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锡满灵躹躬
(2022-06-26 22:25:41)分类: 散文集 |
丁锡满老师,安息。此刻我隆重地站在您的灵前。燃点清香。跪地。三躹躬。您在2015年12月24日19时20分在华东医院启程,去了天国。
九月二十九日傍晚,“我的祖国.人文江桥油画作品展”开幕式结束,我们来华东医院看望您。刚踏进你的病房,只见您如平时一样,热气腾腾的样子,声音亮亮地说,早上跟医院请假去家乡了。看,刚回来,已经办好了自己的后事,把我所有的藏书作品名画名字收藏,统统、全部捐给了家乡的学堂。更有家乡政府和一些老板们慷慨解囊,立马筹足钱款为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那时医院正开晚饭,丁部长一边吃饭。一边又起身走动。一边还不忘对着我们说。声音宏亮,步态稳建,那模样,哪有一点点病态?
现在您已经离去。但我坚信:你正以另一种形态,在我们身边。爱英斯坦的老师普朗克在研究穷尽宇宙奥秘时曾说过,物质就是能量,两者区别在于振动频率的高低。丁老师您已经转换成我们看不见的能量。想到您还在,我们就似乎开怀一些......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与您很熟悉了。也许是您的文章。也许是您的口碑。也许是您那浓重的宁波乡音。
记得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一个夏天,我陪着上海爱心工程基金会的同志一起到您解放日报总编办公室。您刚上班,穿着一件“老头衫”,正提着水壶,里里外外在给一盆盆花浇水,地上还有多处水迹。
您说:“你们这个爱心工程基金会,是周总理唯一批的,你们五周年活动的宣传,可以上公益广告,不需要化钱,到时各家媒体记者都要跟上宣传的,届时我们会跟进工作.......”上海爱心基金会初创阶段,资金紧张,但是却不知道搞宣传活动可以“公益”,基金会同志听我一说,觉得要将“事情落实到地“才放心。于是便有了这次造访。事后,爱心工程基金会同志和上级劳改局领导,感激非常。
11年前的五月一天,我寂静的家门响起了铃声。打开一看,竟然是您........您和我报老总编沈沉一起踏进我的家门。看到您俩慈祥的目光,心中明白您心里想和我说的话。其时我先生远走天国没几天。悲痛的大海正淹没着我。您亲切的话音在客厅里回荡。只觉得您的话如船,载我浮出水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您声音里那种温暖关爱,让我客厅里变换了往日的气场。我笑了,当你和我在门口握手分别的时候。
您宽慰着也笑了,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力量。我从高楼窗口望着您俩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
再是一次,就是上个年头的初春吧,我在解放集团的大厅里遇见了您。我大步流星,一下子就激情握住了您的手。你看着我,却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您弟弟陆廷厉害了,画得介好,少有啊。我说我已经在解放日报上读到你的大作了。
是的。那份2014年1月4日解放日报的副刊,一直搁桌上。重读您的情思您的气息,您的这字里里行间,我们感受着您满满的对后辈的关爱,摘录一下吧:
“《画室恰是艺术殿堂》丁锡满
“长宁路上陆廷的画室,建筑材料似乎不是砖头和木材,那挂满墙、靠满壁的油画,驱使我隔三差五前去欣赏。
“闲来打开前人画册,会一寸一寸地细读,乐在其中。但是自从去过卢浮宫和凡尔赛宫以后,我又感到油画的表现力和真实感,便喜欢起油画来。陆廷的画室便是我可望可及的艺术殿堂。
“记得小时读过一篇课外读物,说的是某地举办画展,画家们都向观众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只有一个画家站在帐篷前沉默不言。人家问他的画在哪里,他说在帐篷里面。于是有人就去撩帐篷,原来这帐篷就是一幅画,因为十分逼真,竟能骗过人的眼睛。有这种效果的,估计是—幅油画。
“陆廷的画也能骗人!他善画静物。那一盆一盆、一篮一篮的葡萄,深深浅浅、紫紫红红,实在诱人。葡萄上那细细的粉霜,就像深秋的早晨刚刚摘下来似的,让人明知是画,也禁不住伸手触摸。水蜜桃也如此,毛茸茸的,熟透了,恨不得取而啖之。一般人画静物多以果蔬、花卉、器皿为题材,陆廷却别出心裁地去画宋版古书,画文房四宝。那书有点黄了,纸有点脆了,书上的宋体字就像木版印刷。袍画的书斋,墙上挂着张大千的画。陆廷是油画,张大千是国画,画中之画一西一中,却惟妙惟肖,皆因他本习国画。有些物体本身并无美感,可是在陆廷的笔下也会生动起来”陆廷的画也能骗人!他善画静物。那一盆一盆、一篮一篮的葡萄,深深浅浅、紫紫红红,实在诱人。葡萄上那细细的粉霜,就像深秋的早晨刚刚摘下来似的,让人明知是画,也禁不住伸手触摸......”
丁老师,您写得真好。是的,我还记得一次,陆廷弟弟画了一张《红木茶几上的青菜罗卜》。您那天进他画室,关门时,右手就顺势在那张红木茶几上“一搁”,结果吓你一大跳,原来是一张画啊!您还将久时回不过神的感觉,告诉过我。
手头还有您送我的一本大著《笔走大千》。打开一读就无法放下手来。我有时还真不会相信,如此奔走在风烈大业中的您,说走就永远走了。虽然你已将家中一辈子收荐的宝藏,全部捐献给了家乡;但您更是“笔走大千”,将您灵魂中的宝藏,大批大批地用文字搬运进了您的千古文章,能让我们的心库永远收存,并且一代一代传下去。
丁锡满老师,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