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面孔》韩静慧中篇小说
(2010-08-15 10:5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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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静慧中篇小说《双重面孔》发民族文学09年2期(全文两万字,这里是前三章)
当麦微大汗淋漓地冲进校园的时候,上课的铃声还是响了。
可是就在此时,麦微还需要穿过一个长长的通道走过操场,到办公楼的四楼拿上课本和教案,然后下楼,再跑步冲向教学楼,向高二(三)班所在的楼层冲去。
完成以上这些动作,麦微还是忘记了一样最最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后来几乎将她置于死地。
这种冲刺已经让她大失往日留在周围人心中的风度,那是一种高贵恬静的矜持和一种从容自信的风度,在这所学校无人能够代替。
但她已经顾不得了!
当麦微走进课堂的时候,忽然惊愕地发现,在教室后排,赫然坐着学校的几位领导。
不是下个周才听课吗?怎么提前了?
一股无名火立刻窜了上来,麦微的脸上加了些寒霜。
好,算你们狠,给我来这手!
但身经百战的麦微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镇静下来。
麦微面无表情地走向讲台,面无表情地向台下的学生喊了一声:
“上课。”
麦微把教案和一个装着稿件的厚厚档案袋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学生们的身上,像根本没发现后边坐着的那几个人一样。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我先说两件与本课无关的事情,我请求大家原谅我的迟到。作为学校的一名工作人员,我有着双重的身份,一是课堂上讲课的教师,二是校报编辑部的主编。作为一名主编我不但要编辑修改稿子,还要负责排版印刷这些事务性的管理工作;作为教师我有责任按时站在讲台上为同学们贡献一堂美伦美奂不缺斤短两的课。就在昨天,我接到了校长先生的通知,命令我必须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重新找一家价格更便宜的印刷厂来承接咱们学校的印刷任务,为了使学校的财产不受损失,使老师们不认为我在寻找印刷厂的过程中吃了什么回扣,也为了在下午四点之前能找到一家便宜的印刷厂,我只好利用别人休息的时间跑到印刷厂跟人家讲价。在完成这件事情后,我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学校的。但我还是迟到了,我请大家原谅。”
麦微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她赶紧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随机事件的概率”。
就在这个时刻,麦微想起了那个装着课件的U盘,还有那个教具!
那是她为这堂课精心准备的东西呀!
麦微的后背立刻一紧,刚才心中的那些怨气立刻像烟一样散失在空气里……
这就是命呀!
下课以后,麦微在课堂上发的牢骚很快就传到了校长那。
放学时,校长站在走廊里对走过来的麦微说:“我不知道教务处提前闯堂听课。”
麦微没有看校长,照样往前走:“哦,是吗?没关系。”
麦微傲慢的样子让校长很郁闷:“是你自己要上课的呀。”
麦微说:“唔,就是。”
麦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骂:去你妈的,装什么呀,你和她早合计好了。
校长在后边巴结地喊:“有时间我们谈谈。”
麦微斩钉截铁:“没时间。”
一个局级重点校校长却抬着下颌这么巴结地追着一个普通老师讲话,只有麦微和他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
麦微胳肢窝下夹着教案和课本,挺着脖子,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有节奏的声响。
麦微想:哼!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一向自信的麦微开始动摇了。
(二)
麦微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一股熏人发臭的味道立刻窜过来,呛得她倒退了一步。
麦微走到卧室,推开门,一眼瞥见床上的枕头、被子、睡衣等胡乱地堆放在床中间。
床上没人,林一存已经走了。
但林一存所制造的污浊的空气还没散去,还在这个屋子里回荡着、弥漫着。
床头、沙发和地板上到处是随便扔的衣服和袜子,床头的地上还铺着一张纸,纸上有林一存吐出的粘痰和弹出的烟灰。
为了让林一存改掉随处弹烟灰的毛病,麦微在每个屋子里都准备了烟灰缸和痰盂,但林一存的毛病就是不改,仍然是人在哪里就往哪里弹。饭桌上的饭碗、喝水的杯子、书桌上的笔记本、各种家俱的盒盖、白纸上等等通通都有林一存弹出来的烟灰痕迹……
如果麦微在家,看见他吸烟就拿着烟灰缸,他走到哪里追到哪里。
……
麦微站在门口盯着地板上那张有着污浊的粘痰和烟灰的白纸,愣了几秒钟的功夫,忽然尖声大叫,所有的委屈和气愤像岩浆一样喷泄而出。
“猪,真是一头猪!”
然后她冲进屋子,将地板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气急败坏地都砸到床上:“恶棍,腚都生懒蛆的恶棍。”
麦微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横在沙发上流泪。
对林一存的懒散和不拘小节,麦微觉得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容忍。
麦微常常检讨地想,是不是其他女性,对待丈夫的毛病都很宽容,是不是自己是个非常强势非常自我的人?
