道哪天分别,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哪天会再相逢。以前我经常会设想的就是在哪里偶遇,其中一个人礼貌地问:你好吗?另外一个人会很淡定地回答:我很好啊。而其实,我见到Y和P的时候,那么熟悉地坐在那里,就如同昨天我们才一起在校园里那张小凳子上吃过凉粉一般。呃,除了体型更有气场以外,其实眼神依然还是非常熟悉和亲切,其实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拥抱老友,但是老友却给我伸出了一只公务的手掌,好吧,那么握手吧。哈~~
Y果然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一名精英分子,精英分子的长相和气场:简练的语言、果断的语调、矫健的步态、出手的干脆。看到这些,我其实很欣慰,因为十七年后,我们都成为了我们当年想成为的那种人,这是时光给予我们这些努力的人,最好的馈赠。而我,多年来,在可能的情况下,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他。
春雨很好,让这个温馨的夜晚显得有些小小热闹;心情大好的时候喝再多也不会觉得多啊!四姑娘酒吧也很好,潘美辰的《我曾用心爱你》第一次被诠释得这么充满了愉快的味道,让人开心不已;Y的眼神充满了温暖的意味,余味无穷,让人顿生力量;龙井路的周边的茶园和山顶皆郁郁葱葱,感受这大自然的浓郁春意,阳光真好,心情也正明媚。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感觉到轻松和惬意,为何十七年就这么一飞即逝?恍惚中,我还以为是昨天。但是最好的是,没有人会伤感,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和谐。
西溪湿地的那条福堤,来的时候路仿佛很长,离去的时候却又仿佛很短,快乐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我们,还会一直在路上。



(17年前在四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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