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历”新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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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偶读李学勤先生的旧作《大盂鼎新论》在谈到“人鬲”这个铭文词汇的理解谈到了其与《逸周书·世俘解》中“馘历”的联系问题，从古汉语中“历”有通“鬲”的用法来看，二者关系在这里不须赘述。

有意思的是关于“历”的解释问题上，文章提到了《尔雅》“历，数也”以及清末训诂大家孙诒让先生解释为“册”的看法。在文章里，李学勤先生认为孙说有点迂曲。但笔者从孙诒让先生训诂里联系到了金文常见词汇“蔑历”一词的分析，希望对全面解开这个问题有所帮助。

“蔑历”目前常见的有“勉励”、“劝勉”之说，相关文章可谓其多。也有学者如陈剑先生等将“历”作“懋”，“蔑”如“被”。这个从字形出发，笔者认为当为“历”。

那么“蔑历”一词又当如何说明。这个从“历”有“数也”、“犹次也”等意义出发，而孙诒让先生关于“册”的说法，是可行的。透过“蔑”这个本义上有“眼盲无视”的被动概念出发，“蔑”当如“被”、“受”等作为接受一方的动作。那么“蔑历”一词，应该要表达的是“接受王的册命或敕令”等这样的一个概念。如此，从众多铭文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册”的内容，却忽视了“受册”等接受周王诰命的问题。按此释义重读铭文，结合后面的赏赐与任命。铭文的内容就加以通畅了。

笔者以“保卣”为例，从铭文内容出发，内容是周初，燕召公应周公要求，联合齐太公，东西两个方向合力征讨“三监”、“殷余民”的事件。从开头到三行“蔑历于保”，我们可以发现前面内容讲的是周王命令太保（召公）追击东部五国，赏赐六个数量的铜品，然后就是说王的册命给保，后面又讲到了赏赐的铜料的用途。这里的行文与普遍的封赏册命文也存在非常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提前将赏赐放置于前。按众多看到的铭文，都是“蔑历”然后是赏赐的内容。结合成王初年，周公摄政的情况，是不是导致保卣出现如此文款上的差异？这个还待研究。

综合以上观点，笔者认为“蔑历”即为“受册”一说，从铭文上下内容而言还是合理的。因为读书所思所想，行文仓促。相关内容，笔者待时加以拓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