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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

(2007-10-11 20:5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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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街区

名城

江南

分类: 文化名城
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

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

  

   经常想,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许会在我们不经意之间,从我们身边溜走了,甚至从我们眼皮底下彻底消失了,包括景、包括物、包括人,是不是也包括小西街。

   小西街在哪儿?来湖州工作前一直搞不太清楚。第一次知道小西街,记得是从南门汽车站下车,穿过当年熙熙攘攘的朝阳巷,在拐往南街的一条小街口看到一块路牌,上面写着小西街,名字很普通,房子很破旧。那时的小西街上最出名的是街口的煲店,和妻子刚谈恋爱那会儿,常去那里打打牙祭。后来拆迁到了星火大厦边上,还是叫小西街煲店,好久没有去了,不知道现在还在否?妻子初中时候曾在小西街的石乱巷小住过一阵子,对那里长长的小巷至今印象深刻。而我只是偶尔图方便匆匆穿巷而过,从未仔细打量过小西街。今年的10月2日,我在国际大酒店18楼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从窗口望下去,我惊讶地发现就在层层现代建筑包围的湖城中央,居然还有一大片傍河建造的的老旧房子,许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成片的、清一色的小小乌瓦铺成的房顶,心里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那不就是小西街吗?我决定饭后去那里走走。

    一走进小西街我就喜欢上了那里宁静的巷子。小西街沿着南北方向辐射出很多条小巷,历史上的湖州小巷很多,据记载明万历时有名字的巷子就多达168条,湖州人习惯把小巷叫弄堂,小西街南边的弄堂是通向上世纪60、70年代建的旧居民小区,而北边的弄堂是通向河边的。我穿梭在一条条的小弄堂里了,午后阳光灿烂,而小弄堂的光线很暗,一走进巷子就好象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世界突然安静了,没有车马的喧闹,没有人声的鼎沸,时光仿佛倏忽间退回了几十年。小弄堂幽长,逼仄,两人交错都需侧身而过,如果不巧来一辆自行车或电瓶车,那你只好把整个身子都贴在老墙上了。弄堂两边的风火墙很高,用赭色条石修葺的门却很小,这让我想起了吴冠中的江南风景,一面白墙,可以从纸底一直画到顶天,门却那样小,如同花园单辟的角门,不是吴冠中故意变形,原来他是有原型的。我知道这里曾经是粉墙黛瓦主宰的世界,而现在早已斑斑驳驳,早已被风雨打磨成了灰暗色,剥落的墙面露出的是块块本色青砖,还有那长满青苔的角落,满眼是岁月的沧桑。午后的弄堂没有行人,寂静一片,我只碰到一个坐在门槛上发呆的老头、一个在巷子尽头河埠头上洗菜的老妇。我慢慢地踱着,抬头看了看窄窄的细长的天,天空的明亮与巷子的幽暗对比强烈,我忽然无由来地希望下点小雨,无可救药地想起了戴望舒的诗。在这个热闹的时代,在这个城市的中央,我居然可以、竟然可以?在这样一条条幽静的、破败的小弄堂里漫无目的地闲走,漫无目的地怀旧,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每走出一条小弄堂,我都有一种恍若昨天的感觉。

