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路随笔(三十):昨夜星辰昨夜梦
(2014-11-04 23:27:57)分类: 若有所思 |
华太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我终于是名正言顺的华太太了,尤其是在你的同事面前。”
是的,就像我时常跟学生说的:仪式,是多么重要!它使此刻与以往任何时刻都不同,它使今后与以往不同。
在眺眺开始无意识地喊“爸爸”的时候,我知道,这也是一个仪式。
所幸,我们的每一个仪式,都有眺眺的陪伴与见证。
今天晚课上,最后上来演讲的一位女同学说:“今天的课堂充满了戏剧性,因为,有两位同学克服了他们胆怯的弱点,勇敢地站到了讲台上。”
是的,我非常渴望并且享受这样的戏剧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讲课只有PPT,而没有教案以及讲课稿。我希望我的课堂时刻充满着偶然与意外,这些,都足以令人惊喜。
有时候,我很沮丧。当我抛出一些问题的时候,尤其是关于人生、关于理想、关于真理的问题,亦或是关于哲学、关于文艺、关于历史以及关于文化的问题,我总是会得到三种回应:第一种是胆怯害羞的沉默;第二种是不屑一顾的沉默;第三种是无奈绝望的沉默——“说这些有用吗?”
他们都愿意做沉默的大多数,而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激情与梦想。
而另外一些学生则以慢热型的姿态等待着别人的刺激。可是,人生不过百年,能有多少时间给予你去预热?
昨天下午,我在众多的脸孔当中认出了那位误认为我是“夕阳红”队员的姑娘,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羞涩,多的从容不迫。她说写作老师的一句话令她印象深刻:中文系的学生是看透一切的,是浪漫的。
她还说了很多“我认为是对的”一些事,或者一些话。
她说她的计划包括《红楼梦》,《文心雕龙》,也包括洗枕头套。最令我觉得有趣的是,她打算写一本《我的大学》。
我后来翻看了她交上来的个人信息表格:果然,是双鱼座的。
另一位皮肤黝黑但很健谈的姑娘说:“当代社会需要的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因而,要德智体全面发展。”
对此,我表示不是很能赞同。
我们办公室去年新来的一位博士,男的,和我同年。前几天,我们参加校运动会广播操比赛,他连广播操都做不利索。可是,每次我去学校,会发现他都在办公室看书,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他说他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早上乘早班校车来,晚上,乘晚班校车回。周末,则是自己坐公交来。
看到这样的“书呆子”,我就觉得,做不好广播操其实也是没有关系的。有书生气又何妨?我想,在一个真正价值观多元化的社会里,应该会有“书呆子”的一席之地以及用武之地。
读书人,应该有点书生气。
一位皮肤黝黑但青涩沉稳的男生,一上讲台就做了一番略带悲观的反省,瞬间把课堂气氛带向了凝重。好在她的两位女同学给予了他鼓励和刺激,得以让氛围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悲观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消极。做一个悲观的积极主义者,或许更能有所成就。古今中外有多少伟大的科学家、哲学家、文学家或是艺术家,都怀揣着一颗悲天悯人、甚至悲观厌世的心灵。但恰恰是对现实世界的悲观,才使得他们想要去改变,想要去创造。比如悲观主义哲学大师叔本华,他一生悲观甚至厌世,但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位伟大的哲学家。
这位男生在接受完大家的“批斗”与“劝慰”之后,重又提出了一个困惑:如何摆脱手机的诱惑?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需要大家一起来努力解决。
有两位男生,上台来作即兴的演讲。但是,因为有言在先,我告诉他们,即便讲得再好,但是没做准备,依然是要扣分的。
我鼓励个性的张扬,但是,必要的规矩还是要守住。
人应该有一种正常的契约精神。
我也感谢这两位男生的理解。
一个中文系女生,立志四年读400本除教科书以外的书籍。在惊讶之余,我期待着这样的奇迹的出现。
据说校“新生杯”演讲赛又要开始了,主题依旧是延续了多年的“海大梦”。尽管年年被人吐槽,可是它依旧年年坚挺存在。我倒是觉得,与其年年海大梦,不如谈谈昨夜星辰昨夜梦。
千万不要把别人的梦作为自己的梦。就算是同样梦,也应该有自己不同的做法。至于声嘶力竭地喊口号,那则是更加不必要的。
时代与社会总是要进步的。比如说,或许明年的运动会,不会再出现运动会未开却要求先交通讯稿,或者以“红卡”诱惑、以“白卡”威胁写通讯稿的荒唐事件。
当然,我的这一“多事”之举或许又要得罪一些人。尽管我告诫我的学生“行正义之事无需太多顾虑”,可是,作为一个在体制内的党的人民教师来说,又似乎不得不顾虑一些事情。所以,我总是“怂恿”学生们去“闹事”,因为学校最怕学生。
然而,这一代大学生似乎又像龙应台所说的,不会“闹事”。
想不费代价地坐享其成,这似乎是当今大部分人的普遍心态。尽管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是,坐享其成却是一种无赖心理。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至于梦呢?
赋予誰说?
2014.11.04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