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眩晕的病症重又而来,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当我为高考激烈备战时,我第一次知道了眩晕的滋味,天地、房顶、床椅……总之一切能入目的东西都在旋转,像是原地旋转数圈后停止下来的感觉。初起并不是这样的天旋地转,一次我在课堂上做习题,突然感觉目虽能视、耳虽能闻、手虽能触但心不能思,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只有0.1秒的过程,却让我反应过后恍如梦醒,后来发展到低头、抬头、躺下、起床、由坐站立、行走、转头……总之一切有点幅度的动作都能让我顿时陷入不能自控的天旋地转之中。我由惊诧到惧怕,我想到一切可能的疾病:或恶性或良性的而且最可能在头部的肿瘤、颈椎病、美尼尔氏综合症……最后终于走进了医院神经科,那医生不是没经验就是没医德,居然什么也不说就让我做一些无关主题的检查(其中包括癫痫检查),检查而没得到诊治,钱却花了不少。走出医院,我说:“以后有人说我是神经病,我会说‘你咋知道的?’”
这次眩晕显然没有上次的严重,只是在晨起抬身抬头时有些轻微的眩晕。但两次眩晕都在一年的同一时期,让我不得不去想这病的根源与详况。
每一次患病,都揭出了我心中隐匿的惧怕,像一个哆哆嗦嗦躲藏着的孩子被毫不留情地揪着耳朵拽出来。我怕死,这是实话。我最害怕的是这一点症状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严重的病症。我怕自己死,也怕别人死,我总是认为身体上出现一些异样时就应该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尽管有时候出于某些原因,你必须付出一些必要的或不必要的检查费才能得到医生的实话);我总是觉得得病之后应该按照医生的话注意自己的饮食起居。我总是对一些人对自己身上的一些症状不屑一顾漠不关心任由发展的态度感到无可奈何与暗暗的焦急。每到这时,最坏的结果总是声情并茂栩栩如生的在我脑海中形成并上演,当这些表达不幸的速成虚拟电影落下帷幕时,我又常常嘲笑自己的迂腐与疯癫,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于是一遍遍的问自己:“你是不是怕死啊!”
我承认,面对鲜活的生命,我惧怕它的凋零。无论这生命是我的、是他人的,是人的、是动物的。我小时候养过不少动物,养的最多的是小鸡,每一次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都接二连三地死去,大多是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造成了鸡的排遗功能失常,我忘不了有一只鸡死后未暝的眼睛,一次次的拍打我心中最脆弱的部位。我养蚕宝宝时,数量最多发展到了八个纸箱子,每一个纸箱子都密密地铺了数层,已知的几棵桑树已经难以供应蚕宝宝每天的食需,我之所以没有在家里引进自然界应有的食物链和种间斗争机制,是因为我无法面对它们的死亡,它们从卵中刚出来时小得几乎要看不到,我也不忍心将它们弃去(因我的疏忽,有过一次新生蚕大量饥饿死亡,我在饭桌上难过的直掉泪),于是蚕的数量越来越多。但最终蚕数达到了我家环境最大容量,层层铺放的蚕由于相互挤压而出现身体腐败直至死亡,我这才将亡蚕拣出丢给旁边那些早已觊觎多时的鸡们。后来又养过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小兔子,后来也死了。
我对它们的死去无能为力,我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和物质准备去给他们疗治身体上的病,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它们死亡的过程,然后再给我自己造成心理上的伤痛。毕淑敏在《珊妮兵团》一文中这样写道:“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动物的人。不是因为我吝啬自己的感情,正相反,害怕感情的流离失所。……当它们骤然离去的时候,会遗下怎样的凄楚!”我一直想养一只宠物鼠,比如紫仓、银狐和小金丝熊之类,但我一直没有买,如同我一直没有在卖小鸡的摊前逗留一样。我害怕面对它们的死亡,在它们的死亡面前,我跟它们一样无备无助。痛苦,是因为所爱之物的不可逆转的离去,而我,不能抑住我对生命以及它所附着的躯体的热爱。
我在意生命,也在意死亡,我没有面对死亡面不改色的坦荡荡。这可能是从事医务工作的大忌,但我仍要诚实地说:“面对生命时,我惧怕死亡。”同时作为关注身体动态珍惜健康、博爱众生的主动力和心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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