    第二次是在午饭的时候走进小西街的,我就知道小西街不只是宁静,宁静的也许只是午后的小巷,小西街其实很热闹的,生活气息很浓。我惊讶地发现那家买菱湖雪饺的店居然还在,菱湖是我的老家,10年前我在这里买过雪饺犒劳过未过门的妻子,这次看到格外亲切。中午连小巷子也变得热闹起来,午后合着的小门现在都开着,进进出出的是洗菜做饭的女人,抄菜的声音从老房子里此起彼伏地传出来,然后就是满巷子的菜香,勾起了我的食欲。一个开巷口开小店的中年妇女,看着我拿着相机东照西照的,就对我说:“你这么喜欢拍这个旧房子啊,其实我们都住厌了,一家人就住着一二十个平方,难受。” 她说的没错,小西街上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太好,住在这里的居民是湖城生活相对拮据的人群,大多租住着房管会的老房子。生活虽苦,但小西街上的人生活乐观,中年妇女是笑着跟我这些话的,并没有带着牢骚和怨气,一边说的时候很利索地搬出了电磁炉,就在巷口煎起了荷包蛋,大声地喊着自己家的和邻家的孩子快来吃荷包蛋,其乐也融融。在一条弄堂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子搀着他的奶奶,笑着说:“这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我颌首笑着说:“是好看啊。”“说得也是,否然那会介多人喜欢到这里来拍照。”于是他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我想他这个年龄的人还不能理解这旧房子的意义,但他还是很热情地向我推荐隔壁的小巷,说那条巷子比他们家的这条好。还有那个在小巷尽头河埠头洗菜的银发老妇,听到声音,抬头看看,对我友善地笑了笑,继续专心地洗她的菜。台风罗莎将至的中午,木桥南弄巷口河边坐着一个老头,慢慢地剥着毛豆,刚从外来回来的女儿关切地说外面风大,快到里面去,老人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他的对面一扇小门开着,靠墙放着小木桌子,一对老头老太一边坐一个,中饭吃得正香呢。两个光头的老人,在一个开着大门的院子里闲话,我拿起相机要拍了他们,他们哈哈地笑着:“我们两个光头有什么好拍的。”我和他们闲聊,谈到小西街拆迁与改造问题,他们笑笑说,习惯了,无所谓啦。小西街上老人多,生活节奏总会慢一些,他们性情平和,他们始终微笑着,诠释着"百坦"的精髓与真谛。

    站在永安桥头眺望小河两岸,我想起了古人对湖州“水晶宫”的美丽称呼,翻看《湖州古诗选》,我惊讶于宋元时代诗人们“水晶宫”出现的频率之高,我看他们是用“水晶宫”来代指湖州了,难怪赵孟頫要自称水晶宫道人了。历史上的湖州是一座水城,是东西苕溪汇流处,一座漂浮在水世界之上的城市,街巷伴河逶迤走蛇,人家枕河而居,城市的空间和生活状态都是以水为中心的,在小西街区我依稀看出了一点湖州的旧日模样。

    在农工商前西式绿化带的河边,我向西望去我看见小河蜿蜒前行,两岸傍河而筑的是层叠破旧的老房子,幽静的河面之上覆盖着几株老树,我仿佛觉得,在那里可能真的隐藏着一个不为我所知的神秘世界。小西街所傍的河流是苕溪的支流,称漕渎,过红丰路,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清源门,然后,河水就悠悠地流向太湖。在小西街北行的小巷尽头,总有一个埠头等着你,有些埠头旁很人性化地载种着树,这些有些年头的树是夏日为你遮隐,雨天为你挡雨。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小河两岸的很多埠头居然都是直接从房子开着角门延伸下来的,成了房子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有的还修着挑出的平台,装有木质的栏杆,当年是可以倚靠着欣赏河面上来来往往的风景的,而家人也就不用出家门就可在这河边石台阶上淘米、洗菜、洗衣、担水。条石修葺的河埠头有的是马鞍型的,有的是单边的,在两岸密密地排列着,一个连着一个。修葺很整齐的石驳岸缝隙间顽强地长着些杂草杂树,生命力非常旺盛,菁菁蔓蔓、枝枝桠桠地伸向河面,团团绿意点缀着秋日的河道。眼前这样的风情曾经遍布整个湖城,而现在只剩下小西街、衣裳街有限的几个破碎的片段。关于湖州水城的描摹,我想没有比两个外乡人的诗写得更好的了,宋代蜀僧居简的《忆霅》说:“梦忆湖州旧,楼台画不如。舟从城里地过,人在水中居。闭户防惊鹭,开窗便钓鱼。” 还有明代岭南诗派宗师孙仲衍的《湖州乐》说:“湖州溪水穿城郭,傍水人家起楼阁。春风垂柳绿轩窗,细雨飞花湿帘幕。”此景此情怎么不令人向往啊,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外出湖州人的乡愁总是湿漉漉的,总也离不开水的原因吧。