不!麦微否认。
作为妻子,麦微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有所成就,从而自己也能夫贵妻荣,所以从结婚那天就承揽了所有的家务,处处体谅林一存,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
林一存每天走进这个家的任务,就是吃饭睡觉,坐在书房里看书学习工作。而麦微从结婚的那天开始,对林一存的侍侯已经不能用“周到”两个字来形容了,应该说是精致。
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麦微给林一存倒上一杯温盐水,让他清胃肠,等林一存喝完了盐水懒洋洋地起了床,茶蛋已经煮好了,茶蛋泡在滚烫的热奶里,屋里飘荡着奶茶的香气。
当林一存吃腻了家里的茶蛋米粥,麦微就早早地起床到早市上去买他爱吃的早点。
只要林一存想吃,麦微风雨不误。
晚上睡前,麦微给林一存调好一杯蜂蜜水,希望林一存能睡个安稳觉,再给他调好洗澡水,水温总是调得恰到好处,不用他再费劲调。
林一存躺下后,麦微还要将他脱下来的脏衣服洗出来并熨好。再把他的皮鞋擦干净。
即便是林一存穿的睡衣,麦微都两天洗一次,家里的被子衣物,每天都散发着阳光和金纺的清香。
……
但是麦微今年怀孕了!
麦微一怀孕,侍候林一存就不那么及时了。
而且也越来越不任劳任怨,经常要撒一些怨气,就像肚子里揣了个金元宝一样的腰杆壮实。
但林一存享受惯了麦微的照顾,仍然一如既往,经常进门连鞋都不换,立刻横在沙发上:“老婆,我回来了!快给我整点喝的,真是累死了。”
怀孕后的麦微不会像原来那样应声虫一般凑过去,重复着过去每天都温习的动作:把拖鞋从门厅的鞋柜里拿出来,送到林一存的面前,等他换完,再将他的皮鞋送到门厅的鞋柜里,接着端茶递水。
但如果林一存的嗓子沙哑着,神情疲惫着,麦微还是会动恻隐之心,像过去无数个日子一样,走到沙发后边,站在他的身后,将手伸到他的脖子处,不停地揉搓和按摩。
麦微说:“嗓子都哑了,又去搞讲座了吧?讲起课来声音小一点,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你看看教科所谁下去搞讲座和你一样,直着嗓子穷喊,不讲坏了才怪。中间你喝水了吗?”
林一存将脑袋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麦微的揉搓:“报告指导员,就讲了一上午,下午一直在写材料。”
因为麦微经常指导林一存该吃什么该喝什么,所以林一存就送给麦微一个绰号:指导员。
指导员接着指导:“又在电脑前一下午吧,我一直叮嘱你看一个小时电脑就转一转脖子,揉揉眼睛,你就是不听,工作起来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
林一存睁开眼睛,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要点。
麦微上前就夺:“你别抽了好不好?怎么总说都不听。”
林一存夺回烟:“我不是累了吗?你别飞机上过秤啥时候都高标准要求,对丈夫的教育要慢慢来,别拔苗助长好不好,人生的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麦微脸一沉,推了林一存的脑袋一下:“顺,顺,顺你个大头,再这样顺下去,你儿子还没出生就该当肺癌标本了。”
林一存点着烟,很贪婪地吸了一口,翻了翻白眼:“我妈怀我的时候一天一包烟,我还不照样能大学毕业当所长,就你死教条。还想生一个美国总统呀?真是飞机上放屁——响(想)的高!”
麦微转身向厨房走。
对付麦微的健康教育指导,林一存大多数的时候只使用两个武器,一是没皮没脸地对付,二是咣咣地拍马屁。
而对于林一存的贫嘴,麦微就是一个:立定转身,走。
这是麦微与林一存N次的较量中总结出来的法宝。说句老实话,麦微还真得有点怕这个动辄就唾沫四溅的男人,如果你真要跟他辩论下去,那你就“死”定了,林一存的白色唾沫不把你淹死,也会呛你个七窍流“水”。
林一存的那张嘴巴是太能狡辩了,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麦微甘拜下风。
林一存看麦微不搭理他,喊:“做的啥饭呀?我真是饿了。”
林一存抬头:“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做?”
麦微生气地转身又走回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凭什么我怀着孕还要按时按点的侍候你呀?你为什么不去为我做一顿饭?”
麦微一反常态。
林一存咧了咧左嘴角,这是他拍马屁前的习惯动作,麦微最不愿意看见林一存的这个动作,她觉得很丑,她把这个叫“马屁痉挛”。
林一存恬着脸说:“嘿嘿,我不是有个能干的好老婆吗!”
