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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的那一年,是我有生以来走得最错的一年,不知动错了哪根脑神经的我几乎毫不考虑的就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而进了一所并不出名的职业中专,多年以后的今天,那次错误的决定成了我有生最大的遗憾,是因为那个决定,我才会南下深圳而又转战苏北,也因为那个决定,让我有机会认识她,"爱"上她……
那是一个市郊小镇,小镇不大,但有一个很大的国营工厂,有十几个分厂,上万名员工.整个镇上除了部分做生意的和我们这些外来读书的人之外便都是这厂里的.我们的学校也就是这个厂开办的.厂里的效益似乎不大景气,因为街上大部分做生意的听他们说原本也是这个厂里的,她的母亲想必也是其中的一位.她母亲在街头卖面包,她经常放了学之后便去帮她的母亲.
在她的心目中,她的母亲可以说是她最崇拜的女性了,勤劳,善良,吃得了苦又痛爱自己的儿女.每与我讲起她的母亲,她的脸上总会洋溢出一种骄傲的神情.她的母亲我偶尔见过几次,大多都是在街上,其实我也常吃面包,但我从没去她那里买过,因为那时候我很担心她会认识我,我还只是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这一点我倒还清楚,所以我只是在一旁看一会便走了(其实多数时候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又来帮忙了).她母亲体态偏瘦,颧骨有点突出,虽然也是生意人,但我却从未在她母亲的眼神中看到生意人惯有的那种狡黠,她长得的确不像她的母亲,但我承认她所说的,她继承了她母亲的那种气质,很多时候我便认母亲,而她长得却像她爸爸,她爸爸我一直没见过.在校三年,我连她家的门槛都没有踏过,我们彼此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要到
她的家里去玩,我们的恋爱始终是在一种较隐蔽的环境下进行的! 为她就是她母亲的一个缩影,她将去完成她母亲今生难以完成的梦想!
“把追求理想摆在第一位!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让她活得有信心!”在她对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想起她说这句话并不是完全没有由来的!
她家祖籍湖南浏阳,她还有一个哥哥,她曾说她哥哥长得像她
让人笑话太落伍的
“情书”恰恰正是我们最愿意接受的交流方式,那时候,我虽然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子,但占着还能写两下子的功夫,所以对于写情书这码子事还用不着挠头搔背,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却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打击-------
刚进学校的那会儿,凭良心说,我的确是一个让老师们为之头疼的学生,就跟我现在看到的那些年少轻狂,不思上进的小青年一样,老是摆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成天专门就是捣一些乱子,老师们越是对你吹胡子瞪眼,自己反而越觉得有意思,有时候甚至还盼望老师给自己来个小过大过什么的,这样在哥们儿的面前便不会让人小看你了.那时候蒙兄弟们
“抬爱”,他们都称呼我 “帅哥”,可我没想到,当我在她的课桌里塞进第一封情书的第二天上午,我便成了
“甩哥”,拿着她退给我的信,我呆若木鸡,打我学写情书以来,我就从没遇到过这么让我尴尬的状况,我没有多想什么,便将这封信撕得粉碎丢进了厕所的马桶里,打开龙头一下子冲得无影无踪.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里,她留在信末的那几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发生了作用:“你是个聪明的同学,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要辜负了你父母对你的希望!”
真可恶!就那短短的几句话竟然没能让我撕碎,让水冲走,竟仿佛要在我的身体里生根一般!
夜晚虽长,但仍挡不住黎明.所以在课堂里我还是那一副老样子,甚至还有意识的开始变本加厉,我经常跟几个死党提着白酒到教室里喝,喝光之后便将酒瓶子打碎在走廊上,在距“情书事件”之后不到多久的时间里,我便拉着另一个班的一个女孩的手出现在校园里,课堂里我会因为一块橡皮抑或一支铅笔而大打出手……而这一切她却仿佛一点都没看到一样,我始终看不到她鄙夷的眼神,她依旧在每次看到我的时候对我微笑示意,她的笑容,还是像春天里的桃花般灿烂,她的眸子,还是秋水般清澈!
我终于败了,我败给了她;我终于赢了,我赢了我自己.当我慢慢发觉一切的作法都是徒劳的时候,我的锐气也开始日渐收敛,我开始将心放到了学习上,而第一个学期也就这样结束了.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才发觉自己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是荒唐之极,而她竟是那么出人意料的
“高明”!其实我一直也清楚自己的本性并不是很坏,我的表现只不过是演戏给她看罢了,庆幸的是这埸戏也没有演多久,更庆幸我没有“假戏真做”下去,要不然我今天可能也发不出这样的感慨了.