    那天我记不得自己转了多少条巷子,终于在一条巷子的尽头不再是埠头,而是一座石板桥.桥名永安桥,湖州人习惯叫它木桥头,明明是石桥却偏偏叫木桥头。我在桥边的埠头上蹲下来,发现石桥板下还有几个发暗的老木头,我想最早的时候桥面上铺的也许是木板,后来才改铺条石,这大概就是木桥头的来历吧。湖州人其实是很念旧的,就好比是现在的南街一点古代的东西都没有了,却还保留一大串唐宋延续下来的古地名:定安门、编箕弄、状元坊、仪凤桥、观风巷……。记得老家旧房子边就有一座桥,早先时候两边是石头垒的,中间就放一块木头和条木钉成的桥板,是活动的,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在上面演绎飞渡卢淀桥的游戏。后来有一年发大水把木桥板冲走了,大水过后为图方便村里把它改建成为水泥板桥,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少了很多乐趣。永安桥的两边长着两棵高大树,荫翳蔽日,桥上石栏的确是盛夏乘风凉、走累了歇脚的好地方,第一次两个光着膀子的人对坐着闲话,第二次一对母女倚靠着看河上风景。桥的西南有一座大宅子,河边是码得特别整齐的石驳岸,驳岸之上接的就是高高的风火墙,墙上几扇不规整的小窗明显是后来开的,墙内一棵银杏树、一棵枇杷树、一棵女贞树,高大的树冠跃出了风火墙的阻挡。墙的两边各开角门,各有延伸至河边的埠头。桥的东南是一座非常有特色的两层木结构的房子,后檐有柱延伸至河埠石级,有点吊脚楼的味道,精心设计把住宅与水面融为一体,河埠石级上面的斜格纹花窗很好看且保存完好。

    第一次,我在桥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静静地观赏沿河的风情,午后的阳光照着河面,也照着河边破旧的老房子.蜿蜒曲折的小河、苍老的驳岸与埠头、层叠的老式风火墙,还有那石桥和老树组成了一幅和谐宁静的水乡古城风貌,水、桥、街、巷、宅巧妙地融为一体,自然天成。第二次,台风罗莎终于带来雨水,我只能站在河边欣赏,上次让我扫兴的暗绿色蓝藻终于不见了,有阵风过,吹皱了一河秋水,雨点打在水面上也激起了些许涟漪,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周围忽然一下子恢复了宁静,对面的旧房子在雨中越发显得沉默,但雨水也洗亮了老房子,仿佛在雨中获得了新生,变得鲜亮起来,那棵斜倚在埠头上的老桑树的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些,精神了许多。

    永安桥的北侧立了一块石碑,上书: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钮氏状元厅。下桥沿着河边往东走不多远,我就看到了气派的门厅,上面有很精美的木雕和砖雕,正在晾晒衣服的女主人跟我说这就是状元厅的后门。我看到宽敞大门被分割成两个小门,分别住着两户人家,真可谓旧时王谢堂前,今住寻常百姓。对面小西街的老房子在阳光下不知为什么却变得更加的暗淡无光,早已褪去颜色但依然高高的风火墙,驳岸上已朽但依然看得出精致的木栏和木窗,告诉你那里曾经住着湖州有身份的人家,这里曾经是名门望族、富商官宦聚居之地,然而现在韶华已逝。
  在小西街的转悠,会经常不经意地撞进一座大宅子的,从那些开着的小门进去,那些原来应该是院子或天井的地方,原来应该栽种枇杷树,搭上葡萄架,摆上花卉盆景的地方,现在无一例外地横七竖八地搭着简易房子,经常是一个抄菜的老妇,从简易房的小窗洞看着你笑,很多的老房子院子四周都有走马楼,有非常精巧的木楼梯和漂亮的木栏杆,虽然落满了灰尘,但也掩盖不住曾经的辉煌。在小西街我经常会在一座座破败的房子或一堵堵斑驳的院墙前停下了脚步。想象在斑驳院墙背后,在破败的房子里,曾经发生着的故事,我想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见证过一个家族的兴盛与衰败,荣华与没落.很多年过去了,往日的富贵荣华早已如过眼烟云了无痕迹,只有这残破的院墙和房子依然顽强的伫立在萧瑟的台风中,无声诉说着昨日的辉煌.一个多世纪的风云变幻,现在唯有这悠悠的苕溪水日夜不息流向太湖,归入大海。

