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落户西果各庄一段时间后,生产队给我们十个下乡知青评工分。
工分对于生产队的每个劳动力十分重要,因为干一年活,分红(即分配现金)、分配口粮、食油、柴禾等都依据工分。那时,西果各庄一个工10分,能够分得现金七、八角钱,这在当时全玉田县是最高的工分值。一个男劳动力一天的最高分是8分,一个女劳动力一天的最高分是6.5分。
评工分在生产队的全体会议上进行,生产队长主持,大家民主评议,集体表决。我被评为7.8分,是同龄人中的最高分,也是十个知青中最高的,队里8分的劳动力很少,一般都是干活打头的。其他九个知青的评分分别在6分到7.6分之间。评完工分,知青们都很高兴:生产队给大家评的工分与每个人劳动能力和贡献相符,村里人对我们插队知青没有一丝欺生,完全一视同仁,而且还有些高抬,可能是为了鼓励我们。
我的感触很深,从“文革”开始,我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周围的环境令人窒息,学校和社会上许多方面变得是非颠倒,一部分人蛮不讲理,为了个人私利,利用“革命”的口号,歪曲事实,无中生有,编造罪名,迫害好人。从1966年6月2日到1968年10月11日的两年多时间,我觉得天昏地暗,度日如年,心里十分痛苦,那时的白头发比我现在还多,直到1976年10月白发才完全变黑。这次评工分,让我知道,生活在社会基层的农民是善良的,是讲道理的,就是在那个特别年代,他们不管我们这些知青的父母是否还在挨斗,只看我们自己在劳动中的表现,公正地对我们做出评价。我得到了正常人的待遇,受到了人的尊重,心情特别愉快,大有到了“解放区”的感觉。
一年后,生产队又推荐我和J(1975年成为我的妻子)担任民办教师,直到我们先后考学返城,在当民办教师期间,我们的工分都是最高分——8分。
按照生产队给我们评的工分,一年到头,我们分得的口粮、食油、柴禾足够了,每年都有节余,还能分到一百多元现金。我现在戴的上海全钢手表还是用当年分红的钱于1973年买的,120元,是唐山地震中我剩下的唯一财物,我将其视为珍贵的纪念品和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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