此后我的行为虽然有所收敛,但燃在我内心深处的情感火焰却一刻也没有熄灭过,我不敢再妄自给她写信,而是将我想对她说的话写进了日记里,写成了一首首小诗,一篇篇小文章.不知怎么搞的有那么几篇东西让同学们无意中看到了,于是我又多了个
“情圣”的称号.虽然表面上我对此事很生气,而我内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这样吗?她似乎也知道了一些内幕,这是我我从她的眼神里发现的:因为从那以后,在她每次对我的惊鸿一瞥中,除了脸上常见的那种淡淡笑容之外,她明亮的眸子里还多出了一丝丝赞许!
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每次考试一般都在前十名之内,而我却老是要为每次的考试大伤脑筋,基础课问题倒是不大,但一遇到专业课我就头大了,我不知当初怎么会阴差阳错的选中
“电气自动化”这门专业,我就好象命里注定跟其
“绝缘”似的,但对于语文课我却有种说不出的热情,特别是作文课,我总会全身心的投入,每次我都会力求写出最棒的文章,因为这样一来,我的作品便又会被贴到教室后墙上的
“学习园地”里面.我喜欢隔着玻璃窗户看她认真的阅读我的作品的样子!但这样还不能让我满足,我除了疯狂的写日记之外,还开始向校办文学社投稿,有时还即兴将一些东西写在黑板上,我想她一定会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她一定会知道的!终于,我期待已久的一天来到了.
那次我们班举行 “记念抗日战争胜利”作文比赛,放学后她拿着她写的稿件来到了我的课桌前!
“能不能帮我修改一下?”她将一叠稿纸递到我的眼前.
“我……”我着实被她这一异常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在我的记忆中,除了那次她退信给我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
“近距离”的接触过,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脸上似乎感觉到了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温暖而又湿润,我只觉得脸部一下子烧了起来,头皮也开始如蚂蚁咬了一般,一阵阵的骚痒,良久才定下神来:
“我可以帮你看看,但不一定会修改.”虽然当时情急,但我还是不放开自己的原则,我从来不愿意给别人修改文章,最多是帮其改改错别字,然后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因为我认为一篇文章或一段话,哪怕只改动其中的一个字都会改变作者的意思,我当然不愿意越俎代庖.
“好吧,谢谢你.”她边说着将稿纸放了下来,然后又微笑着接道:“你的文章写得真好.”
“是吗?”对于别人的称赞我从来都不反对也不知怎么反对.
“你可以向报社.杂志社投稿的.”她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的诗很感人,对了!你还可以发表你的诗集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才真正的吃了一惊,我原来还以为她所指的只是曾贴在后墙上的那些玩意,谁知道她竟说的是我的诗!
“你看过我的诗?”我明知故问,这让我又想起了写在日记里和曾写在黑板上的那些东西,不知怎么回事,我的鼻子竟感觉有点酸酸的,心里真想大声说“你看过多少?你看得懂我写的那些东西吗?”
她翻弄着她手中几本课本,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犹自得意的应道: "嗯!"
我突然惊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同学们都已经走光了,偌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夕阳从窗口照进来,将我们的身影斜斜的铺在课桌.走道及椅子上,她的一头长发也让夕照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黄色,我只觉大脑里面一阵阵眩晕,思想竟变得一片空白,她接下来说的几句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连她走的时候,我还是迷迷糊糊的!隐约记得最后说的好象是"我要回家了,你也该去吃饭了吧?"
后来的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让我发现了一个足足让我失眠了一个晚上的秘密!那是一次午间休息,她回家吃饭还没来,几个恶作剧的同学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条四脚蛇,想放进她的课桌里以来吓唬她.我上去进行制止,没想到在她的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纸,纸上赫然是我曾写在黑板上的一首诗!我不敢久看,匆匆整理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心思去听老师讲课,我的目光与她的背影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系着,一刻都没有断过!而她却好像始终都没有察觉.那个晚上我好像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但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意识却一直在支配着我不向她发起任何明显的攻势,但那段时期可以说是我写稿写得最多的时段.我始终承认是她给了我无数创作的灵感,可对于我现在来说,我宁可终生不写东西,也不奢望那些"诱人"的灵感!现在依稀记得其中几篇作品的名字,如:>,>,>,>,>等,而大多数的作品到现在都遗失了,连名字也无法记得起来,所以我要出诗集的梦也由此破碎了!可我现在还保存着不少她写给我的信件,我们之间的书信来往是自我们正式相交时便同步开始的,这本也是她出的一个主意------
一直到第五学期开学没多久,她这座冰山却出人意料的在我面前勇敢的融化了.那是一次快下晚自习的时候,一个同学对我说:
“苏*让你送她回家.”当时我还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我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她却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过之后,我一分钟也不敢耽搁,便急匆匆的站到了校大门口,路过的同学与我打招呼,我也是心不在焉的应付,我的整个心都放在了教学楼的楼梯口!
