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羡慕嫉妒任何人

也没有丝毫的仇恨

但我的眼睛却莫名其妙地红

在星期四的夜晚

在昏暗的灯下

像猩红的蜘蛛网

先是右眼，并不紧不慢地波及到左眼

我庆幸仍能看见

黑夜的黑，以及雪白的墙

还有镜中的红

两天之后是我自己主动去了眼科医院

那并非疼痛的驱使

而是害怕大庭广众的丑态，并引起

无端的恐惧。我深知

那恐惧也终将反射于我自己

在医院，

在黑夜和白昼赠予的热烈和恍惚之中

我宝贵的时间被迫分布如下——

四十分钟的排队候诊

两分钟的寻医问药

一分半钟的付款

半分钟的取药

为此，我还付出了三块钱的停车费

这些都是红眼的代价

现在，我已经接近痊愈

眼前依旧骄阳似火，绿树红花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仿佛什么都发生过

唯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

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红？

我并不羡慕嫉妒任何人

也没有丝毫的仇恨

否则，我的眼皮也无须被人使劲掰开

并被怀疑藏污纳垢

这也是红眼的代价

2017.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