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转载哈尔滨周志伟对《夜夜听雨》不同看法杂谈 |
分类: 网海拾贝 |
根据我对周围朋友的简单调查,他们最赞赏的是余先生点评的以下一些段落,正好都不在《夜夜听雨》里边。
1、余先生说到中国歌颂友谊的千古名作李白的《赠汪伦》,特别指出汪伦是一个普通村民,而且又指出,这次汪伦岸上踏歌送李白,李白将去面对人生的最大灾难。由此出发,余先生说,友情不分社会等级、文化水准、知名程度、职业远近。友情超越这一切。能够帮着战胜灾难的友情,更与这一切无关。
2、余先生说到巴尔扎克与现代派作家卡夫卡的区别,说巴尔扎克宣言“我粉碎了每一个障碍”,卡夫卡宣言“每一个障碍都粉碎了我”。两个时代的文学宣言让人印象深刻。
3、余先生对俄罗斯画家列宾《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进行画面分析时,指出中间那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的出现,既在构图色彩上获得了重大调节,又指向一种人生的新希望。形象地说明了一个世界名作的创造秘密,那就是必须有“点化物”。
4、余先生在讲到法国卢浮宫的维纳斯雕像时,说卢浮宫里几十万件顶级展品的光芒全被维纳斯、蒙娜丽莎、胜利女神这“三个女人”压住了,几乎绝大多数观众都奔着她们而去,围着她们,其他展品全都成了“仪仗”和“侍卫”,委屈死了。如果其他展品出现在自己国家的博物馆,很可能成为镇馆的国宝。因此,余秋雨先生说,不管是艺术品还是艺术家,不要为了追求像“卢浮宫”这样的名声而陷入拥挤,结果反而失去自我,失去名声。这段话,对人们具有广泛的启迪意义。
5、余先生对于阿基米德的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的讲解,给广大观众留下了震撼性印象。他说,我们一般人在努力奋斗时,总是陷入两个误区:一是“自我误区”,即老是给自己增加压力;二是“目标误区”,即两眼死死地盯着想争取的那个目标。其实,阿基米德告诉我们,关键在于寻找一个“支点”,这个“支点”既不是自我,也不是目标,而是在自我和目标之外。成功与否,就看是不是找到它,一旦找到,什么奇迹都能发现,包括撬起地球。
余先生的这个讲述,比书店里大量有关“成功学”的书,都精辟。
6、余先生在分析《桃花扇》时指出,世上最高层次的悲剧是没有报复对象、没有简单是非的“无奈悲剧”。这个戏里的男女主角以自己的经历说明,原想奋勇保卫的王朝非常无耻,而新来的王朝毕竟不能依附。那该怎么办呢?这种悲剧没有答案,却让人感到鸿蒙、深刻。余先生的这个点评,对于克服中国普通观众适应的那种以被害、死人引发同情和念恨的悲剧习惯,有很大好处。据余先生说,这还是德国美学家黑格尔的观点。
7、余先生在分析明代东林党人的著名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时,嘲笑了中国文化人“两耳不问窗外事”的恶劣传统,说明东林党人的社会责任感。同时,又把他们与同时代的培根、莎士比亚、伽利略作对比,说明他们的严重局限。这样的分析,宏观而又中肯,而且,至今还有针对性。
8、余先生在分析“灵感”这一概念时,强调了它的罕见性、不可控性、突发性、创造性。认为灵感是一种处于放松状态下才能产生的突发性创造力。因此,光靠勤奋无法获得,光靠等待也无济于事。这一段说得很好,揭示了艺术创造的一个重大秘密。从这个规律出发,可以知道一切预先设计、多人参与的所谓“精品工程”是不可能出真正精品的,因为这种工程与“灵感”无关。同时也说明全国各地靠国家的钱养着一大批“专业作家”是非常可笑的,因为任何人都不能以“灵感”为职业。事实证明,这一大批“专业作家”二、三十年来几乎没有像样的成绩。
9、余先生说到印度甘地墓的墓碑上只是短短地刻上了他遇刺时口中叫出的声音:“嗨,天啊!”(嗨,罗摩!)非常精采。余先生说,今后不管墓园里出现什么情景,热闹、冷清、复古、新锐,回头看到甘地在墓上刻着的这一声轻呼,怎么都合适。这个联想很巧妙,具有很高的艺术想象力。
10、余先生对中国现代学者王国维所说的成大学问、大事业三境界,作了全新的解释。余先生说,三个境界都是在急切寻找,都是对人群的摆脱,都是对热闹的无视,都是发现在灯火昏暗之处。他还说,这种寻找必先登高望远,然后强烈思念,对寻找对象绝不降低标准。这样的解释,既准确,又有现代意识,对我们很有启发。成功,总在悄悄登高后才发现的灯火昏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