林一存说着随手将烟灰弹在茶几面上,因为烟灰缸离他很远。
弹完烟灰的林一存还要接着拍,忽然听到麦微一声凌厉的尖叫:“又随便乱弹,你讨厌不讨厌呀?”
林一存眼一瞪,也大喊:“你吓我一跳,不就是烟灰吗?也不是狗屎,就你规矩多,你活得累不累呀?指导个没完了。”
真倒霉呀,人家娶老婆,我林一存娶个指导员。
都是当教师当的时间太长闹的。
麦微腾地站起来,离开沙发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咬牙:“恶俗,猪!”
林一存听麦微骂自己恶俗,在后边气得干瞪眼:女人,这女人。
在林一存的眼睛里,麦微不是一个会放松自己的人,她的规矩太多,太爱干净,拖鞋放在哪里,烟灰弹在哪里,喝水的杯子放在哪里都有各自固定的位置,这女人,生活本来就够累的了,她还天天画地为牢地得瑟。
麦微并不认为这些事情就是规矩,她认为这些都是做人的良好习惯。
麦微不希望家里有一点点垃圾。
在环绕着世俗习气的生存空间里,麦微的家弥漫的清静和淡雅,艺术和温馨的气息,很像是一座远离人间的孤岛。
没有几个职业女性能像麦微那样满腔热情地热爱自己的家了。
麦微的爱好就是装饰自己的家,家里的一切都是麦微亲手缔造的。
林一存是没有这个爱好的,他不喜欢把时间和经历都放在这些琐事上,他认为那是一些浪费金钱和生命的事情,所以他很反感麦微把自己的钱花在这些东西上。
因此,麦微为了免去矛盾,在家居生活的消费上从来不用林一存的钱。
家里的地上铺着编织精巧的草席;墙上挂着木质、竹质的装饰品,字画;还有那些如绿草、如兰花、如竹林的灯具都是麦微从全国各地的市场上淘来的。
麦微为那些茶碗相框亲自勾织的那些透花的小帘小垫,无一不显示着她的文化修养和一个灵巧女人的精致品味。
家里来的每一个客人,都惊讶、赞叹林一存家的素雅、精致、艺术的装修和一尘不染的洁净。
但林一存并不领情,他认为东西是为人服务的,是休息睡觉的地方,搞那么精致雅气做什么,不是给自己找累受吗?真是驴长犄角,净整些多余的事。
想到林一存这头刨个窝就能卧的猪,横在沙发上的麦微愈发的伤心欲绝。
(三)
麦微是太重视自己的家了!
重视到下班的铃声一响就拍拍屁股就走人,从来不在单位里多耽搁一分钟。
麦微还厌恶坐班,她认为只要把课讲好,坐不坐班无所谓,所以麦微经常偷偷地在上班时间溜回家里。
因为麦微在业务上过硬,课讲的精致,受到学生和家长的欢迎。有不少学生都慕名而来,特地要进她的班级,所以领导对麦微的迟到早退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在年级组中,麦微教的班成绩总是遥遥领先。可令所有任课老师生气的是,这个麦微很少批作业,对上边要求写的教案等书面东西一概置之不理。
麦微历来把要讲的课备在课本上。
麦微认为现在的教案集子到处都是,教师写教案其实都是在抄教案,根本谈不上再创造。学校查教案也是形式主义,不如让老师多研究研究课本和学生。
在麦微的眼里批作业也是做无用功,对提高学生的成绩毫无作用。
很多老师虽然在心里的看法和麦微一致,但没一个敢不写教案,不批作业的。大家说上课可以糊弄,但给领导看的东西可不能马虎。
唯有麦微敢抗上。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麦微1米65的个头不高不矮,身材苗条,梳一头外翘的短发,年轻得如一位二十五六的大姑娘,根本不像一个已经结婚八年多的女人,这令与她同龄的身材如木桶一般的中年女教师们十分的不自在。
把麦微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的是陈婉儿老师。
陈婉儿和麦微是当年一起分配到N校的大学生,但两个人的性格和世界观却天差地别。
陈婉儿原本是一个只要面包不要爱情的人物,她是因钱而结婚的,她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但陈婉儿在学校会讨人喜欢,回家也会甜腻腻地讨老公喜欢,所以陈婉儿过得很富有,很滋润。
麦微却是个只要爱情不要面包的人物,她找了一个没钱,但当时却让自己坠入爱河的老公。
但这并不影响陈婉儿和麦微是好朋友,因为陈婉儿和任何一个老师都能成为朋友。
陈婉儿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如果单看脸上的五官,那绝对比麦微还漂亮,但这些部件儿配合在一起,无论怎么看也无法和麦微的儒雅高贵相比。
陈婉儿每次和麦微站在一起都自卑,都难受。
很长一段时间,陈婉儿开始模仿麦微。
麦微穿一件红毛衣,陈婉儿也穿红毛衣;
麦微穿一件黑风衣,她也买一件黑风衣;
麦微梳短发,她也把自己的一头长卷发剪成了短发。
这样一来,她倒不如一开始自己那个形象了,显得不伦不类的。
虽然麦微在单位从不出风头,从不多言多语,从不争利益,而相反陈婉儿却得尽了单位的所有好处,但这些都无法除去陈婉儿心中的敌意,她就是觉得麦微处处威胁自己。
陈婉儿清楚,老妖婆(这是陈婉儿对原来老校长的称呼)一开始并不欣赏自己,虽然自己在业务上不比麦微差,虽然自己在工作表现上比麦微要积极的多,但老校长当初就是不提拔自己,而是处处推崇照顾麦微。
陈婉儿想,如果不是麦微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不要老婆子塞给她的那些荣誉,麦微早就越到她的头上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处处提拔麦微的老校长没有想到,麦微竟然自己提出放弃课堂,去校报编辑部做编辑。
这可急坏了老校长,老校长苦口婆心嘴皮子都磨掉一层皮也没说动麦微的心。
麦微像吃了扁担一样的勇往直前。
知道时刻威胁自己的对手要离开教学岗位,陈婉儿真是心花怒放!
