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学生在朋友圈晒自己摘的桑葚，便想起哈拉塔的桑葚来。

那是2011年，也是五月，天气晴好，明媚的春光与初夏的燥热交织，蓝天白云惹人思绪燎原，遐想万千。

已经记不起去哈拉塔的原因了，大概也就是奔着桑葚去的吧。再加上在阿克苏的业余生活实在乏味，也就算是一次短途旅行。

哈拉塔是阿克苏的一个乡下小镇，在塔里木河沿岸。初听这名字，就觉得美。果不其然，此行除了桑葚之外，确实也有更为盛大的美景。至今难忘的，便是哈拉塔的云。

新疆是水果之乡，桑葚也是其中之一。在哈拉塔，为了寻找桑椹树，我们倒是颇稍费了一些周折，就在我们觉得快要空手扫兴而归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几株巨大的桑葚树。它们就矗立在乡间马路两边，自生自灭。所以，在哈拉塔，除了欣赏了无边的风光之外，桑葚，也是免费的。

    突然想起去翻翻当时的日记，发现记忆如昨。索性，就不累赘了，贴上当时一篇的日记和两首诗吧。

 

2017年5月7日

 

2011年5月28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叫做哈拉塔。

此行的目的是去摘桑椹的，因为听说阿克苏的桑椹很多，而且，在浙江价格昂贵的桑椹，在阿克苏，你随便在路边就可以摘到，吃个饱。

于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我们出发了，目的地是哈拉塔，一个乡下小镇，之前我们尚未去过。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美。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哈拉塔，等着我们的，是比桑椹更美丽、更诱人的风景。

最令我赞叹的哈拉塔的云。在此之前，我似乎从未如此仔细地去观察、欣赏过阿克苏的云，但这一次，我有点被震撼，相见恨晚。

哈拉塔的云如此美丽，洁白，轻盈，远近不同，各有形态。一开始，我觉得尚在天边，可是一转眼，就似乎到了跟前。此情此情，令我不禁想起顾城的诗来（《远和近》）：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当然，哈拉塔的云能够如此之美，一半的归功于蔚蓝的天空，没有如此盛大蔚蓝的背景，云的多彩多姿和变幻无穷便无法展现。

走在塔里木河的岸边，环顾辽阔苍茫的四周，远眺或者低头都是一种风景。仰望天空，洁白的云在以蔚蓝的天作为背景的怀抱里，随性地舒展着。

    这样的午后，显得特别地干净，特别的安静。

为了寻找桑椹树，倒是稍费了一些周折，在我们觉得快要空手扫兴而归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几株巨大的桑葚树。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桑椹，也没见过如此大的桑葚树，自然是十分兴奋。

它们就长在路边，没人看管，于是，就像在家乡上山摘杨梅一样，我们边摘边吃。桑椹有红的，紫的，白的（之前没见过白色的桑椹），挂在同一株树上。和我们采取摘着吃的方法不同的是，我们碰到几个当地人，他们的方法则更实用一些。他们先是在桑葚树下铺上大幅的油布，然后，派一两个人爬到树上，使劲地摇树，或敲打枝干，这样，桑椹就像冰雹一样地落了下来，剩下的工作就是挑选了。他们几个很是大方，反正这桑椹也是大家的，于是我们也是沾了他们的便宜，得了现成的。这样甚至可以大把大把地抓着吃了，只是，这桑椹的颜色染上之后，便比较难洗干净。

就这样，在哈拉塔，我们既尝到了桑椹，又置身于美丽的风景中，真是不虚此行。

 

《哈拉塔的云》

 

哈拉塔的云是天上的云

哈拉塔的云是水中的云

 

是最初的徘徊，是羞涩

在天空的更高远处

像成群银色小鱼跃出蔚蓝海面

没有浪花

或者它本身就是浪花的一部分

 

继而，像似刹那的转身

是我，或者是它

变成秋天里的一朵盛大的棉花

意外地开在初夏的塔里木河上

不用任何的比喻

不用任何的赞美

一朵云——

这便是最简洁、最恰当的抒情

 

哈拉塔的云是远方的云

哈拉塔的云是手心的云

 

当我头顶烈日

跨过无声奔流的塔里木河

它也紧紧跟随不离不弃

为了能展示更纯洁盛大的情意

它将自己轻轻地撕扯

成为众多的雪莲花瓣

 

没有风

或者，它本身就是风的一部分

但永不飘落

 

2011-5-28午后

 

 

《一枚桑椹击中了我的头》

 

一枚桑椹击中了我的头

但我并未因此心生恨意

这是夏天里的第一枚果实

这是夏天里的第一份情意

 

一枚桑椹击中了我的头

这并不构成一个美丽故事

我忘记了它的颜色

粉红，紫黑，黄白……

但这并不妨碍我

心生欢喜与遐想——

这是一次多么美妙的邂逅

这是一场多么仓促的对话

一枚果实比另一枚果实

更加成熟与圆满

 

一枚桑椹击中了我的头

这竟也构成一个美丽故事

时间是初夏午后

地点是喀拉塔勒

情节浓缩成仅一个象声词

——“砰”……

 

有混浊但明亮的塔里木河

远远为证

 

201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