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屈原再次面对汨罗江
陈惠芳
端午来了,习惯性地想起屈原。重复,一次又一次重复。时光如流水。龙舟、粽子与怀想,不约而同地出现。这样的一个节日,你可以看热闹,可以去休闲,可以去沉重,可以去忧患……你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扰民、不侵民、不害民。守住了底线,你就守住了起码的、自由的生存空间。
而今,我突然涌动一个让自己大吃一惊的假设:假如屈原再次面对汨罗江,他会做什么?
端午之前,我在汨罗江上航行。一条不大的小船,几个好友。屈原抱石沉于这条河流上。让这条河流著名,让这条河流成为象征,更让平常的一天成为节日。在许多人眼里,汨罗江是一条悲愤的河流。因为屈原是悲愤的诗人。悲愤出诗人。悲愤也埋藏了诗人。
很显然,我们是休闲的。欢笑着,游戏着。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忘记了屈原。青山绿水,让城市的心沉静,不再骚动。想起屈原的时候,已近黄昏。因为夕阳即将下山,屈原早已下山。屈原与夕阳有关。汨罗江洒满了一层忧伤的颜色。我们将这种颜色叫做“屈原”。
忧患的时刻不是常常拥有。想起屈原,必定有一些忧患,有一些远古与现实的联想。屈原怀才不遇,屈原报国无门,屈原生性高洁,屈原悲愤交加……屈原沉在这条河流里,为楚国殉难。他的英名与诗篇留在岸上。作为诗人,他成功了。作为官员,他失败了。我们歌颂着他,汨罗江是最高亢的歌喉。
如果屈原生活在我们的时代,又会怎么样?面对汨罗江,又将作出怎样的选择?是投江,是归隐,还是继续担任三闾大夫?
我们捧着《离骚》、《九章》、《九歌》、《天问》,无语。一切都是“假如”,时光隧道只是梦想。屈原只有投江,才是屈原。
端午,一个节日。屈原悲愤而死。屈原之后,生生死死。怀念屈原的最好方式,就是好好地、努力地活着,尽可能拥抱幸福,尽可能摆脱痛苦。珍惜生活吧,平和而顽强地度过。
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这样的河流……
2009年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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