“喂,我说大才女,要跑呀?我就知道咱们教学部水浅养不住你这条大鱼,早晚你要走的。今天晚上我请客,送老同事,老战友!”
陈婉儿柔美嗔怪的声音在麦微的耳边响起,使麦微盛情难却,那天只好出席了欢送宴会。
那天晚上,语文组所有的老师都去了。
陈婉儿那天打扮得婀娜多姿,墨绿色的旗袍裹着她丰腴性感的身段,肩上披着一件纯毛的披肩,长长的流苏更显出了她风情万种的贵妇风韵,再加上她天生顾盼含春的柔媚表情,成了宴会上最惹男教师注目的人物。
麦微很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周旋,她只是站起来给大家集体敬了个酒,说声“谢谢大家来送我”就坐下了。
但陈婉儿觉得这样不行,她拉着麦微在各个桌子上敬酒,替麦微说了很多很多甜腻腻的话,那些话真是动听,听了让大家的心暖暖的,都感叹陈婉儿对麦微真是够意思。
当敬到老校长这桌的时候,有个男老师站起来说:“我给大家打个谜语,你们猜一猜这个世上最招人疼爱的聪明女人是谁。”
大家来了劲,尤其是在座的几个男老师,起哄似的大喊:“说,说。”
那男教师故作深沉,端着酒杯郑重地朗诵:“公共场所是贵妇,丈夫面前是贤妇,情人床上是荡妇。”
大家异口同声地高喊:“陈婉儿呀!”
然后是一片大笑!许多人笑得把酒都喷了出来。
因为平日里男老师们和陈婉儿随便开玩笑,你摸我一把,我拧你一下已经习惯了,陈婉儿并不生气。如果这话是说麦微的,麦微早恼了,当然也没人敢和麦微开这样俗不可耐的玩笑。
陈婉儿捂着嘴巴吃吃笑,一扭三摆地走到男老师身边用小手捶他的后背:“讨厌!讨厌!那是你老婆。”
这时候的陈婉儿完全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老校长被陈婉儿那轻佻的笑声和动作搞得很反感,转过头去,拉着麦微离开了席位。
两个人走到洗手间,老太太拍着麦微的手说:“真舍不得你离开讲台,你是个有前途的教师,你记住千万别丢了自己的业务。编辑不是你的专业,你是师范大学毕业,啥时候都不要离开自己的立世之本。你这个年龄半路出家不容易,更何况你是在学校内部的报社做工作,那里再好,也只是为教学服务的附属部门,评职称的时候还是要随着学校的技术岗位走的……”
老校长的肺腑之言仍然没有阻断麦微离开讲台的坚定步伐。
当麦微义无反顾地搬出语文组的时候,老校长看着她的背影痛心地直咬嘴唇。
一个有希望做后备干部的教学能手呀,说流失就流失了!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麦微的丈夫做什么大的事业,需要麦微牺牲自己去辅助?
于是老校长就到处打听。
因为麦微在学校里从来不说任何的家事,没人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大家只知道她结婚好多年还没要孩子。
老校长打听完以后非常失望,麦微的丈夫林一存虽是个很敬业的人物,工作很积极,也得了很多奖励,名声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处级干部,但并不是那种已经成名成家需要妻子做牺牲的人物。
难道麦微有什么难言之隐?
直到退休,老校长对麦微当初的选择还疑惑不解。
一直到麦微出事那天,已经退休两年的老校长才恍然大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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