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会 做
草
花盆里的杂草,不经意的又长出来了许多,冲破褐黑色的泥土的封锁,嫩嫩的草芽弱不禁风,仿佛一星映着蓝天的晨露,稍有日晒雨淋,便会荡然无存。事实上不论有多大的风,也不论有多大的雨和多么强烈的阳光,草芽都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的,它会不断地生长,然后展开叶片,昭示出自己生命的存在。
读过一则故事,讲的是胡风先生五六十年代蒙冤坐牢期间,四周是铁灰色的山,难得看见一株树、一棵草的自然景物。有一天,他发现了一棵被太阳晒得蔫蔫发黄的小草。见到如此一棵虽然很孱弱却还有着生命的小草,他喜出望外,激动不已,于是,决定使小草恢复旺盛的生命力。从此每天放风时,他就从牢里含一口水,喷洒在小草的身上。没有多久,小草被救活了,并且越长越高,越长越旺盛,绿油油的发展到一小丛,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从成都乘车西行,翻越皑皑的雪山到阿坝州去报到。在海拔4000多米,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没有飞禽,没有走兽,也没有一棵树。可是,我却看见了枯死的草丛和从草丛里重新生长出来的小草,虽然小草不象其它地方的草那么嫩绿,那么鲜亮、诱人,使人留连忘返,可也青蓝青蓝的,十分惹人喜爱。
小时候大人常说草是很贱的东西。地里的草,田里的草,每年都要除上若干次,手工不行了,就用器械,器械再不行就用化学药品。不过,任随你怎样摧残、怎样蹂躏,小草似乎都不会灭迹,即使有时看不见踪影了,可春风一来,春雨一洒,小草又不声不响的从土壤里,从石头的缝隙间探出了头。
时常有人抱怨命运多舛,时常会听到一些生不如死的感叹。我想,抱怨什么,感叹什么,难道人还不如草,草尚能顽强地同命运、同大自然抗争,有着强健体魄和无穷智慧的人难道却在命运和大自然面前低下了头么!
学会做草吧,草虽然渺小,不足挂齿,可是,只要一息尚存,它就会让生命摇曳出盈盈的绿,让生命得到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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