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英才——滕王阁（注1）

                                     文/冯顺志

    肃立王勃塑像前，不免为千年前英才早逝黯然伤神。以王勃“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勉励，拙诗寄怀。——题记 

 

  

（滕王阁序）

            

             （滕王阁王勃塑像前） 

滕王阁，我又来了

在你盛风的秋季里

青翠的山峰耸入云霄

紫色，笼罩了雄伟的地势

千年前珍奇的物产早已变异

还有九百九十年的修炼

白衣腾挪至今

是你早夭的夙愿吗？

 

傍晚的山影

因暮霭笼罩而呈紫色

我看不清重叠的山峦

只见凌空的楼阁

里面还有罗列整排的才俊

和充数的尊贵

都成了我目光的省略

而在你面前参照

我的诗灵却是这样的虚空

 

昨日的知音哪里去了

最是那一旷世经典哪里去了

寒潭清清的烟光啊

不应是我此时的心境

秋高气爽积水消尽

潭水清澈已不见

浑浊成了白内障的天敌

留下孑然徘徊的愁苦影子

 

气象浑厚、音律谐畅

这是我最舒坦的时刻

跌宕起伏在我思绪里

可现在开初唐新风留下的只是

《滕王阁序》慨叹的身世

古朴厚重沥粉金碧辉煌

明三暗七“瑰伟绝特”（注2）

“初唐四杰”的影像啊

只有你显得最突兀

漫步回廊眺望三面

把心事留给魍魉吧

 

江水苍茫西山南浦飞云

人生无常，命运偃蹇

这不是古人怀才不遇常有的怨叹吗

历史风景总有惊人的相似 

这个盛产唯美民间文学的国度啊

为什么只缺了这一页白衣情殇的传说

我不忍相信子安被祸连累其父

远谪南荒之外的史实

也不忍听信流传子安心急如焚

赶往交趾探望王父途中

溺水而亡的历史猜谜

我愿意相信你去了南国

那里有位秋水伊人

只是为了采撷一颗红豆完成前世的佛缘

拂去伊人夜夜凭栏顾盼

你如期到来戚戚隐忧的目光

不要哀怨一代文曲星的生命长短线

留下的无尽温馨足以让后人心暖

这已够了

 

我梦萦魂牵的滕王阁序

举世震惊的不朽

那幅流光溢彩的秋景图

让古今诗文

壮其文辞绘章絺句绝于后人

对仗精工让后世的文采寒碜 

怎一个“空”字了得

落霞乎、孤鹜乎

秋水乎、长天乎

上下浑然一色把我惛融

纵然动静相映穿越千年时空

纵然绝美景致永定格

子安啊，一介书生三尺微命

岭南交趾终成了最后决绝的宿命

天妒英才不再现

不也是我一生文事的宿命？

嗟叹，呜呼！

 

注1：王勃（650—676），字子安，初唐四杰之一，绛州龙门（今山西省河津县）人。隋末文中子王通之孙。 

    王勃是初唐四杰之中最杰出的文人，六岁能文，未冠应幽素科及第，授朝散郎，为沛王（李贤）府修撰。因作文得罪唐高宗被逐，漫游蜀中，客于剑南，后补虢州参军。又因私杀官奴获死罪，遇赦除名，父福畦受累贬交趾令。 
    王勃渡南海省父，风送其至滕王阁盛会，即席赋《滕王阁序》，举世震惊，万古不朽。旋后王勃继续往岭南交趾省父，于途中不幸溺水受惊而死。一代奇才星，离开人间，归返天庭。 

    王勃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其诗，尤以五言律诗为工；其骈文绘章絺句，对仗精工，《滕王阁序》极负盛名。于“四杰”之中，王勃成就最大。诗文集早佚，明人辑有《王子安集》。

   《滕王阁序》，本文原题为《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全文运思谋篇，都紧扣这个题目。全文共分四段，第1段历叙洪都雄伟的地势、珍异的物产、杰出的人才以及尊贵的宾客，紧扣题中“洪府”二字来写；第2段展示的是一幅流光溢彩的滕王阁秋景图，近观远眺，都是浓墨重彩，写出了滕王阁壮美而又秀丽的景色，紧扣题目“秋日”、“登滕王阁”六字来写；第3段由对宴会的描写转而引出人生的感慨，紧扣题目中“饯”字来写；最后一段自叙遭际，表示当此临别之际，既遇知音，自当赋诗作文，以此留念，这是紧扣题中“别”、“序”二字来写。由此看来，全文层次井然，脉络清晰；由地及人，由人及景，由景及情，可谓丝丝入扣，层层扣题。 
    在文中更多地体验到的却是作者渴望用世的抱负和强自振作的意志。希望和失望兼有，追求和痛苦交织，这正是文章的动人之处。作为一篇优秀的骈文，作者调动了对偶、用典等艺术手段，在精美严整的形式之中，表现了自然变化之趣；尤其是景物描写部分，文笔瑰丽，手法多样，以或浓或淡、或俯或仰、时远时近、有声有色的画面，把秋日风光描绘得神采飞动，令人击节叹赏。其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联，动静相映，意境浑融，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注释2：

  注2： “瑰伟绝特”见韩愈在《新修滕王阁记》：“愈少时，则闻江南多临观之美，则滕王阁独为第一，有瑰伟绝特之称。及得三王所为序、赋、记等，壮其文辞，益欲往一观而读之，以忘吾忧。”“三王”中，王仲舒的“记”与王绪的“赋”均已失传，唯王勃此序独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