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外出旅游，导游总要带游客去茶叶商场品茶。在商场专设的雅间里，店里年轻漂亮的姑娘十分娴熟地示范表演茶道，介绍各种茶叶的特点。她们利索地操作着一道道繁琐的工序，请游客品茶，概括起来可用备、洗、取、沏、端、饮、斟、清八个字来描述整个过程。对游客来说，主要是饮。每当此时，表演茶道的姑娘就会说：“要呷一小口，慢慢品，不能大口喝，那叫牛饮。”

    这时我总会想到《红楼梦》中妙玉对品茶的理解：一杯为品，二杯即解渴，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更会想起真正的牛饮。1969年的盛夏，我们正在农村，有一天，我和同伴赶着牛车去12里外的粮库拉粮食。那天，蓝天上只有几缕马尾云，太阳像一个火球烤得土路两旁的柳树叶都打卷了。我们装满一车粮食往回赶路。满脸汗水流淌，眉毛挡不住，直流进眼里，眼都睁不开了。拉车的黄牛也热坏了，步子越来越慢，眼看太阳到头顶，快到午饭时间了，照这个速度，要走到午后了。正当我们焦急的时候，黄牛突然发疯似的向前冲去，还没等我们醒过神来，牛的两条前腿已经插进前面路旁的水渠中，牛头埋入水里，“咕咚咕咚”地痛饮起来。我们俩看得目瞪口呆，从未见过牛如此狂饮，我想这就是真正的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