    未被拆除前的马军巷是个什么样子,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从几位曾居住巷里的同事的叙述,几位热心保护老湖州的文人的笔下见识过。马军巷的好我只能凭想象,始终觉得隔了一层,不真切。但毁了的东西是永远无法复原了,重新建造,造得再好再象也只是赝品罢了。比如乌镇,上世纪60-70年代,父亲年轻时常去,远在乌镇出名之前父亲就经常跟我说起乌镇和在乌镇发生的人和事,那一天我给父亲看现在乌镇的照片,他瞪大眼睛疑惑地说:“哪来这么多的老房子啊”,。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说当年拆马军巷的时候,是乌镇人把拆下来的东西一船一船地往回运,乌镇人有眼光的啊。
  然而,毁了也就毁了吧,其实在5000多年文明史上,中国人不知道建了多少,又不知道毁了多少,但人们的日子还得过吧,历史的车轮还会照样滚滚向前的。我想,与其对已经没有了的东西大发感慨,还不如多思考该如何更好地去保护现在还存在的东西,如果有能力的话。常听人说,现在惟有傍溪水而起的衣裳街、小西街还完整地保有我们这座古城最深的记忆,我希望能够好好地保护起来,甚至修复起来。我担心开发以后会不会变味,现在的小西街虽然破旧,但很真实,很生活化。曾看到乌镇的开发商对着CCTV的摄象机大谈二期开发,骄傲地说:“我们投入了3.55亿元,把所有的居民全部迁了出来。”听着这话,我心头涌动着一种悲哀,人都走了,没有了真实的生活,那里还有什么呢?即使是著名的苏州园林也因宅园分割为众多的专家诟病,因为苏州的园林说到底也应该是宅和园的结合,园是为了某种生活理想而建,有宅才有生活,宅和园结合才是完整的园林面貌,没有了宅支持的日常生活,园林诸多的雅和趣也就无所依附了。而现在的苏州只有园林没有宅院了,比如著名的拙政园的西部宅院已经没有了,而那里恰恰是主人们真正生活起居的地方,在园林中游荡,我们常常会疑惑以前主人难道不食人间烟火吗?因为我们找不到他们在哪里吃,在哪里住?不知道,100年的周庄,庄子里是不是家家户户都卖着万三蹄,蹄子不知道又卖给谁?那些在演着的民俗真的曾经在这个地方发生过吗?真的会在河面上演吗?乌镇原来真的有那么大的戏台子吗?镇上真的开有印蓝花布的店子吗?打小时侯起我就喜欢吃姑嫂饼,不知道跟乌镇有没有关系,只知道那是有着美丽三桥的双林特产,但现在据说也姓乌了?还好我老家的雪饺还姓着菱湖,依然在小西街上卖着。

    小西街河对面的一条巷子里,有一棵老柿子树,生命力旺盛,上面结了很多红火的柿子,让我心动。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树依然能够挺立,小西街里的生活呢,我想也不会消失,但愿它还会继续。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湖州:小西街——城市中央失去的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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