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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锅鱼

(2007-07-14 16:40:09)
分类: 那人那事
            江湖一锅鱼 

 江湖一锅鱼,鱼潜瓷碗里

    北京是个大江湖。1995年3月下旬,我只身从长春来到北京时,只是抱着一种换个工作环境的心态,没想的太多。由于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普通话,老北京们习惯性给我介绍北京的风土人情,每每到了关键环节,他们就神秘兮兮地抛给我一句“深着呢”便没了下文,这里面究竟有多深让我自己琢磨。很快,我在一句接一句的“深着呢”掉胃口的挤压下,突然就有了种恐惧加刺激的感觉:北京城原来是个大江湖啊,不知不觉中我就人在江湖了!

    离开北京到大连工作整整三个年头,其间回去过几次北京,公事夹带着私事一勺烩了。而这一次去北京,完全是处理几件不得不处理的私事。因为要和一些单位打交道,所以选择在周日晚上登车夜游,周一早晨下了火车就能办事。7月9日是个风平浪静的好日子,火车还未进站手机就收到北京电信部门的友好欢迎,提示当天最高气温33度,下午有雷阵雨等等。虽说只是个短信,却让我莫名地生发出一丝感动,首都就是首都啊,尽管“深着呢”还是讲究江湖的礼节,弥漫着淡淡的人情味。揣着这样一份好心情离开一夜流动的“梦工场”,我在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江湖里办理此行要办的家务事。很顺利,还不到中午,两件事已经四脚落地了,还真没遇到这样有谱的。

    行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江湖感再次涌上心头。各色人等如我一样,操着不同的口音,迈着不同的步幅,但又一律地行色匆匆。上午在东城,中午转战于北城,到处人满为患,到处车流滚滚,热闹的大江湖就和当日的天气一样,热烘烘的,潮呼呼的。傍晚时分,走出和平里一家写字楼时天空黑云压顶,雨点急急地砸了下来。在写字楼保安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打了辆出租车。

    淋了个半湿上了车,司机师傅问我去哪。我说等等,打个电话再决定。好像很少遇到像我这样打车的主,司机师傅的眼神明显有些惊奇。你惊奇我可不惊奇,今天剩余时间要交待给哥们了,事没办出个头绪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家预定骚扰他们的行程呢。拨通明强的电话后,我告诉司机师傅要去的目的地——北三环花园路。

    我在北京这个大江湖里混了十年,结下了各路英雄或狗熊好汉一箩筐。明强是我校友,比我小两届,哈尔滨阿城人。上学时因为喜欢摆弄文字,我撺掇搞起我们学校历史上第一个诗社,我担任首任社长。还是小屁孩一个的明强,开始时还没写什么东西,却整天跟我们混。后来有一天突然拿来一沓诗稿,小学生一样歪歪扭扭的字体却透着大气和灵性。这就是个诗人的坯子,没有理由不把他拉下水啊!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诗坛开始进入异常纷繁的鼎盛期,谁要会摆弄点分行文字就是最牛B的事。当整个诗坛没落到无人问津的时候,我开始反省,当初把像明强这样充满灵性的男孩子拉入诗的阵营简直就是误人子弟,不写诗说不定会在别的领域鼓捣出个大名堂来。

    因为迷上了摆弄文字这个行当,我毕业做了5年地质队员后,终于瞄住一次招聘的机遇,改行混到记者行列,在长春一家青年杂志社端起了文字的饭碗;明强也在哈尔滨一家青年杂志社谋了个差事。1995年我去了北京一家报社,次年明强也置身于京城这个大江湖里,在一家报社里混了张办公桌子。在互联网泡沫膨胀之初,明强便跳到一家香港人投资的网络公司里,坐上了网络主编的交椅。后来,互联网泡沫破裂了,这家网站也被迫卖掉,明强迷上了影视业,开了自己的公司,与电影频道合作拍些电视电影或数字电影什么的。人在江湖,往往就是身不由己啊,尤其在北京这个大江湖里,遇到什么机会都有可能,只要你自己有兴趣也有信心,明天能干什么自己有时还真不知道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哪个流派的功夫都可能混到自己身上来。

    出租车来到明强公司时雨停了。两年没见面了,感觉大家还是老样子,只是和年轻扯不上了。明强说,晚上约了魏野,去亚运村一家酒吧吃饭。我建议把新宇、老姜也喊上,于是就给了这两位大侠打了电话。老姜住在京城南郊一个叫窦店的地方,这个老东西是我们在长春上学时就结识的哥们,至今单身。在长春时,喜欢摆弄文字的我们还属于小字辈,但初生牛犊胆子大,常常行走于作协、文联以及各大杂志社、报社,因此结交了一大批朋友。老姜是当年中国百万地质大军中的一员,在一家水文队混事。他不写分行文字,也不编故事鼓捣小说什么的,偏偏迷上了弗洛伊德、尼采这类和理论较劲的家伙,一头扎进哲学堆里玩起了学术不学术、评论不评论的文字,直至把自己也搞成了尼采的一个论据,成为生活中一个悲剧色彩很浓的角色。

