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日记57--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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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拉萨生活在别处夜航西飞柏瑞尔·马卡姆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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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些画面。
三轮车经过,倏忽飞掠过的猫。
在小区入口,左边山顶的一些微的光亮,是每晚抬眼必看的一个视角,已成习惯。
某夜。雷电交至。忽逢停电。点着蜡烛蜷被窝啃书爬网,有温暖的感觉。
WC的窗口。阳光很暖。布宫下的草地绿意盈盈,很想下去坐着晒一天太阳。
街角,卖藏香的摊儿。她在静静地选香,付钱。背影的发丝映着日光,很美。
脚底下,看日影西斜。仍未动,静坐成一块石头。然而只是幻觉,从未试过。
同样的街。某日起尘飞扬。某日阳光正烈。某日有烟火味。某日雨水泥泞。一脸的微笑和狼狈。收拾起落心事。吃面去。
傍晚,在湖边,看云开云散。石头边的草疯长。毫不留情地掩饰着过往。
2.一些声音。
街口转角。一个破旧面包车里忽然传来,爱尔兰风笛的轻扬声音。繁杂的尘土飞扬的熙往街头,立刻安静下来。时空交错的错愕,在拉萨。
言语不能触及的一些叹息。
3.谁。
信念在深夜里一点点坍塌。看不清来路。然而等待破雾前行的那个远方。远方的天光依旧闪亮。
MSN上,久未联络的朋友,会给我传一些书的信息。他们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书。有些故友,因为我读过,买了同样的书,支言片语在不同的时空传递着喜好。好似分开旅行着各自的人生,偶尔会有交汇。
4.《夜航西飞》。
《走出非洲》类似风格的一本书。
“我很容易想象到苏格拉底处于亚历山大的地位。要是有人问亚历山大‘你能做什么’,他会回答‘征服世界’。苏格拉底对这个问题就会这样回答,‘使我的生活适得其所。’”隐约记得这是蒙田的一个假设。而柏瑞尔既像亚历山大一样驰骋冒险征战,又有一颗安妥镇定自得的心。这是多么奇妙难得的一生。
柏瑞尔·马卡姆成为首位独自驾驶飞机由英格兰飞越北大西洋的飞行员,这项成就让她成了大西洋两岸媒体的宠儿。
“可能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
“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争先恐后的征服者们忽略了非洲之魂的根本,那正是抵御征服的原动力。这灵魂没有消亡,只是沉寂。它的智慧并不缺乏,但却如此单纯,被现代文明的狭隘眼光视若无物。非洲大陆年代久远,许多子民的血脉如真理般脆弱而纯粹。马塞人的祖先或许就生活在伊甸园附近,而那些近世纪才发迹的种族,只懂得以武器和自负武装自己,他们又如何能与马塞人的纯洁血统相提并论?野草不会腐朽,它的根吸取了天地开辟之初的第一缕生机,并依旧守护着它的精华。野草总能复生,人工栽培的花草在它面前退却。种族的纯净与真正的高贵并不靠官方文告确立,也不靠生搬硬套,它保存在自然力量与生活目标的紧密关联中,土著牧羊人对它的了解并不逊于头戴学士帽的学究们。
军队会继续征伐,殖民地将数易其手,但无论发生什么,非洲就这样躺在他们面前,一如既往,像个伟大、睿智、沉睡的巨人,丝毫不被帝国列强们此起彼伏的吵闹干扰。这不仅仅是一片土地,这里寄托着人类的的希望和幻想。”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到那片广漠的赤红的,没有商业侵染的土地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