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茅威涛引起的激动与不解
(2009-10-15 00: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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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这样的激动了,对我,这样一个处女座挑剔的美声唱法女高音,经年的舞台经验至少让人哭教人笑的招术已谈得上熟谙。追求完美到冷漠的我今晚居然数度湿润了眼睛。
满台之上其实是人影幢幢,眼中却独有一人,他的痴,他的憨,他的雅,他执著的纯真,都让我信了,只好说:也许,这就叫做魅力吧。
其实茅的嗓子能力我的耳朵里听是有些许不济了,听说是有过声带手术,估计盛名之下,任务会不胜负荷,戏曲的唱法可能也会有失科学之处,若不然,以他的年龄应该会更有音色。然而这丝毫不影响到他交给我的人物,每一乐句的起承转合,抑扬顿挫,舒展而不拖沓,痴憨仿佛天生,抒情悲凉时亦不做作不矫情。反衬得旁边的女主角形神皆不精,扮相亦不美,眼神无焦点。也许她唱的没问题,但是我感觉不到角色下的魂,祝英台也是内心有力量的人,否则不可能惊世骇俗的女扮男为求学闯荡江湖,自定终身,面对梁山伯这样天真痴汉,老实人,一定也能把她所有年青女人娇嗔俏皮都激发出,为梁山伯去死时也是幸福而极度自我的。我看不到这样丰富又坚定的内心世界。从高中以来,叶嘉莹的艺术标准就是我的唯一真理:形式之下是否有强大的感动与感发的力量,你能否感受到一个丰富而鲜活的生命。不好意思了,女主演,我们同为演员,我的话刻薄了,但是真心的意见。挑剔,只为更好。
回过头向我的歌剧,尤其中国歌剧,很多方面,比照之下,太过小儿科了。我们所有的演员没有过系统表演、形体上的训练,所有舞台的基本技术靠的无非个人的悟性或是撞上哪部戏哪个导演耳提面命一下而已,很多基本手段没有掌握就开始塑造人物了:记得我的舞台处女作,《花木兰》第一次排练出场就被王小鹰导演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怎么走着猫步就出来了,到又接古典戏《杜十娘》,知道自己的差距,下了无数幅仕女图来参悟。又到京剧院拜师苦练一阵台步,才有了歌剧同行们的惊呼不一样。如果没有这后期的恶补,表演的程式,形体的刻画基本是根本不会不懂的。但更让人不解的是歌剧圈一种呈主流的畸形的审美取向,以音量为第一标准而把人物的塑造放在最后,这样的主次,不可笑吗?这种逻辑,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理解而不能苟同。固然歌剧以音乐为先,唱是歌剧很重要的一部分,音量是一项技术标准,可是绝不是最重要参数,难道歌剧就那样的不同于话剧、戏曲所有姊妹艺术的规律,看到一个鲜活真实人物呈现在你面前所产生的那种深刻打动,就敌不过大音量对你产生的快感吗?
坚持我的取向,也会为改善每一个技术问题而继续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