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椰风(2) 清早,丫头已经不在身边。
(2009-11-07 18: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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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怎么没叫我?”我开窗问。
“没事,说闲话呢。睡你的吧。”老爸仰着脖子说。
“快洗脸去啊,等你吃早饭呢。”丫头说。
我看张辰也看我,心想:这三人还真像一家子,老爸与女儿女婿看花,亲亲的,好温馨。
我洗漱完下楼,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挺普通的,有稀饭,小馒头,炸鱼、另外是几小盘小菜。
“早饭简单了点儿呀。”老爸冲老伴儿说,让我们听。
“回来也不打招呼,还半夜到家,哪儿有空准备?中午去外面吃呀?”妈妈问。
“孩子们回来,还不得吃好点儿?”老爸一口咬下半个馒头,嘴里呜呜囊囊地说。
“爸,咱们在家吃饭吧,一会儿我跟妈去买海鲜。”丫头说。
“那样啊?”老爸看看我和张辰。哈哈,闺女是自家人。这女婿呢,一半儿是儿子一半儿是客,而且是娇客。张辰就更是客人了,所以老爸得看我们的态度。
“在家吃吧,一会儿去买点儿海螺吃。”我随声附和。
“那好。小罗,一会儿跟餐厅老廖说一声,中午给我派个厨子来。”老爸扭着脖子冲做沙发里看电视的小战士说。
“明白。”小战士像坐在弹簧上,一下子蹿起来,高声答应着。
“这小子,呵呵,像个小毛猴儿。”老爸挺喜爱地嘟囔了一句。
“那一会儿心怡跟我去采购。”妈妈说。听出来了,是想让我们也跟着去。
“我们也去。”我说。见张辰高兴的神情我就猜出他也那么想。
“那我就不陪你们了,上午去里头看看,中午再回来。”老爸起身,冲小战士说:“叫车。”转头对我说:“小方啊,一会儿开我昨晚上开回来那个车吧。离合器不太好使,小心点。”
爸正准备出门,一个女兵进来了,一看家里来了好几个人,挺诧异的样子。
“我闺女、女婿。”老爸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外走。
妈妈忙说:“哥哥姐姐,昨晚从北京来的。”
女孩儿一看桌旁坐着两个小伙子,挺腼腆地点头示意了一下,赶紧带上套袖,准备打扫房间。
四人上了吉普,迎着朝阳去了海货交易市场。
这是个郊外的大型海产品交易市场,人声鼎沸,应有尽有。张辰最喜欢逛这种地方,东张西望的,看不过来了。
“张辰,想吃什么说话,买回去做。”我是丫头的,张辰是妈的了。
在海螺交易行,妈妈指点着,说:“小方,你不是喜欢这个嘛,挑点儿。”
“哇!还用挑,都好啊!”我都看不过来了。
“这种的好。”妈妈指着壳上还带着苔绿的大海螺说。买了四个,沉甸甸的,一大兜子。
张辰拿过去,提在手里,掂量着,好开心的样子。
“辰哥,想吃什么自己选。”丫头说。
“都想哦。”张辰不好意思地说。
“买点鲜贝。”妈妈领路,来到卖扇贝的货摊前。虽然有鲜贝肉,但我们还是买了带壳的,一看就是新打上来的,还都是鲜活的。
“妈,多买点虾,晚上我们给您包海鲜馅饺子吃啊。”丫头说。
“哪里用你们做,有人做饭的。”
“这不是想让您尝尝张辰的手艺吗?”丫头说完捂着嘴乐。
张辰怪难为情地说:“这不是让阿姨看我出丑吗。”
“哈哈,谁挑你眼,我妈喜欢你都超过我啦。”
“都喜欢。”妈妈嘴上这样说,神情上认可了我的判断。我想丫头当初要是遇上张辰,林家也一定会接受这门儿亲事的。爸虽让身居高位,但并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官老爷作风,这大概跟他的出身和经历有关。老爷子的这个脾气是我最喜欢的,所以我们爷儿俩特合得来。
买得多,人手不够;看着丰富的海货,只好望洋兴叹。海腥味儿加重了春寒的湿冷气息。我们走出市场,妈妈看我们意犹未尽的贪婪神情,说:“青岛虽然没有北京发达,但生活方便。想吃什么,手到擒来。”
“妈,要是张辰给您做女婿,您干不干?”
“那由不得我呀,现在年轻人谁听爹妈的话呀。”
“你少来这一套啊,我妈干,你辞职是怎么的?”丫头知道这样说会让张辰尴尬,恶狠狠地训斥我。她管我离婚叫“辞职”。
“张辰跟你们好,也是自己人嘛。你爸也喜欢他。”妈妈说。
“张辰特有女人缘儿,人见人爱。”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吧。”张辰瞪了镜子里的我一眼,呵斥道。
“我要俩女儿就好啦,呵呵,没有那命呀。”
“妈,您可真够贪心的。”丫头讪讪地说。
厨师十点半来。我们把东西放厨房,准备出门去看海。
“十二点回来啊,别等叫。”妈妈嘱咐。
答应着,出了大门。沿着斜坡,穿过小松林,我们来到海边。海风劲吹,海水灰蓝。阳光虽然很好,但春寒料峭,空气里弥漫着咸咸的潮湿气息。
坐在礁石上,丫头坐在我腿间,偎在我怀抱里。张辰挨着我坐,捡小石块儿往大海里投。
“今天在青岛,明天去海南,真是两重天呀。”丫头说。
“是不是冷了?”张辰关切地问。
“有点。”丫头说。出门穿衣服少了。
“我去拿件衣服。”张辰说着,跳起身,小跑着往回走。
“辰哥……”小妹要制止。
“甭管他。”我搂紧丫头。
过了一会儿,张辰拿了个羊毛大披肩、一个软垫和两个外套回来。披肩扔给小妹,软垫子递给我,外套披我肩上。我把软垫子塞丫头屁股底下。她正来例假。
“帅,想沈婧没有?”
“你没的说啦?”张辰白了我一眼,说。
“还用问,肯定想呗。”丫头说。
“刚出来一天哦。”听小妹也说这个,张辰没脾气了,柔声说。
“那这一路上,别尽等着你辰哥疼你,你也疼疼你辰哥啊。”我说。
“啊——”丫头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模仿我嫉妒得抓狂的神情。
“我才不会那样,你们俩,对我同等重要。”
张辰偷偷在我背后拧了一下子。
“哎,其实在我心里,辰哥已经不是外人了。”丫头感慨地说。
“听见没?小妹心里装着你呢?”
“小妹心里装的人多了,你才是最重要的。”张辰说。
“不,你在我心里也重要。”丫头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你们俩在我心里同等重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辰哥出事那天,咱们从急救室走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无法控制自己了。”丫头吸了一下鼻子,我低头一看,两颗泪珠儿正从丫头脸上滚落下来。
我给她擦掉,说:“别让风刺着。”
张辰默默地望着大海,没有注意到小妹的异常和我的小动作。
“不早了,该回去了。”我说。我们起身,小心地踏过礁石,走上回家的粗沙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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