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水游——申艳《远行的水滴》赏读

痴 山

申艳《远行的水滴》九个部分，宛转流动晶莹剔透。从结构方面读，以时间顺序一脉相承纵向贯穿，中间横里摇曳生姿。即有由表及里的灵魂感悟，还有渐次的心灵倾诉，更有提纲挚领的归纳条理。概而言之，纵线贯穿，横面擎起，情思哲思，由表及里。逻辑与激情完美契合，哲思与情思融于一体。

《远行的水滴》第一部分首节，从“一滴水，告别格拉丹冬雪山” 起笔。当是时也，面前“雪莲盛开，吐露，海相侏罗纪的秘密”，内心“古老的箴言隐隐闪现，远行的使命，浸润周身”，总分层次分明，表里主次清晰。二节骤然辽阔深远，《远行的水滴》“用最初的心跳折射太阳，天空的蓝裹成行装。大海遥远，第一次跳跃，充满与生俱来的向往”；三节，渗入心灵深处，以“不再回头，不让更小的水滴，从躯体里流出”决绝，挟着“二十座山峰，捧着超过六千米的眷恋”前行。

《远行的水滴》二部分首节，心随水滴继续前行。以“子在川上曰”口吻，道出水滴“以清澈或浑浊，记载四季流转，不停地，结识转瞬即逝的峰峦”客观刻划；更深入水滴内心，道出水滴“不断向自己告别，沱沱河、通天河，金沙江、川江、荆江……”，依依不舍的深情眷恋；继而抒发出“平缓与跌宕，回流与迸溅，起起落落中。细心倾听，自己发出的各样声音” 的内心独白，彰显“在巨大的漩涡里，以水的血肉，触到水的骨骼”的亲和力。三节着重于“分分合合”，从“青草的根部，被故事缠绕。”从“流云随风消散”，更从“记忆的干苔在晨雾中泛青”，还从“岩石的缝隙间，水滴醒来，匆匆上路”。多维诗意散射，横向激荡跌宕。思想绽放着灵魂的旖旎。

《远行的水滴》第三部分，该是对人生坎坷的诗意表述。籍水滴因冲动被抛弃，从干涸，至蒸腾，至凝成如帆的白云；再洇润野草绿树，重渴望回到江河怀抱的希冀。《远行的水滴》第四部分，如电影里特写镜头，精描“一滴复活的水”的瞬间特质；如说《远行的水滴》第五部分，是申艳版《春江花月夜》，完善呈现出水滴所感受到的夜的瑰丽；那第六部分该是深冬坚冰盼春的玉魄。

《远行的水滴》第七、八两个部分，该是将水滴具象意象，溶入浓浓情愫，璀璨结晶出精神珠矶。

《远行的水滴》第七部分，水滴涌动着把时间推开，色彩斑驳出荡气回肠的历史。水滴愈发“庆幸一次对雪峰的回望，雪莲的洁净如初次绽开。谣曲传来，倦怠的水，复原为雪原女神的那滴清泪”。此处，一滴水从历史长河溯回至原点，喷发厚重沉积。第八部分以挽断“白发三千丈”的豪迈，彻悟“被铜鼎煮沸，被血液染红，经受各种船桨的击打”的真谛，自顾“依然有浪花的棱角，和愈加清澈的目光”的神采奕奕。

至此，恍然生出意尽的感觉。第九节虽升华肯綮。可作为抒情诗，其说理成份还是稍显重些。诗最佳表述该让意象达意。《远行的水滴》即历经千辛万苦返璞归真，何不让其重上新的征程，再绽春水夏花般的绮丽。

2012-3-29于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