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的老先生季羡林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教授满街走,讲师多如狗”。
所以我很奇怪,早先关于余秋雨是否够格做“大师”一事,竟也会引得舆情高涨。想来,“大师风”的盛行应是始于清末民初,如今幸得身居台湾的李敖先生依旧健在,他被国人称为李大师,算是民国的遗骨。按理说,大陆这边与民国众生或多或少的都存在些政治上的隔阂,以至于进而生成了文化上的断代,也不该有什么大师情结才对。再往早了推,古人若要称赞某人在某个领域是绝对牛逼的人物的话,便直接招呼“圣儿”啊,“仙儿”啊,“鬼儿”啊之类的称号,少见有拿大师说事儿的,倒是在庙里寻见年纪大些的和尚,不自觉地礼貌一声:“大师,您辛苦了。”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回道:“为施主服务。”
至于现代人,只要你高兴,无大师处处处有,有大师时时时无。二十郎当岁的足球运动员,倘若会带几脚花球,你就可以叫他盘带大师,传得几脚好球,你就可以叫他传球大师,而只要能做到不铲腿光铲球,你也大可以叫他防守大师。这还不算,在街上摆个床给人发功按摩的,摆地摊儿坐小板凳给人看手相的,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大胆称呼他们一声气功大师或者命理大师无妨——大师早就不值钱了。
当然,货真价实的大师还是存在的,这同时也是我一个美好的祈愿,只是目前令我觉得有些尴尬的是,我所知道的,并且我所认同的大师,差不多都已经故去了。这些如今只能骑着鹤玩儿飘移的国学大师、国画大师、相声大师等等,与当今正开着奔驰宝马做学问的大师相比,其实差别不大,无非是前者为几百年才出那么一个两个的零星产物,而后者则是为了包装而促销名头的雨后春笋。
于是在我看来,余秋雨当不当大师根本不值得当回事儿,因为如今大师的门槛已经很低了,别人跨得,为什么偏偏余秋雨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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