没过多久,她便出来了,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她今天没有骑车,只是手上多了一个可能是她妈妈给缝的布袋子,她常用来装书,她见了我微微一笑道:
“嗨~~!送我回家好吗?”我本来还很紧张,可一见她那副就算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顿时也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于是我也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
“没问题!反正我也没事做.”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非常凉爽,晚风轻拂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当地人都有早睡的习惯,才22点多一点,路上的行人便廖廖无几了.通常她走路时都比较快,而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走路也有那么慢慢悠悠的时候,她双手将布袋子抱在胸前,边走着边低头看着她的鞋尖,只有说话的时候才偶尔抬起头来,而我则将双手插在裤兜里,除了不时偷偷的瞅她一眼,便是“若无其事”的环顾着四周的风景.
我们一路断断续续的交谈着,大都是关于文学作品之类的话题.我跟她谈了>,说起了贾宝玉和林黛玉.她说她喜欢看老舍的作品,还说了一大串书名,如>,>,>等,虽然这些书名我都是耳熟目详,但不是每一本我都看过,于是那时我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书彻底的啃一遍.可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仔细的读过>!
她没有让我送到她家门口,而是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座医院外边便不让我再送了,末了她从她的布袋子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我:
“这本借给你看看吧,谢谢你送我回家!”说真的,当我从她手里接过书的时候,我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做梦也想不到,她这个让我日思夜想.魂萦梦牵的女孩,今晚竟莫名其妙的与我一下子拉近了这么大的距离!我的全身都被一种巨大的幸福笼罩着!我默默的接过书,费劲的挤出两个字:
“好走.”她微微一点头便转身走了,我也慢慢的开始返回,我几次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却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能猜透她那天晚上为何能那般主动.那么勇敢却又丝毫不露声色,就好象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一样!可我的内心在那几天里一直都在翻江倒海,虽然她成天的表现跟之前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可我却清楚的感觉到:我们的恋爱已经开始了!
这个小镇虽然小,但环境还是非常不错,街道上总是十分干凈,路旁绿树成荫,街心花园星罗棋布,
爱国桥公园更是人们闲暇时常去的地方,我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后来我们有了新去处,这里便不常来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便是在这个公园里.
自那晚送她回家之后,我们的关系便渐渐的变得融洽起来,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用一张纸条约了她出来.她如约前来了,身着那件熟悉的火红色毛衣,一路微笑着从公园大门向我走来:
“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的.”我回答道,她的洒脱.率直与自然让我觉得就算是再等上个把两个钟,或十年万年也都愿意!
顺着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干凈的园中小路,踏过一座小石拱桥,我们拾阶而上到了一个亭子里,亭子的名字叫
“悦心亭”.进到了悦心亭,我才觉得真的该佩服给这个亭子起名的人,这名字起得太贴切了.看着凭栏眺望的她,一头秀发让微风轻轻撩起,又缓缓放下,我的心情真如头顶上的那片蓝天一样明凈.开朗!
我曾提议将我们的名字刻在亭内的柱子上,而我们最终谁都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们不愿意学那些
“俗人”来破坏这原本很好的建筑,而这悦心亭的确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我曾写给她的一首三字诗记载了我们的那段岁月:“孤亭内/冷廊外/终因缘/初相见.
谈古今/论文章/;数相思/诉衷肠......曲已终/人将散/同林鸟/各飞扬.道珍重/勿伤悲/若有缘/再相会!”
她也曾在分别后的来信中数次提起过悦心亭:
"...自从回到江南后,也曾去过几趟悦心亭.那里面的灵秀之美已消失殆尽,那时是冬天尚觉温馨怡人,如今是夏天却觉得寒气袭人.如果那里人迹罕至的话,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后天是星期六,妹妹让我带她去公园玩,这不又多了一次去悦心亭的机会?这几天老是阴雨连绵,也有好几天没有去了..."
站在悦心亭前面俯视园内,右侧靠公园门口是一个旱冰场,我第一次学溜冰便是在那儿,那完全是出自心血来潮,后来学了没多久便再也不想进去了,主要是因为那里的音响太刺耳还有场面太混乱,加之自己本来就对溜冰兴趣不大的缘故.我曾问她喜不喜欢溜冰,她的回答跟我完全一样!
