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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叙事读书写作夜航斋文化回归札记文化 |
分类: 散文 |
自幼深受传统教育,青年时一度热衷西学,把阅读重点放在西方文化上——欧美文学、美学、文化学、哲学等,淡漠传统文化,甚至对传统叙事文学产生怀疑,不屑以讲故事作为小说核的创作形式,把叙事写作看成无能的写作,认为那是没有思考能力、无力用简洁的语言表达思想的作家所为,从那时起我不再写故事,一头扎进写自己把握不准的文体小说。即使读小说也选择一些空灵的富含哲理性强的,挖空心思地领悟作品的思想意蕴或理论观点,让漫无边际的空灵感受被理性思考取代。只重观点主旨,而那些丰厚的故事内涵、生动的人物形象,细腻的生活场景、揭示的象征意义全被所谓的思想意蕴所颠覆,幼稚地认为一切有深度思想性的作品才是真正的文学作品,忽视了文学最为本质的东西——形象,结果把自己质本或说擅长的东西给遗失了。其实故事情节和细节是最具有生活象征意味,最富有时代感和历史感,从情节和细节里都能让我们看到现实生活关注的影子,都能见现人的命运的终极关怀和预示恢弘的社会气象。说来我从小因了像想力,练了口才,是一个比较上善讲故事的。小时候常听别人讲故事,也曾把听来的故事和书本的故事讲给别人听,甚至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和一些生活经历,增添了一些合理的想象情节,汪洋恣肆地渲染开来。感受讲故事那种娓娓道来的快感,每次总是力图把听者的情绪调动到极致,于是作为讲者的我有一些成就感,听者也有一些满足感。然而,后来不知何时无厘头地背叛了传统,直到有一天突然猛醒过——惘然若失,着实让自己吃惊。
不少读书写作人很讲究计划,那是智者,我不属于这类。喜读书不假,但,所谓的讲究写作计划就很难做到了。写作这东西,想写并写,不想写你把他头摁在桌案上也无济于事。再说读书未必是为了写作,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是个人的人格修为,写作虽很个人化,然而它或多或少还带点儿功利,而读书就没半点儿功利。对于写作我是随意的,随意自己的性子来写。说是随意性子倒不是不讲严谨,要竭力遵循鲁迅所说:“我做完之后,总要看两遍,自己觉得拗口的,就增删几个字,一定要它读得顺口……”我努力这样做了,尽管没做好。
不写也罢,要写就得认真严谨,读书亦如此,要使书充满灵魂必须要有一个主人的参与,更重要的不在于书而在于它的主人,两者之间必须构成一种默契,还要有一个好环境,这个环境就是书屋。我一向认为书是有灵魂的,它的归属感在读它的人。书屋就成了这个人的精神格调,成了这个人家室的窗口,这个人的灵魂。我想,没有书屋的人是贫乏的人,没有书屋的家室是简陋的居所;再丰富的摆设都是寡淡乏味的,人犹如生活在沙漠里,心灵缺少绿色,视野里成为一片色盲。西班牙作家卡洛斯在他的《风之影》写道:“你看到的每一本书,都是有灵魂的。这个灵魂,不但是作者的灵魂,也是曾经读过这本书,与它一起生活、一起做梦的人留下来的灵魂。”我想,灵魂好比人体需要穿衣服,穿衣不仅为了保暖也为了美观,而灵魂的保暖与美观需靠读书来获取,书读得越深入灵魂的衣体就越美观,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就高贵。只有读书的人、爱书的人才能穿上有灵魂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