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拆之下,焉有完卵
(2011-11-04 17: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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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作家阎连科有一个田园梦,但他的田园却死于强拆。
三年前,阎连科在北京西南四环处买了一处小院,院子坐落在一片有着树木水泽的500亩大小的地方。这一处幽静的小院中,阎连科有了属于自己的瓦尔登湖,他在这里享受田园,静静思考。然而,好景不长,刚度过了三年“一生最奢侈的生活”的阎连科,却被强拆从这里驱逐了出去,只留下一地凌乱的书籍。
据说,与阎连科一同遭遇强拆命运的,还有至少一个少将,不下10个司局级干部和七八个处级干部,其余的业主有律师、金融行业的人,还有全国闻名的心外科专家。但是,不管是阎连科这个有着巨大声望的作家,还是他那些享受着体制优渥福利的邻居,在强拆来临的时候,是一样的手足无措,一样的无可奈何。
虽然,强拆的铲车固然不会区分你是升斗小民还是社会名流,但当强拆真的拆到了阎连科这样的“名流”身上的时候,还是让人震动不已,毕竟,此前走入公众视野的遭遇强拆命运的人,基本都是郊区农民或城市底层百姓。如果说,在唐福珍、钟如琴们遭遇强拆惨剧的时候,还有人笃信可以凭借自己的人脉、名望、地位等将强拆拒之门外,但现在,阎连科的强拆故事无疑打破了这种幻想,它冷冷地告诉人们:强拆,谁也挡不住。
几乎可以肯定,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重要一席的阎连科,也将会在中国拆迁史上成为一个标志性人物。尽管此前公众曾无数次斥责过强拆,尽管法律也在努力关闭强拆的大门,但是,当强拆来临的时候,每一个被裹挟的人,都会发现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弱者;即便是那些未曾被裹挟到的人,也永远无法摆脱强拆的阴影——逃过了今天,你能逃过明天吗?
其实,在阎连科及他那些“有身份”的邻居那里,补偿多少并不是第一要务,他们期盼的仅仅是一个公正透明的处理。遗憾的是,阎连科及他的邻居们,不但不知道要让他们让路的规划道路究竟如何规划,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按户而非按面积补偿,此外,更让他们想不通的则是,房子明明是手续齐全的,怎么到了当地政府那里,就成了“违章建筑”了。
古语说,覆巢之下无完卵,现在,俨然一幅“强拆之下无完卵”的景象。在轰鸣的铲车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自焚的唐福珍、钟如琴挡不住,公平透明的诉求挡不住,《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挡不住,巨大的社会名望挡不住,体制内的优渥身份挡不住……遥望明天,每个人都难免会生出一缕强烈的无奈与恐惧,因为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强拆。
这些年来,对于强拆这头怪兽,人们已经愤恨得疲惫不堪。可是,不管再怎么愤恨,再怎么绝望,再怎么艰难,还得寻找希望,毕竟,我们不能任凭强拆吞噬田园、吞噬安居、吞噬公平、吞噬正义,而没有了这些,我们就没了未来。因此,无论强拆是否波及到身上,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谴责它、去改变它。
事实上,尽管现实让人忧虑,但也绝非全无希望。旧的拆迁条例不就在王锡锌等五名学者的努力上书之下,变成了更注重公众利益的征收条例吗?在舆论的压力之下,不也开始有拆出恶性事故的责任被追究,不也有相关政府主要官员出面道歉吗?
无论如何,强拆面前得以幸免的命运,都源于你我恒久的呐喊与抗争。殷切希望,公众早日可以彻底告别强拆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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