公园的北边有几个土丘,土丘上种着数棵腊梅树,她对于那些梅树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她经常在给我的信中说"…真愿自己能像梅花一样永远超尘脱俗.冰清玉洁.坚强耐寒."在离别后的来信中她也常提及那些老梅树
"…前日是星期天,下午我去公园看了梅花.在那片残枝交错的梅树底下,偶尔也能瞥见几朵已凋谢.枯萎的梅花,我本想拾几朵夹在给你的信中,可知你又是怜香惜玉之人,只好作罢.花开花谢本是自然规律,人也有生老病死,无需叹惜与悲伤,梅花一过花开之时就凋谢了,但是她的高尚品质和坚贞不屈的精神并不随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像她如此高洁的'性格'并不需要别人用怜悯的眼光来看待,她把芳香默默奉献给人类,用自己美好的品质感化人的心灵,此生足矣!…"
她一直称这几棵老梅树是她学习的榜样,并以其自喻.于是在后来她让我给她起一个笔名的时候,我便起了"若梅"二字!她很喜欢这个笔名,她在我们离别后的一封来信里说:"…你给我起的笔名我现在仍然还很喜欢,若梅应当是纯洁.高雅.脱俗和坚强的,我害怕自己一旦到了外面,为了谋生而不得不改变自己,若变得庸俗了,就不像你心里盛开的那朵梅花了!…"
"我不能老是出来,这样我妈迟早会知道的."她说完见我一脸迟疑的样子,又微微一笑接道:"不过我答应每周星期天下午我会准时来这儿!"
"那不是一周才能见你一次?"我喃喃道,我想她一定知道我在学校里是极少与女孩子来往的,就是同班同学,我也很少与她们坐下来能聊过五分钟.如果这样我说不定与她一周也难得讲得上几句话.她果然是个聪颖无比的女孩,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她抿起小嘴,然后一扬眉毛道:
"你可以给我写信呀!你每天想跟我说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好了."
"写信?"我愣了愣,旋即爽快的答道:"好!那我们就一天一封,好吗?"提到写我不禁又来劲了,那不正是我的拿手好戏吗?
"好!"她的回答欢愉中透着说不出的干脆.待她回答之后,我与她使劲的拉了个钩!
从那以后,写信便基本上成了我们主要的交流工具了.那段时间每次下晚自习后,我都会尽量捱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为的就是将写好的一封信塞进她的课桌里,而我每次进到教室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看有没有她写给我的信!然后每个星期天,我们都会依约聚首.那是一段令人惬意和留恋的日子!
当爱国桥公园的草地被我们踩得由青变黄了的时候,我们选择了另一个地方,她称那儿为我们的“家”!
那是镇旁的一座小山坡,虽然小,但对该镇来说,已算得上是很高了,站在山顶上可以俯瞰小镇全貌.我们所谓的"家"其实就是这山项上的一块小草地.每次上山的时候,她都说要跟我比赛看谁先爬到山顶.当然她也有赢的时候,而当我说我是在让着她的时候,她却总会抿着嘴一个劲儿硬说 “比不赢就比不赢,还找理由!羞羞!”弄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爬到山顶后,我便会一屁股躺在我们那个 “家”里,闭上双眼,放松四肢,舒服的享受着暖阳的沐浴,她通常则是静静的坐在我的身旁凝望着远处的群山,或用草杆织一些小辫子,而一般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想方设法把我弄起来,让我跟她聊天.如其说是说与她聊天,还不如说是在听她"说书",因为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金口难开",而她却总好象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有时候她实在说累了,便像一个小孩似的央求我"你说说吧!怎么老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呢?"我却常回答道"你说吧,我听着就行了."当我一次又一次的向她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开始感到惶恐了:为什么我就是老找不到话题跟她讲呢?我真是搞不懂自己,平日不与她在一块的时候,老觉得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真正在一块了却又无话可说?可惜她始终都不知我内心的忧虑.她每次依然不厌其烦的跟我讲她的所见所闻和关于她的一切琐事,有时她讲着讲着竟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噣嗦了?"或"我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长舌妇了."而我却通常是堆起一脸笑容说"怎么会呢?不管你讲什么我都愿意听的!"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的笑容肯定是难看之极.
她在后来的来信中说起这个"家":
"...你说你很想一个人面对黄昏望被淡淡夕阳染红的山峦,令我想起了那个'家'.在那里有我这十几年来最美好的.最快乐的也最难忘的时光,我现在回忆起来都有点诧异自己的胆子怎么那么大,怎会生出那么新颖.奇怪的想法...".
"...我很想去看看我们那个'家',看看我织的小辫子还在不在?..."
她常说要我做一个“面对夕阳微笑”的人,当时我是真的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现在我才似乎开始明白了.
沿我们"家"所在的那条山脊向前再翻越两个山岭,便是一片梨园.梨园很大,顺着山势种着,那时虽是落叶之时,却仍显得非常密集,想必到了春暖花开之际,定是美不胜言!我们曾约定于来年开花的时候到这儿来摄影,可惜最终都未能如愿.
梨树丛间有一条通至山谷的小路,下到山谷,长着很深的野草.记得我曾在此对她说:
"我想让你说一句我最想听到的话."她硬是愣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于是我只好代她说道:
"我爱你!"
她似乎感到有点意外,但马上便回过神来了,只见她半低着头的轻声说道:
"我爱你!"说完后脸上明显的飞起了两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