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怪才余杰与他的抽屉文学《火与冰》

作者：忆水游筝

读书札记

“当我什么都想说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时候我只能尝试着用声嘶力竭的文字哭泣着证明我对这个世界难赋深情的发言权”当我一口气将这句粗制乱造长达五十个文字的段子写在《火与冰》的扉页上的时候，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地沉重，犹如巨石压着。“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垃圾——文字垃圾”，余杰将这句话刻在了书的首页，题做《心灵独白》。文字垃圾，这不仅意味着流毒身心的黄色文字制品。我害怕自己卷入垃圾制造者中，我所要表白的会玷污它的圣洁，我所表现的相形见绌会见笑于大方之家。

余杰是什么都敢面敢想敢言而敢怒的真正“北大人”。谓之“怪才”当之无愧决无戏谑之言。“文笔犀利，思想深邃”，犀利是形容刀的，深邃是形容海的。余杰的杂文便是刀，便是海。常言太阳不可以直视，历史不可以直视，人性不可以直视。然而作者犹如后羿，犹如夸父，偏要拉弓射箭，偏要奔跑逐日，偏要翻检历史令人惋惜与侧痛的一面，偏要为狂妄虚伪的人“剥皮”揭面纱。但他毕竟不是生活在神话与传说中。于是我们看见了萨达母，斯大林，李鸿章，钱穆，杨朔，北大学生，太监，卡拉OK厅中的男人与女人，一个个赤裸裸地走来，面对面，无遮掩，让我们看他们的残酷，丑陋，灰暗，伤疤。同时我们也看见了余杰的偏激与异端。因为他毕竟是生活在现实中，形象更像一个骂街的泼妇。原来骂人是可以不使用胀话的，因为作者的才华横溢。当文学一片爱情的星空灿烂时，唯他卓尔不群，能无“怪”否？

从书中摘抄一二谈谈。余杰认为杨朔的散文是单调散文，“杨朔的散文是最容易学的，因为它是模式化的。老师像外科大夫一样手拿解剖刀，一下子便将它们分为五个部分：见景——入境——抒情——升华——主题。中学教学最喜欢让学生‘分层次’而杨朔的散文层次最分明，环环相扣，似付一气呵成。”语言幽默咴喈，读来颇心畅，如临春风。杨朔，早已家喻户晓了。余杰的批评中肯，切中要害。在应试教育制度下，这种声音久违了。莘莘学子十年寒窗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抽屉里藏着本杂志便是闲书。老师的眼里“只有你”，化用王小波那句颠簸不破的名言杨朔先生的散文“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不跟你讲道理。于是我们中学生的课堂上“很杨朔”的噢！余杰的一席话，大有快刀斩乱麻之势，点燃了大江南北无数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愤怒的火种。写了十来年的作文了，作文还叫作文，写不出一篇文章来，恐怕这一辈子都要操童子业了。呜呜，这中误人子弟的写作模式得批，得该。在今天中学生之喜欢，金庸武侠，琼瑶小说，成龙电影，一个都不能少！显然余杰是聪明的，透视中学生心理，于是“一边倒”，拍手称余杰之幽思忧愁作杂文“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也不需道理。

在《心灵独白》中有这么一段”萨达母又当选总统。唯一的侯选人，全票通过。伊拉克外长阿齐兹说：‘选举是公正的’”这简直是世界上第二短小的小说了。全文不着一个字的评说，然而作者要表述的全在其中了。可谓字字千金。读不出作者的愤怒的人，大概只有白痴，疯子与文盲了。

在祖国发展的大好形式下，文学的苗圃里百花齐放。然而文化蒸蒸日上，文风江河日下，其中充斥着的杂草，野草，甚至毒草，谁来清除？鲁迅举着“民族魂”的旗帜，追寻者万千。余杰是宣传者，是批评家，是审判长。读余杰的杂文，那些仕途上翻云弄雨心术不正的政治掮客，那些书场上满腹经纶居心叵测的墨客文人，自感于个人无益于个人，于历史有愧于历史，能不低头，“你还不忏悔？”人们彷徨的时候他呐喊着。侠之气胆，为其扼腕！

《火与冰》中也不只是发难的文字。愤世嫉俗的余杰也不只是站在历史舞台上喝倒彩的，他也歌颂历史上伟大的先圣们。“上古我欣赏刑天，欣赏他断首后仍舞干戚的英姿；中古我欣赏嵇康，欣赏他刑场奏广陵伞的悲壮；进古我欣赏例贽，欣赏他冬天牢中挥刀自刎的豪迈；近代我欣赏谭嗣同，欣赏他留下来为求一死的决绝；现代我欣赏鲁迅，欣赏他让海缨”忘了我，好好生活“的透脱；当代我欣赏李傲，欣赏他稳占五百年来汉语写作前三名的骄傲。有一天我将欣赏我自己。”从这里我们可以看见余杰的另一面，洒脱而浪漫，没有了老练辛辣，俨然一个诗人！

《火与冰》这本书，是一个朋友在郑州辛苦搜寻后在新乡买到的，一本旧书，经济日报出版社出版。那天朋友打电话问我要点什么，我点名要了余杰的《火与冰》。拥有《火与冰》，拥有精神食粮，拥有美感滋养，拥有生命质量，拥有对这个世界的发言权。

“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思想者呢？我不知道。行囊里有一部书——《约翰.克里斯朵夫》”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思想者呢，我也不知道但行囊里也有一部书——《火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