    老姜是我们这个圈子最早进入市场经济行列的人,也是最早涉足京城大江湖的侠客。还在我们疯狂地摆弄分行文字时,老姜就成为中国最早的一批书商,在拼接书号、书稿和二渠道图书发行商的缝隙中赚取码洋和折扣。最早,老姜在长春搞挂历,虽然没跻身富豪行列,却也是身边仕女如云。那时还没有“小蜜”之类的称呼,也没有“傍大款”之说,事实上老姜投身于发行挂历的行业不久,他俨然被许多开放的女孩子看成“大款”了。1993年,老姜只身杀入京城,搞的第一本书就是巩俐的写真集,书名叫《挡不住的诱惑》,可以算得上是个大手笔了。这本书的出版发行,让老姜把在挂历上赚的家底全部搭上了,自己则赚了理论上近20多万的纯收入。当他把收回来的一少部分钱用于拍摄刘晓庆的写真时,二渠道图书发行商们回款不守信用把他推进了窘境。当时,他不得不从北京中轴路那家4星级大酒店的客房里搬到对面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这就是江湖啊,因为有人不守规矩,守规矩的老姜就被玩残废了。

    虽然老姜住进了地下室,但不影响他的人气,他租住的地下室成了我们后来混进京城大江湖这拨人的根据地。新宇来到京城后,一头扎进这个小窝里一呆就是两年。新宇也是哈尔滨人,学金融的前途一片光明,偏偏也迷恋上摆弄文字。他不写诗,也不写小说,只喜欢写歌词。决定要闯荡北京江湖了,又没个落脚地,经明强介绍,老姜的地下室里便有了张供他睡觉的床。整整两年间,白天他很少走出那间地下室,靠吃方便面加各种维生素片对付身体所需。只有夜里,他偶尔会出去走走,有时一走就是一个晚上。就在那两年间,他用整晚的时间,一次连续走完了北京的二环路,两次走完过三环路。不知道在北京一千多万的常住及暂住人口中,还有没有别的人完成过这样的行走。当他搬出地下室时,住进的是香港一家唱片公司北京分公司的单身公寓。那时,他写了很多歌词,成了田震复出歌坛后主要的歌词供应商之一。现在,新宇已经成为一个专业音乐制作人,许巍的音乐就是由他负责制作的。

    老姜从京城南郊赶到北三环中央新影大门口用了三个多小时。明强开车拉着我、新宇和老姜直奔那家名叫翼栈的酒吧,魏野带着妻子小梅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这夫妻俩都是哈尔滨人,魏野由搞版画开始进入绘画界,闯荡京城就是为了学习油画。这小子敏锐而活泛,喜欢鼓捣些具有现代观念的东西。他在圆明园画家村混过,开过酒吧,出演过王小帅早期的地下电影《极度寒冷》,和贾宏图、马晓晴搭戏,出演一个喜欢搞行为艺术的小“愤青”。这个角色与他的本色差不多,现实中的魏野也喜欢鼓捣些行为艺术。我就参加过一次他组织的活动,题为《我们未来的晚餐》,每个人花10元钱买一份蛋糕之类的快餐,盘子上打印着标签,诸如“政治经济学”、“摩天大厦”等等,我吃的那份叫做“汽车工业”。这小子很关注环保,他早期的油画作品大都是这个题材的。

 

江湖一锅鱼

 左起:我、明强、魏野、老姜和新宇,拍照的是魏野的妻子小梅。

    翼栈酒吧在国家奥林匹克中心内的一座桥下,是在紧邻桥墩的位置上坚壁起来的。因为是混迹京城的旅友们聚会的场所,虽然店面不大,位置也不显眼,但还是人气旺盛,如果不是事先预定,肯定没有位子了。选择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拼上两张桌子,我们围坐下来。明强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他做东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就开始叫菜:要了份油淋茄子和一份我记不得名字的小菜,又要了两份江湖一锅鱼。明强说,这里虽然是酒吧,但也经营一些饭菜,菜的品种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但很有特色,江湖一锅鱼是他们的主打菜。菜很快就上来了,所谓江湖一锅鱼和川菜的水煮鱼差不多,但改良过了,鱼是淡水里的鲶鱼。这种鱼在东北的河湖之中很常见,在吉林黑龙江一带流行着“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的说法,说明鲶鱼是一种很好吃的鱼。如今,把鲶鱼与川菜的做法融合起来,着实很有风味。他们几个喝着啤酒,因为我有医嘱在身,不能与他们一同畅饮,算是一点遗憾。

    我以米饭当酒,与他们一起瓜分江湖一锅鱼。大瓷盆里的红油与辣椒浸染着青菜、粉条、豆腐等一些附料,让我们分享着江湖大锅里的鲶鱼,也分享着江湖的热辣与鲜美。正吃着,突然就想到,我们现在不正是在一个更大江湖里的鱼吗?

                                                    2007.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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