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牛是一个很“怀旧”的孩子。
之前我带她去过一趟北京，爬长城，逛故宫，照了好多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在金水桥上照的。虽然只有三、四岁，但姿势已很“专业”：插着腰，歪着脑袋，两
个小辫子像两只大牛角，一副可爱调皮的模样，还有那件充满活泼的连衣裙，更是
增添了几分喜人的可爱 。
这是小牛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有时间总是拿出来没完没了的看，一边“认真欣赏”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整张脸上都写着：“看，我多——漂亮！”
得，没招，谁让人家这么“自作多情”呢？
一次我正在做事，她拿着照片跑来找我，“妈妈，看，北京照的，我，可爱不？恩，真的挺可爱的，妈妈，你不觉得吗？就是……就是……，唉，什么时候还能再去北京啊？好想再去一次啊，好想……好想……”刚刚“满面春光”的脸一下子“阴云密布”。
我晕！“六月天的脸——说变就变”，天气预报恐怕都来不及。
《二》
新近一段时间，小牛又迷上了“芭比娃娃”。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搞定了光交给我的“任务”。咦，怎么好长时间没听到小牛的“叫声”，这可不太正常，要知道，如果她在家，她的声音可是“穿透力最强”的，半天没动静，肯定有“情况”。
我蹑手蹑脚地凑到她房间门口，天啊，她居然搞了一大盆水在给芭比洗澡，一边洗一边还唠叨着：“洗澡澡——哦，洗得好干净——哦，等会儿给你穿上漂亮的衣服，恩，是穿那件粉的呢？还是那件红的呢？要不，还是穿那件我给你新做的吧。”所谓新的，我是知道的，之前看到小牛给芭比穿：一个粉色方帕，一边折叠，斜披于一个肩上，整个身体顺势裹下来，另一肩裸露，背后用一发夹卡住，全凭自己爱好，不用设计师，她还搞得“有滋有味”，“其乐无穷”。
难怪，自从开始上学，她总是对衣着“特别讲究”——什么上衣配什么裤子，什么裙子配什么鞋子，甚至于要配什么发饰等等。所以，多年来，上学的每个早上一大早，我是定不能安静的——穿衣镜面前至少十分钟是要晃个不停的。
我真的晕了！
《三》
晚饭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顿。每个人都是“早出晚归”，只有晚饭时间才能聚到一起，聊聊一天的喜于悲。当然的，晚饭要准备的丰富一点，一方面，犒劳家人一天的辛苦，一方面，让家人有机会享受忙碌之后难得的轻松。为晚餐做准备当是尤其重要的。
一次我正在整菜，小牛过来了。“妈妈，我能帮你点忙吗？要削皮吗？要切菜吗？我来帮你，刚好还可以学习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利索地洗了手，很快地拿起削皮器，捞起盆里的黄瓜，“嘶——嘶——”，三下五除二，搞定；然后，拿起菜板，水龙头冲一下，“妈妈，要怎么切？横的还是竖的？是丝还是块？”见她这么起劲，行，勉为其难，做回“师傅”吧。
一根黄瓜切了三分之一，“就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来”，她一把“抢”过菜刀。
“哎呦，你慢点”，
“我知道，你放心吧”。
看着她一副认真样，就是那刀看起来有点沉——每一刀下去都很慢，
“还是我来吧……”我话刚出口，“哎呦……”“咣当”菜刀倒在板上，小牛捂着手，
“怎么啦？”我拿起她的手，想要看一个究竟，
“没事，没事，妈妈你先弄……”
话没说完，就冲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将起来，“没事，没事，我冲一下，等会儿用创可贴粘一下就行了”。
“我说你现在太小，不行，还不信，这下好，把手搞破了……”
“哎呀，妈妈，我都说没事了，什么时候学，总会有碰到手的时候，以后我会小心的。真的没事。”
看着小牛捂着的手，我的心隐隐作痛。她原是很胆小的，尤其见不得血，这次居然这么勇敢，还一再安慰我，不要我担心。我知道，我的小牛，真的长大了！我想要表扬一下她，但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她说过的话：“长大总是要学的”。是啊，长大的过程就是要体验各种滋味的过程，包括“疼”的滋味，她能这么勇敢地、积极地去面对，足以说明她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还是不要多说为好。于是，把那份疼惜她的心暗暗收起来，望着她，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和一个响响的吻。
《四》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小牛返校，注册缴费报名。
八点半左右，校园里到处是家长和孩子的身影。
小牛今年升五年级，教室在五楼。
小牛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年级升一级，楼层也跟着升一层。一口气上的来，有点累吧？”还没等我回答，她已挣脱了我，怕是嫌我高跟鞋走得慢，走到我前面去了。
教室里孩子多家长也多，在排队，我站在队伍的后面。
一眨眼，不见了小牛，我用眼睛在一群孩子中搜寻着。
她在那儿。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打家长报到单，在发放给每一个报到的家长签名。老师边收费边不听地喊着她的名字“去帮我到财务处换零钞”，“去帮我把教室后墙上张贴的旧的东西拉下来，把新的贴上去”，“等一下，帮我把新书发给同学……”
我站在那里排着队，眼前只看到小牛“飞来飞去”的背影。难怪，每每说起她是老师的好帮手，满脸写着“骄傲”，时不时还会拎起嘴角，很“了不起”地窃笑，那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怎么样？我厉害吧！”
——这就是我家的小牛，总是在很多时候，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说“发疯”就“发疯”的小牛，更多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她拉着一起“发疯”的小牛。我欣赏她的“发疯”，我爱这头“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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