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2012年5月16日的《今日健康》<健康·阅读>版                              

                  秋 水

                                         皓婉凝雪／作者

                                                五

    两个月过去了，秋水从悲痛和噩梦中醒来，感觉体重轻了许多。虽然天天还在想，夜夜还在梦，但欲哭无泪，而且每天比以前辛苦多了，什么都得自己做，就连挂窗帘的事也没人替代了。只能自己踩上板凳，一个勾一个勾地夹好，再慢慢下来，有时累了就坐在床边木讷地休息休息。

    回想起和福生相亲相爱的日子，生活是那样的甜蜜，就连争抢喂孩子，似乎也是一种快乐和幸福，如福生还活着的话，那日子一定过得很舒心。

    可眼下，家里没有积蓄，单位才给了200元的抚恤金，以后生活怎么办？此时，她大脑里一片渺茫，别人的安慰、大伙的同情显然无济于事，毕竟不幸和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

    母亲是从村里来的，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看到女儿的痛苦，也陪着流泪。

    母亲和她商量，自己先留下来和她做伴，照顾孩子，她趴在母亲的身上又哭了。“妈，女儿的命不好啊。”母亲给她擦擦眼泪，自己也流泪，这位善良的母亲在想：如果是我走了就好了，这样就能减轻女儿的痛苦……

    “要不回咱村吧。” 母亲小心翼翼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没有收入，带俩孩子，怎么活呀？”

    秋水没有吱声。

   “按理说，嫁出去的姑娘已是男方家的人了，可福生全家还处在悲痛中，你婆婆的身体又很虚弱，就先住在妈家吧，你爸也是这个意思。”

    秋水用浮肿的眼睛看看母亲，软软地说：“我从小就向往城市的生活，你和我爸都知道，每当听到在城里做工的人回村后讲的那些新奇的东西，我做梦都在羡慕，所以我千方百计想着来城市，就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你看我找了福生也就成半个城市人了，再说，村里教育落后，我还想让两个孩子接受好的教育，好让孩子们长大有出息，这样才能对得起福生啊！”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妈知道你的心思，从小就要强，可惜当时村里没有学校，没让你念下书。”

    看着秋水难过的样子，母亲也不好再强求什么。

   “要不过几天你去找找福生单位的领导，看能不能给安排个干的。如实在活不了，再回村去，你说呢？”老人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得就像剜了一块肉。

     秋水有气无力地回答，“嗯。走一步说一步吧。妈，你不用太操心了！”

    夏末秋初的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飕飕的凉风穿过窗纱带来了早寒的气息。秋水关紧窗户，给熟睡的母亲加了一块薄毯，自己却辗转难眠：下一步该怎么办？（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