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勇气的正义!
(2009-03-01 13: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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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断篇残简 |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有八九岁吧!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傻子。(其实也不是一个,而是有好几个,但是对这个傻子我的映像比较深。)很多的小孩,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都很爱欺负这个傻子。大概是因为他不会被激怒而还手的原因。甚至更小的孩子也敢去欺负他。当时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也很爱欺负他。
傻子,大概就是那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不知道很多常人的事情。比如,他大冬天还会把棉袄脱下来,光着膀子躺在坟堆的阳面处晒太阳。我们跑过去问他:“你冷吗?”傻子就像波浪鼓似的摇头说:“不冷、不冷......”人们都说他傻了。
但是据我所知,这个傻子原来的时候并不傻。听说他还读过几年的书。后来他的父亲因为什么原因,不让他继续读下去了!于是他就开始在很小的时候干活。要说干活,农村的孩子大概6、7岁的时候,就要下地帮着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了。只是这个傻子的父亲更严酷,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对儿子大打出手!于是在长年的积威之下,这个人终于变成了傻子!村子里很多人都说,是他的父亲将他打得傻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村子里的傻子当中,唯一一个从正常人变成傻子的人!
村子里的孩子是没有很多讲究的。他们的玩耍,只是出自于自己的爱好。那时候是没有玩具的,于是就继承者祖上传下来的方式。比如春天和冬天的时候,叫上几个同伴到野地里玩火。夏天的时候就捕捉蝴蝶,蚂蚱,什么的,当然还有放牛、游泳等等。秋天的时候,除了跟在大人后面收庄稼,还可以吃到刚刚挖出来的胡罗卜、捉到会叫的蝈蝈。
当然这属于比较文明的了。至于那些不文明的就是打闹,疯跑,喊叫,和整治那些傻子。
有一次我看到一伙孩子,是力量上比我们大些的孩子,追赶着那个傻子。傻子吓得连喊带叫得,四处逃窜。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被傻子的丑态惹得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时我的那个朋友也在场。从那次以后,我的那个朋友也开始戏弄那个傻子了!
记得是一个冬天,我和朋友在南边的地里玩耍。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傻子正好从我们眼前走过。于是我和朋友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跑过去一把揪住了傻子。而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傻子开始的时候还对我们不以为然,经过一番教训后,他也开始惧怕我们了。于是我们就想出很多龌龊的主意来侮辱傻子。比如叫他学狗叫,让他趴在地上给我们当驴骑。开始的时候傻子不服从,朋友就用拳脚威胁他、打骂他、逼着他就范!最后傻子终于趴在地上任由我们驱策。朋友于是骑在傻子的背上,并学着大人骑马的时候挥动着棒子杆做成的马鞭。当我看到傻子像猪狗一样在地上爬动的样子,忽然觉得很伤心。之后就没有在朋友的怂恿下骑到傻子的背上去。但是我的放弃并没有能够减轻傻子的罪孽。朋友居然要傻子掏出生殖器,对着路上路过的女人“自慰”!并且还逼迫傻子在“自慰”的同时还要打着“流氓口哨”!
这无疑太过分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我没有制止!傻子似乎也觉得这太过分,于是摇头拒绝。但是朋友却点着了一堆柴火,说是要把傻子推到火里面。傻子于是吓的尖叫讨饶,最后只能就范。当看到傻子那看似下流的举动时,我觉得傻子真的很可怜。于是假装说这样玩没有意思不如去做别的。当时的我大小还是个头目,也就是孩子王吧。朋友对我的提议虽然感到一丝不满,但也不好回绝,这样才放过了傻子。
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一直对傻子很不好。只是我很少去打骂他。要说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其实我是很同情傻子的遭遇,不过由于没有勇气,所以也只不过表示了一点相对友好而已!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经常有这样的感触。觉得人不应该欺负弱小。每当看到有人被强大的对手欺负的时候,就觉得很难过!尤其是在上小学的年代里,有很多仗着力量大,或者人手多来欺负弱小的。我当然也是被欺负的一位。他们甚至强迫我们喝尿。渐渐接触更多社会的时候,小时候对傻子的那一份同情也慢慢地消失了!变成了对暴力的屈服,对强权的委屈,对朋友错误的纵容!记得因为阻止朋友,放弃对另一位比较小的孩子的欺负,第一次和朋友闹翻了脸,我当时出手打了他。那是我们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反目。事后,我得到了大人的教育。当然不是表扬我,而是说我不该向朋友出手。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去纠正朋友的错误了。那个傻子,最后被人拐卖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他的父亲是“得疾病死的”时候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机会再向他表示我那些缺乏勇气的正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