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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散文定稿作品:《母亲的岁月》

(2022-04-24 22:32:24)
分类: 散文集

母亲的岁月

 第二部散文定稿作品:《母亲的岁月》


前几天,去了小弟陆廷的画室。

小弟说,老妈好好地吃了最后一顿晚餐。半小时后“立地成佛”走了。永远走了。她选择立起身来“走”路,不连累子女、不再受子女一粥一饭,那怕是一点点辛劳,老人家走得豪壮利落,走得风爽雷动,就是要子女们继续做手上该做的事业。如果我们居然就此垮塌,老娘选这个样子走,不是白白了吗?

    小弟一番话,说得在理。我看着画,不由和小弟在他的这幅新作前留影。

新作是一幅尚未杀青的油画。乍一见,有种“冲击”让人猝不及防。

其实也只是日常中最普通的青菜罗卜而已,然而小弟将之布局在一只毛刺刺的竹簧篮里,而且是那样“毫不讲理”地往一只红木茶几上一放!

看那只画上的白罗卜。白罗卜的平常普通,是普天下人都熟悉的那模样。然而当其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画布上时,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平常普通”,还是那样令人惊愕,甚至有种“敬畏”感油然而生。顿悟这敬畏,原本就从寻常平凡中植的根啊。画面中的这支罗卜,已经不仅仅是只罗卜了。其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神圣光彩,正述说着至关紧要的话题,感染着在场的每位观众。这非同寻常的罗卜已经越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境,直达艺术之堂奥。

有天丁部长(丁锡满)到访陆廷画室,一进门,见眼前是只茶几和一篮子青菜。他不由自主地将手,往“茶几”一搁时,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收神。看画。半天说不出话。所谓“艺术的魅力”,此可一喻吧。后来我见到丁部长时,他对我如是说。末了又竖起大拇指补一句:你的阿弟噢,勿得了......

      红木茶几和竹篮青菜不合情理地“混搭”,不是空穴来风。那是在老妈走后的二三个月中,是家弟悲痛的内心世界天翻地覆的情绪投射。他画笔下饱含情感的色彩,喷溅着无声的泪雨,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混搭、一种颇显唐突的象征;用一种矛盾纠结的画面,倾泼哀情,撞人眼球,击人思想。

      世界上有种痛苦,浓重到可以让人的心,沉到一个叫做“底”的地方。什么叫“底”?我无法形容,但可以拿家弟的这幅画,来解说。 底,或许是个有底气的所在,是阴阳转化的临界点。那悲痛化成力量,在这儿就能自圆其说了。

     一个人的精神,经受住"烈火洪水"的考验,还能站住脚跟,这个底气也可以叫定力了。弟弟的原创油画所蕴含的那个叫艺术的力度,不是靠眼泪、靠叹息所能完成的。他要脚跟稳稳地站在画布前,思考着、想象着,而且还要挥动手中的笔,这儿抹一下,那儿涂一点,沉默而坚定、无声而有色。我想说的,把悲痛转化为创作力,是要有能耐与定力的。这与悲痛有时一点关系也没有,有时却全部靠它产生。

      已有人欲出高价,收购这幅画。弟弟心不在焉。我知道创作,有时与金钱也可以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老妈李蓉贞的出身,用家乡话讲就是“李家大小姐”。她自小在常熟章基村那“出了常熟南门第一家”之称的祖屋里长大,当下在响应习总书记“美丽乡村”的建设中,还挖掘保留着的母亲娘家原址《耕馀堂》的实物遗存。

老妈“走”前二月,外孙女们安排她游山时,入住了灵山精舍一家五星宾馆。她看到农家喂猪的石糟,硕大的水缸等等,居然成了大堂显赫的摆设时,对我感叹道:“世道真的变了啊,怎么以前我家灶堂、场上的寻常之物,现在倒过来,摆上了前厅后堂......”老娘一向性品清高。听她一句“我手臂上骑得马”便见一副刚烈。她只是不辛遭遇那贫困年代及养育我们一大群孩子。为了一家子的生存,她付出付出、透支了自己。

所以看那一幅画。在沉痛悼念娘亲时,弟弟画笔下脑海里,横竖觉得“非此表述”不可。

      一种高贵与卑下,一种寻常与希罕,一种沉重稳实和一种“低值易耗”,就在弟弟的思绪里画布前,如此激烈温和地成立,并且活生生地浓缩了老妈的一生。本是“大人家”的出身,却要为维持生存而不分昼夜含辛茹苦。

生活的本质,终究和老卜青菜一样平实。平实到让人心安,这或许涉及到一个词——底线。老娘是“底线控”。她控得很好。上面的青菜罗卜和下面的红木茶几,其实都象征着一条底线,只不过,一个以代表下限,一个代表上限而已。老娘在那特殊的年代,以她自己的方式一线对接两限,这要多大的定力啊。

七个孩子从呱呱坠地,到一个个立业成家,“底线”的天地又是如此狭窄,纵然心高气傲,但生活窘迫;一时无法变现的家居硬件,与粥汤度日的生活现实,抽象成“青菜罗卜搁在红木茶几”上了。这既是当年家中寻常一景,更是想生存下去的不二选择。

家弟的大智慧,在于“无为而为”。他或许没有耗精费力地去构思,只是在悲情痛怀中,画笔下“一不小心”就调兵遣将地来了这么个组合。 最高境界的艺术作品,都是不经意间流出来的,是神助。青菜罗卜与红木茶几,这时竟成了绝配.

      所以,我觉得家弟画笔下的那个红木茶几,便是老妈的缩写。老妈养育着我们七兄妹,正好碰上了那个艰苦的年代。吃不饱,也要让我们不很挨饿;穿不暖,也要让我们不很挨冻。家弟画笔下的那个粗篮、青菜,就是我们艰苦生存的符号。

我对家弟说,这幅画的题目应该叫——母亲的岁月。画面上的这个主题,几近贯穿了老妈的一生。 家弟朗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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