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发芽了
(2022-04-04 18: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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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美变化 |
分类: 草青大地 |
三个星期没回妈妈家,这周终于可以回去了。坐在回去的车上,心已经向妈妈家飞去。要赶紧回去看看两个老人;还得看看那三棵月季花。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最近这样,对那三棵月季花,如此牵挂。
三棵月季花,两棵长在东边小河的码头边,一棵长在自家房子东边的菜地旁。今年冬天,那三棵月季,是我修剪它们的。以往都是爸爸修剪它们。现在爸爸没有力气,疏于管理,那三棵花就一直枝枝丫丫冲着天。
寒假里我回去看到后,拿把大剪刀,对它们剪剪修修,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对它们狠了点,剪去部分太多,它们只剩下了快近地面的光秃秃的粗枝粗干。当时就担心,会不会明春发不了芽?这担心只能自己放在肚子里,暗暗观察,暗暗期待。明年春来,这三棵月季花的发芽,对我是个仪式,是一个希望,在这个特殊时期。
河边这两棵树状月季,是爸妈栽下的。爸妈以前不是爱栽花的人,凡是能栽花的地方,最好都栽上菜。菜比花的价值高,菜可以果腹、可以下饭、可以饱肚,花除了可以看看,又能做什么?他们的想法,沿袭了那个吃不饱年代的思维,非常理解。
河边上栽花,我曾经栽过。那时,爸妈并不支持,不过也没有强烈反对,我也就佯佯状,栽上了。
那年冬天,到同村的大舅舅(大舅舅很会种花)家的月季树上,剪了很多枝干。
回家后,拣粗壮的枝干,大约三四个芽眼长短距离(大舅舅教的),把月季枝干一段段断开。断到最后,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段短枝干,这就是我即将栽插的月季的“种子”,希望它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河边一溜,长约十米、宽约一米多的泥地,我已经把它翻起松土,像菜垄一样做好,然后扦插我剪好的月季枝干。
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刮着风,我冻得有点缩手缩脚,但还是干劲十足,把剪好的月季枝干,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一棵棵把它们按一定的行距、间距,插进土里。因为月季枝段多了,河边一块没种下,剩下的,我又把它们都插到房子东边的菜地旁。不知道它们能成活多少?那时,天天要去看一看,它们是不是有活过来的迹象?其实大冬天的,这些月季是看不出它成活的迹象的。
第二年春天,天气转暖,我发现有些月季的芽眼上,有小芽苞鼓了出来,非常开心。本以为它们都能活过来、长起来,以后能花团锦簇一片。哪知过了一个月回去,我种的月季花都不见了,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河泥。
原来小河里面出河泥,罱起来的河泥,一部分出在了草塘里,还有一部分草塘里放不下了,罱河泥的人问妈妈,可以出在我们这边的河沿上不?妈妈答应了。那时,估计妈妈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月季花的死活,那点月季花,根本不在她的眼里。于是,就有了我回家看到的一幕:月季花一棵不见,全覆盖在厚厚的河泥下。我的月季花也就“胎死腹中”。
那次种月季花,百来个月季段,只活了一棵,在房子东边菜地旁边,粉色月季,也就是现在三棵里面的一棵。
近些年,突然发现爸妈也开始种花了,似乎就在一低头与一抬头之间。有些变化猝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中。现在早已不为吃穿发愁,村上人家,几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各个季节,有各种颜色。人喜聚集,也喜互观。
从没问过爸妈种花,是看见别人种自己也种,还是自己真正喜欢。这些都不重要,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不在此文书写范围。我以前种月季花的河边一块地,已经成了种花专用地。
妈妈种花,没啥讲究,直接简单,看见谁家或者哪里有好看的花、她喜欢的花,就依葫芦画瓢,照着人家的种。村上也有人会给妈妈送来花种、花枝,妈妈直接撒下、种下就好。除草、施肥,妈妈倒经常做,只是要说细心的侍弄,倒也谈不上。妈妈颇有点让花们顺其自然的生长、开花。她负责种,花们长得好不好、开不开花,妈妈并不过分关注。各自随意,自在状态,最好。
现在那块地上,茶花、月季、芍药、鸢萝、蜀葵……一茬茬、一季季,各自登场。
月季是“花龄”最长的,一直在那里,一年年,已成树状。开花时间也最长,从春开到冬。妈妈每年给点肥料它们,它们倒也没有辜负妈妈,花一年比一年大,大红花朵,有的直径有十四五公分。这三棵月季,得到了爸爸的特别关照,每年冬天剪枝,都是爸爸做的。剪枝,成了爸爸的份内事。
去年冬天,爸爸没有帮它们剪枝,我一通野蛮操作,剪过了头,成了秃头秃枝,真怕今年发不了芽。发芽,是生机,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愿意看一切有生机的东西。还好还好,月季知道我的愿望,红的芽苞、红的窄叶,在枝根处露出来了。
有时会想,人不如一株花、一棵草,草木在春来时,能重新生发,人,到了某些时候,却不能。人生只有一世,草木却有很多秋。草木荣枯时,也欣喜也悲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