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朱子学提纲》(34)
(2012-12-14 1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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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的转进杂谈 |
分类: 温故知新 |
竟有三天没抄写了。今天本打算去幼儿园看望实习生的,清晨想着就留在这里抄读吧。在博客上的“读书札记”,小诗和叙事篇轮流上传,不读书,就传不下去了。昨天与六一、萍在说,最近几年自己的变化和进步,就在于可以安静地读书。这种感觉很好。(2012-12-14)这里,在说朱子如何从泛观博览到守中勿失。这是一个学而有得的过程。
至朱子四十三岁,又成《论孟精义》。此书仍如《论语要义》,独取二程及其朋友门人凡九家之说。惟由《论语》扩及《孟子》,又改“要义”称“精义”。然当注意者,朱子至其时,仍只采前人说,不自立意。又于二程门下诸家,谓其浅深疏密毫厘之间,不能无少异于二程。此处的浅深疏密毫厘之间的差异,真的是需要在人心上称量。这也即是朱子所持守的学问之道。然又谓读《语孟》,不可便谓其所收诸家《精义》都不是,都废了,须借它做阶梯去寻求。须借它做阶梯去寻求,这一语真好。有启发。乃谓切磋琢磨之功。此时,朱子在大体上,仍是从程门上窥二程,从二程上窥孔孟。由近而远,推寻及之。“上窥”,或“进窥”,这个词含蓄,有深意。使人想到学问递有进阶,又使人感悟到对学问只是窥见其一斑,而保持谦虚之心。惟于程门诸儒,已渐悟其有失师旨。
至朱子四十八岁时,《论孟集注》、《或问》成书。此时,朱子已认《精义》中说得没紧要处多,故只约其精粹妙得本旨者为《集注》,又疏其所以去取之意为《或问》。至是而朱子始自出手眼,尤于二程门下诸家说多所摆弃。室内是音乐,老公在唱歌。这几日连日忙,包括在外面唱工作歌。他需要放松。看到他出神投入唱上一曲,忽然很感动。看他样子好可爱的。
朱子是一个为学谨慎的人。或则说,依着对学问的一番浸沉,对心性的一番体会,慢慢寻去,终有取舍。这里的“没紧要处”,“精粹妙得本质者”,“自出手眼”,“摆弃”等等话,将学问之功形容得那么生动,恳切。读着却是能理解一二分的。
《或问》中于诸家说多有驳正,为恐使学术风气趋于轻薄,故不以示人,独在其门人间私相传录。但其后《集注》屡有删改,《或问》不及随之不断增修,故遂中止。今于朱子四十八岁后《集注》之不断删改,与其对诸家之续多驳正处,只有读《语类》,尚可窥寻其一二。对于朱子学问转进之梳理,作者这段话,意谓做学问必是明确到此,才可谓真知学。前所收之《精义》,至朱子五十一岁时,又改称为《要义》。蓋至其时,朱子已见所收“精义”未必精,而仍不要都废了,故又改称“要义”,乃与其三十四岁时作为《论语要义》时取名《要义》之意又不同。蓋先之称《要义》,表其重视。后称《精义》,表其更重视。后又改称《要义》,则表其不复如称《精义》时之重视。反复之问,却可表现出朱子学术思想之与年俱进。这最后一语,即朱子学识思想之与年俱进,忽然想说,学问不当如此么,不仅是与年俱进,而且是与日俱进。这样的做学问踏实,与这样的学问打交道,也感踏实,不是么。
今在综述此一番经过:其先为《要义》与《精义》,皆是一依二程为主,而旁及二程之朋友与门人者,最多只九人。嗣为《集注》,乃始自出手眼。其《论孟集注》与其《学庸章句》之最后定稿,徵引诸家,自汉以下凡五十余人。专就《论语集注》言,亦有三十余家。较前为《精义》时增出甚多,此是一大转变。又其引诸家,或因其说有病,而加增损改易,非其本文,此已不得专以会集诸家视之。又有同时引两说,因其皆通,故并存之,惟每以列其前者为稍胜。其实这样的工夫,(指能详解其原委),就是读书工夫,并一定是为人工夫;如以朱子为朋友,才会如此细致探求。又于注下加圈,圈下复有注,则多认为是文外之意,只于正文有发明,或是通论一章意,其价值自不如圈上之注为正式阐明孔孟本旨者之更重要。这里引我思考。如何在读“四书”“五经”时,可以明了孔孟之本旨,我感到,目前自己只是以模糊了解为满足。(接触《论语》多年,到今天还没读《孔子传》,总感到自己有所回避一样。重于自己所感,而轻于历史史实。)近日,众友抄读《弟子规》,《学记》,《中庸》,《老子》等等,这些本子,不都需要清晰其义么。而所引二程说,亦多列在圈下,此是朱子亦不认二程说为尽得孔孟之本旨与正义也。本旨与正义,值得思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