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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山脉

战壕里。
一枚敌军的炸弹落在金列和战友的跟前，金列被炸弹炸得满身红土。金列拍拍身上的红土，“他妈的，该死的鬼子，炸弹象雪片象飞，有种长只眼睛啊？”
战友呵呵笑：“是啊！他妈的该死的鬼子，有种炸死我和班长啊！”
两个人在战壕里笑得前仰后翻。
金列咧开嘴，呵呵笑，“想炸死我没那么容易，我还要回家抱老婆呢！哈哈！”
战友低声问，“班长，老婆在家好吧？”
金列呵呵笑，“我们在前线出生入死，保护家乡，老婆就在家好好给我纳草鞋吧！”
战友呵呵笑：“嫂子很漂亮吧！”
金列咧开嘴，“那还用说，嫂子漂亮得不得了，哈哈！草鞋也纳得好啊，脚下的这双，就是新婚那天她连夜帮我纳的。哈哈！”
战友隐蔽战壕，四面侦察，看样子该死的鬼子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
战友小声报告：“班长，没有敌情。”
金列呵呵笑：“好啊！”
战友趁机打探：“班长，您啥时候参的军？”
金列猛吸一口草烟：“参军那天，你嫂子不同意啊！说就我这块头，是块种地的好材料啊！我他妈当时也想，要是他妈的鬼子不三番五次骚扰村庄，我就做个种地能手算了。”
战友低声问：“后来嫂子答应了？”
金列猛吸一口草烟，“哪里答应啊！说参军就是送命！说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她一个孤家寡妇怎么活啊！”
战友呵呵笑，“那班长怎么离开嫂子的啊！”
金列呵呵笑：“嫂子聪明，当时告诉我一个问题，说去就是死。我他妈是男人，当然不听她的噢，我就说死也要去。”
战友低声问：“嫂子能理解您吗？”
金列哈哈笑，“嫂子聪明能理解！她就说去可以，但要活着回来。我他妈的就告诉她，我会活着回来，你就在家好好纳草鞋吧！”
战友猛一警觉，“班长，那是什么？”
金列定眼一望，是敌军的一小撮侦察部队，两辆坦克车，约莫二十来人。
金列低声道：“上去吃掉鬼子，敢不敢。”
战友低声答：“敢。”
金列咧开嘴，呵呵笑，“上去就是死。”
战友快如闪电，“死也要上。”
金列拿起冲锋喇叭，“嘟嘟”吹响了前进的号角。
胜利前进的号角吹起，冲锋陷阵的只有金列和战友两人。
金列和战友拉响手雷，端起刺刀，冲向不远处的那撮敌军侦察兵。
金列和战友象两只猛虎，刀刀见血，杀得天旋地转。
眼看就要缴获两辆坦克车向首长敬礼了，忽然，两枚炸弹象雪片一样同时落下，金列和战友躲闪不及，被炸得血肉模糊。
金列摸着血肉模糊的眼睛，望着战友，呵呵一笑，“该死的鬼子，他妈的这回炸弹怎么长了眼睛，我他妈还要回家抱老婆呢？”
2009年。9月。一老婆婆捧出了很多双草鞋，说，金列没有死，他是我的山脉，我每天都在家帮他纳草鞋呢！
(建国60周年“共和国摇篮的故事”征稿小小说）
文/何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